家事:爸爸的爸爸叫外公 第248章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幸福生產大隊民兵連長趙凱對牤子進行一番詢問,沒有抓到任何把柄,只好如實向支書劉忠誠匯報。

    王奎已經向劉忠誠說明了牤子離家出走的真實原因,趙凱匯報的情況與王奎所說的幾乎同出一轍。

    劉忠誠一直沉默寡言喝着茶水,趙凱匯報完,他突然一拍桌子,起身當着王奎的面大聲怒斥趙凱道:「誰讓你問的?何大隊長來了,你不把他領到我辦公室,擅作主張領到你們那兒算什麼?過河拆橋呀?胡鬧!去把何大隊長給我請來!」

    趙凱知道劉忠誠是在拿他做墊腳石做表面文章,他不得不灰溜溜地去請牤子,同時把大憨放回家去。

    牤子聽說劉忠誠要見他,沒什麼大不了的,見就見,看他如何。

    趙凱陪着牤子走進劉忠誠辦公室,牤子問了劉忠誠一聲好。

    劉忠誠笑盈盈站起身道:「牤子,你可算回來了,讓我們一頓好找,走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是不是沒把我這個搭檔放在眼裏呀?」

    牤子面無表情道:「很抱歉,是我不好,主要是我沒臉來見您。」

    「看你說的,又把我當外人了,」劉忠誠拍着牤子的肩膀道,「雖然你現在的境遇跟以前不一樣了,但咱倆的私人感情還在呀,王隊長可以作證,我曾在大會小會上誇你能幹,還讓王隊長轉告你,讓你常到我家去做客,可是你突然就不見了,不知去向,杳無音信,能不讓我擔心嗎?為了找你,我把趙凱的人都派出去了,就怕你想不開有啥閃失。」

    牤子苦笑了一下:「謝謝劉支書關心,讓您為我操心了。」

    「操心確實是真操心,不過,你回來就好,這回可千萬別走了,生產大隊離不開你,幸福屯更離不開你,我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出主意呢,」劉忠誠道,「有時間到我家去,劉彤因為你突然不見了,哭了好幾場了,這兒沒有外人,不瞞你說,她和我現在連話都不說,就好像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是罪魁禍首似的,你們給我評評理,這丫頭是不是亂給我扣帽子?這種事誰能左右得了?」

    王奎插話道:「俗話說的好,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能怪誰。」牤子低頭不語,他是懶得聽也懶得說,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溫存未必就是體貼,誰知哪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牤子,我很理解你現在的處境,說到底,咱們都是老百姓,誰也沒有回天之力,」劉忠誠道,「但是,你千萬不要自暴自棄,聽我的話,就在幸福屯好好干,哪也不要去,生產大隊有我在,誰也不敢小看你,只要你不再擅自離開幸福屯,好好進行思想改造,早日脫胎換骨,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雲開霧散的。」

    「請劉支書放心,我不會再擅自離開了,即使有外出闖蕩的想法,也會提前請示您的批准。」

    「我肯定不會批准,你這樣的人才我找都找不到,怎麼能把你放出去呢?你就安心在我和王隊長身邊好好干,誰敢小看你,我拿他是問。」牤子解釋道:「沒有人小看我,我離開幸福屯一段時間,實在是有難言苦衷。」

    「這些我都知道了,」劉忠誠道,「處理個人感情的事,我不好表態,不過,躲避和逃離終究不是辦法,要勇敢面對才是,別糾結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人最難以逾越的是自己,希望你能早日從自己的藩籬中走出來。」

    劉忠誠的意思牤子聽懂了,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想把他看管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

    牤子再無話可說,看了看王奎隊長,又對劉忠誠道:「劉支書,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您的話我記住了,請您放心,我不會再給您和生產大隊添麻煩。」

    王奎道:「看看劉支書還有沒有什麼囑咐的話,如果沒有,牤子,你就先回幸福屯吧。」

    「好好好,回去吧,有時間到我家,咱爺倆再好好殺幾盤棋。」 劉忠誠道,「聽說你父親腳凍傷了,你去隔壁衛生所找王大夫,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去給你父親好好治療,你是不知道呀,因為這事,趙凱讓我狠狠教訓了一頓,沒有他們這麼蠻幹的,這件事我有責任,過後我親自去向你父親賠個禮道個歉。」

    「劉支書,您不可能什麼事都面面俱到,趙凱他們也是為了儘快找到我,才那樣做的,我爹和我哥畢竟不是貧下中農,怎麼對待他們都不算過分,您也不用自責,沒什麼的,我爹命大,養一養就好了。」

    牤子的一番話說得劉忠誠很難堪,牤子見狀,告辭離開了。

    牤子離開以後,劉忠誠在王奎面前立馬又換了一副嘴臉,他指示王奎道:「我劉忠誠向來是非分明,對事不對人,何百勝這次不開具介紹信,擅自離家出走,無視生產大隊對他這種特殊對象的管控,不知他在暗地裏究竟搞沒搞陰謀?造成各生產隊老百姓人心惶惶,影響極壞。

