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讓沈愉吃的着實有些尷尬。
旁邊薄衍臣時不時遞來委屈的目光,沈愉故意撇開眼朝右邊望去,又被兩股略微帶着些試探的目光給擋了回來。
她被夾在中間顯然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尷尬了多久,這頓飯終於接近了尾聲。
秦淑意在說什麼她顯然已經聽不清了。
直到所有人都起身,她這才如夢初醒般站了起來。
「我來吧。」
沈愉低頭故意不看秦淑意的臉說了這麼一句。
正打算從她老人家手裏接過輪椅的把手,沒成想陳嫂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搶先一步從她手中奪了過來。
「夫人習慣了我推,還是我來吧。」
說着,幾人便朝門外走去。
身後只留下沈愉和秦淑意兩人。
回想起剛才薄衍臣說的那些話,沈愉緊低着頭感覺腳趾頭都能扣出一個洞來。
「小愉?還在生氣呢?」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對於這個婆婆她又的確無法做到真的置之不理。
「沒有。」她淡淡回了兩個字。
「哪裏沒有!我看你就是在生氣。」
秦淑意先是硬邦邦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又連忙拉着她的手示弱,「那件事兒是媽做的不好,是媽太心急了。」
「但是我做的這些可都是為了你們兩個的感情…」
這兩個不張嘴不會解釋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理清誤會!
秦淑意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只要有了米害怕做不熟?
可她沒想到,這招讓一向文文弱弱的小白兔直接炸了毛。
秦淑意拉着沈愉的手,與前方的薄衍臣他們拉開距離。
「有件事兒原本應該是要衍臣來跟你解釋,可他那死倔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這件事兒若是要他說出來那可不比殺了他還難受!」
秦淑意的話突然勾起了沈愉的興趣,她偏頭,一雙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了過去。
秦淑意要說的很簡單。
其實,薄衍臣早在十六年前便已經對她一見鍾情了…
這件事兒足足讓沈愉消化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三天早晨,失眠中起床的她這才不得不被迫頂着個巨大的黑眼圈起床。
因為今天,她要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海城慈善日。
她作為海城廣電台的記者勢必要到達現場,更何況…今天還有一場大戲開台!
今天,沈愉特地化了一個攻擊力十足的妝容,又配上一套幹練十足的衣服。一整個職場女強人的風範。
到了慈善晚宴的現場,和部門派來的其他幾個實習生對接之後,慈善宴會如時進行。
主持人依舊是十年不變的熟悉面孔,老練的在台上敘述着台詞。
不知說了多久,直到點了某個人的名字,人群中這才響起轟鳴般的掌聲。
巨大的聲音將遠處記者席上的沈愉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當她望向台上那張張熟悉的面孔時,嘴角忽然上揚起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
蘇振東今天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過,應該沒有什麼把柄留在別人手中。
雖然心裏沒底,但上台宣讀演講詞時卻還是如此慷慨激昂。
一番假把式過後,主持人表現得讚嘆不絕,「蘇總可是組織籌劃咱們慈善會的一號人物。
為了感謝蘇總這些年來對數百家孤兒院以及養老院等等的贊助,今日孤兒院的小朋友們特地錄了一個感恩視頻,請看vcr!」
說着,不少鏡頭便朝大銀幕上懟去。
蘇振東笑眼眯眯的望着每一個鏡頭,似乎是在等待大家的稱讚。
誰知下一秒…
「你確認這麼做能幹掉沈氏集團?」
「我確定!彭老弟啊,你就跟哥干票大的,做掉沈氏,成功了別說整個小小的海城,就連整個華國商圈咱們也是要有話語權!」
「可是沈從行那人你是知道的,榆木腦袋,只知道腳踏實地掙得一分一毛,不懂歪門邪道的你確定這招能行?」
「怎麼不行…我們就派人悄悄地混入沈氏集團財務…」
大銀幕雖然是黑的,但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
蘇振東整個人的臉都僵住了。
不少記者皆偏頭竊竊私語的議論起來。
蘇振東的聲音其實很有辨識力,再加上這段對話所傳遞來的信息,不難知道對話里的主人公是誰。
這段錄音剛剛結束,沒想到下一段緊接着就連了進來。
「沈從行,只要你認下這些罪,你…就解放了。
沈氏集團所欠的債款一筆勾銷,我會安排你和你的老婆孩子離開華國,一輩子都不用回來。」
「你放屁!」
那頭的人似乎十分激動,「沒做過的事兒憑什麼讓我認!蘇振東!你這是想踩着我們整個沈氏集團上位啊?」
只聽一陣冷笑,「對!我就是故意將消息散播出去,故意找人給你借貸,故意搞的你家破人亡,那又怎樣?」
「蘇大哥,他不想簽也行,那就把他老婆女兒扔到東南亞贖債,這不正好?」
「是啊大哥,聽說他的女兒樣貌可是傾城國色,抓過去之前先讓弟兄們品嘗品嘗如何?哈哈哈哈!」
那群人笑的肆意張揚,沈從行卻被氣的雙目欲裂青筋凸起,「做夢!