    你是幸福屯的生產隊長,回去讓他寫一份檢討書,再寫一份保證書,他現在大起大落,難免有不滿情緒,不排除有報復心理,你平時要好好看管,沒有生產大隊批准,絕不許他擅自離開幸福屯半步。」

    現在劉忠誠的話在幸福生產大隊就如同聖旨,到了這份上,王奎想息事寧人,無謂的反駁不僅不會起什麼作用,反而會惹惱他,犯不上和他較勁兒,只有點頭答應。

    且說,牤子的父親病得很嚴重,牤子在回幸福屯之前,順便到大隊衛生所去請王大夫。

    不巧,王大夫出診去了,衛生所只有劉紅在值守。

    牤子見到劉紅,發現她眼圈發紅。

    劉紅說:「牤子哥,我看見你來了,你瘦了好多。」

    牤子道:「沒什麼的,你在這兒工作還適應吧?」

    「嗯,謝謝牤子哥,」劉紅說着,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對不起,牤子哥,有人不讓我跟你說話。」

    「不跟我說話對你有好處,你不要說,我說你聽着就行了,」牤子道,「王大夫是不是出診去了?等他回來,麻煩你替我請他去給我爹看看病,另外,你可不可以先給我開點解熱止痛的藥,這些都是劉支書吩咐過的。」

    牤子擔心給劉紅帶來麻煩,沒有多說話,直接想開點藥回家。

    劉紅點點頭,為牤子包了兩包藥,一包是解熱止痛片,一包是紅黴素片。

    牤子沒有打站兒,更沒有多言,趕緊離開衛生所。劉紅流着眼淚,十分難過地看着牤子離開。

    天近中午,牤子一個人正孤單地往家走着,見前面有個人影,牤子認出是王奎隊長,於是他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本來牤子是先離開的,王奎隊長見牤子在自己身後,問明原因,然後毫無保留地將劉忠誠對他說的話告訴了牤子。

    王奎越說越氣憤,牤子卻很泰然,答應王奎隊長,回家就寫檢討書和保證書。

    牤子不知道,此時,他的家裏並不平靜。

    牤子去生產大隊部,家裏人忐忑不安,不知道生產大隊那些人怎樣對待牤子,會不會像對待牤子父親和哥哥那樣,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最擔心牤子的是牤子的母親李桂香和托婭,心裏在為牤子祈禱。

    牤子的父親倒在炕上雖然怕牤子有事,嘴上卻罵個沒完沒了。

    在大倔子心裏,牤子是這個家的喪門星,因為他,從去年春天到現在,家裏就沒得好,沒消停過。

    大憨隊先回來了,告訴家人生產大隊不僅沒有為難牤子,而且劉忠誠和趙凱對牤子都很客氣,估計一會兒就能回來。

    牤子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長出一口氣,心裏懸着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大倔子卻氣不打一處來,罵道:「特麼,他倒沒事了,怎麼不讓他在外面凍上幾天幾宿,光着腳在操場上每天跑半個時辰?他惹的事讓家裏人替他背黑鍋,這不是養個孽障是什麼?」

    「爹,牤子也不知道會這樣。」大憨回了大倔子一句。

    「你還替他說好話,沒記性?去年你不因為他能讓人給捅一刀嗎?不因為他能被人打折肋骨嗎?不因為他張羅蓋房子,咱家能到這種地步嗎?不因為他咱倆能成這樣嗎?他可倒好,沒事了,我讓他沒事,你等他回來的,從此,何家沒有他這個孽障,他永遠別想再進何家門。」

    「行了,別拿不是當理說了,你消停一會兒吧,都是事趕事趕上了,能有什麼辦法?牤子願意看到今天這樣呀?他容易嗎?」牤子的母親勸說大倔子道,「一會兒牤子回來,都態度和藹點兒,不然,他一氣之下再走出去,再折騰一把,我估計咱們就算能保住老命也會扒層皮,哪多哪少?」


    大倔子聽老伴如此說,不無道理,但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托婭剛從奶牛場回家,此時他拖着孕身,端着面盆走進屋來:「爹,娘,牤子一會兒回來,午飯我想用咱家的那二斤白面擀幾碗麵條。」

    大倔子聽說托婭要給牤子擀麵條,頓時暴跳如雷:「把面給我放那兒,誰也不許動!我跟你們說好了,今後咱們何家沒有這個孽障,狗食都不能給這個他吃。」

    「爹,您不能這樣,牤子哪裏錯了?你幹嘛這樣對他?擀麵條,我不吃行吧?我把我那份給牤子吃。」

    這是托婭嫁到何家一來,第一次因為牤子跟公爹頂嘴。

    「還反了你了,托婭你給我聽着,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大倔子咆哮完,止不住咳嗽起來。