你們…你們要是敢動我的老婆女兒,我沈從行就是做鬼…」
「關掉!快關掉!」被嚇傻的蘇振東這會兒終於清醒過來。
他拿起話筒朝後台大喊,試圖用聲音蓋過錄音筆的聲色。
「是誰?是誰要誣陷我!」
「誣陷?」
人群中,一道犀利的女音隨之響起。
「蘇振東,當初你設計陷害我父親,可曾想過有一天我會替他找回公道?」
沈愉一手拿着話筒,鏗鏘有力的說道。
她繞開人群,一步一步朝台上走去。
大概是她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一路通順無阻,來到了蘇振東的面前。
「沈小姐?我自認在沈從行死後對你當親生女兒般對待,你為何如此不厚道竟然構陷我?
明明是你父親人心不足蛇…」
「明明是你!是你故意下套利誘的他!」
沈愉用手指着比自己矮半頭的蘇振東的臉。
下一秒,她便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遙控筆,朝銀幕點了幾下。
原本黑屏的銀幕上忽然出現幾張照片。
照片依次是,蘇振東威脅沈從行時、蘇振東與入職沈氏集團的線人對接時,蘇振東與楚霸天的來往記錄等等。
有圖有錄音,這下就算他再想狡辯也無計可施。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沈從行挪用公款,是他私貸…」
見蘇振東還在垂死掙扎,台上的沈愉笑的幾位諷刺。
「呵呵,這些話,留着跟警察去說吧!」
就在昨天,沈愉報了警。
這些證據她便原封不動的交到了海城警局。
沒想到這些人的速度這麼快,在核實真相的第二天便直接趕來抓人。
聽說局長對此事特別重視,下令一定要徹查,所以與此案相關的一干人等盡數被抓到警局。
楚貝、楚韻、以及蘇彭岳五人基本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所以,當沈愉望着被警官拖走的那個肥胖身影,沈愉終於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此刻,她好想大哭一場來告訴已故的父親,自己真的做到了,真的做到為他討回清白。
眼淚在沈愉的眼眶中久久打轉,一場激烈的較量終於在此刻步入尾聲。
當沈愉走下台階時,無數的記者正打算蜂擁而至,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波黑衣人給攔了下來。
最中間那個高挺的男子上前,朝沈愉做了個「請。」的手勢。
「少夫人,老爺子有請。」
當薄衍臣收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
他丟下公司事物,緊趕慢趕的趕回老宅,直奔老爺子的書房。
「爺爺!老頭子開門!」
不難聽出他聲色里的緊張。
反觀書房內。
老爺子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兩眼眯眯滿是笑意的望向沈愉。
「小愉,如果你還是不想看到他…」
「不,爺爺。」
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沈愉打斷,「我想和他當面說清楚。」
在得到老爺子的同意後,沈愉起身離開書房。
門口的薄衍臣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正當他要破門而入時,門卻從裏面打開了,露出那張他今日日思夜想的臉。
下一秒,薄衍臣只覺得自己的懷中撲進來一個香香軟軟的東西。
隨之而來便是那道熟悉的聲音。
「薄衍臣,我都知道了,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全都知道了!」
似乎是被這破天荒的主動沖昏了頭腦,薄衍臣呆呆的不知作何反應。
直到沈愉趴在男人胸口,再次悶悶說道。
「這麼多年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聲音忽然喚回了薄衍臣的思緒,他俯身低呢,「你知道相較於這三個字,我最想聽到的是什麼。」
柔風從沈愉耳邊吹過,她覺得有些癢,卻又大着膽子微微抬頭,斟酌許久,最終吐出那三個極為有分量的字。
「我愛你。」
下一秒,一個吻硬生生的落在她的唇間。
二人難捨難分的不知親了多久,當書房門再次被打開,看到這一幕的老爺子差點沒摔跤。
「你呀你…」
老爺子先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語氣里滿是無奈,「照顧好小愉…和我的曾孫!」
「曾孫?什麼曾孫?」
見薄衍臣還沒明白過來,老爺子也不解釋,杵着拐杖無奈的搖了搖頭。
直到那雙無措的眼睛和沈愉對視,薄衍臣大腦靈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
「我…當爸爸了?」
是的,沈愉懷孕了,算算時間正是被婆婆下藥的那天。
沈愉頗為無奈的點頭。
忽然,她只覺得自己雙腳騰空,整個人像是被抱的飛起來一般。
一向成熟穩重的男人竟抱着她轉起了圈圈。
在確認安全之後,沈愉的情緒從驚嚇變為欣喜。
兩個人的臉上皆是幸福的笑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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