    托婭委屈得流着眼淚,白面沒有舀成,拿着空盆去了外屋廚房,一籌莫展,不知午飯該吃什麼。

    大憨始終沒言語,知道托婭委屈,也跟着托婭走出父母的房間。

    這時候,琪琪格也是拖着孕身和李剛前來打探消息,聽說牤子沒事,心裏很安慰。

    琪琪格見姐姐托婭不開心,偷偷問她:「額格其,姐夫和牤子哥已經沒事了,你怎麼不開心?」

    「我不是不開心,是」托婭欲言又止。

    「是什麼?你說呀?」琪琪格追問。

    「牤子回來了,她要擀幾碗麵條,我爹不讓。」大憨輕聲地向琪琪格和李剛解釋。

    「額格其,沒事的,我家還有一些白面,我現在就回去擀麵條,」琪琪格說,「剛子,你在這兒等牤子哥,回來把他直接領到咱家去。」

    托婭擦拭一把眼淚,默許了琪琪格的想法。

    「這樣也好,反正我爹正在氣頭上,不如一會兒讓他直接去你家,免得我爹和他發脾氣。」

    大憨提出的這個建議,托婭、李剛和琪琪格都不反對。

    就這樣,琪琪格和李剛立即行動,琪琪格回家準備,李剛到大門口等候牤子。

    巧的是,兩人剛一出房門,牤子已經進了院子。

    「琪琪格,剛子,你倆來了,」牤子疑惑,「怎麼?這就走呀?」

    李剛說:「不是要走,是出來等你。」

    「大冷的天,出來等我幹嘛?」牤子說,「我沒事,走,進屋吧。」

    琪琪格拉着牤子:「牤子哥,走,去我家,我給你擀麵條吃。」

    牤子道:「你這是弄哪一出?省點白面留給孩子吃,給我吃算怎麼回事,心意我領了,外面冷,進屋吧。」

    大憨和托婭聽到牤子回來了,這時也從屋裏走出來。

    「牤子,要不你去剛子家吃午飯吧,家裏啥吃的也沒有,爹正在氣頭上,剛才托婭要擀麵條,爹沒讓做。」

    牤子聽大憨如此說,明白了怎麼回事。不過,他堅持要進屋,爹生氣,他能理解。

    「吃什麼麵條,家裏有啥吃啥。」牤子說着,不顧勸阻進了屋子。

    牤子想好了,無論爹爹如何發火埋怨他,他都毫無怨言。

    牤子的母親見牤子回來,仔細打量一番,見他沒什麼異樣,長舒了一口氣道:「回來就好,你爹還正賭氣呢,別去惹火他。」

    「知道了。」牤子說完,硬着頭皮走進屋去,任憑父親把火發在他頭上,或許父親的火氣發完了,會好受些。

    牤子就是牤子,進屋就站在了父親大倔子身邊:「爹,我回來了,沒事了。」

    「你回來了?怎麼不讓人一槍崩了你這個喪門星!把家和人都折騰完了,你沒事了,說的輕巧!你給我滾,我特麼沒你這個孽障,畜.生!」

    大倔子越罵越生氣,一邊罵一邊咳嗽。

    牤子忍氣吞聲,任憑父親怎樣怪他,罵他,往外攆他。

    「爹,你打我罵我都行,只是彆氣壞了身子,」牤子說,「我去給你倒一缸水。」

    牤子說完,拿着茶缸出了東屋。

    牤子的母親、大憨和托婭一直站在門口聽着動靜,見牤子出來,托婭接過茶缸去倒水。

    牤子道:「我爹的病這樣挺着不是辦法,我估計下午王大夫能來,看看什麼情況,如果實在不行趕緊去醫院。」

    「你怎麼知道王大夫能來?」大憨說:「你不回來,大隊領導有話,不讓王大夫來給咱爹治病。」

    牤子氣得牙根直咬道:「劉支書答應了,王大夫上午出診去了,我讓劉護士轉告他來給咱爹看病,照你這麼說,還真沒有準兒,先等一等再說吧。」

    牤子說完,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寫檢討書和保證書。

    檢討書沒什麼好寫的,為了不再生是非,只好硬着頭皮寫下自己頭腦簡單,覺悟不高,無組織無紀律,吸取教訓,改過自新等套話,應付過關。

    保證書容易寫,但牤子下筆艱難,自己成了被人看管的對象,沒有了自由,可是,即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此時的牤子不像是一頭勇往直前的牤牛,倒像是一隻逆來順受的迷途綿羊。

    他的一切忍耐和逆來順受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所有關心他的人。

    牤子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失去稜角,他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逞一時之勇,只能自討苦吃,自己吃苦無所謂,連累家人得不償失。

    英雄氣短,有什麼辦法。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家裏經歷了這麼許多事,此時最需要的就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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