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振東的辦公室離開,楚貝打車,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了酒店。
其實楚貝已經百分之八十確定蘇振東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心裏的排斥,讓她否認了這一事實。
腦海中回想起剛才蘇振東遞過來她兒時的照片,楚貝煩躁極了,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這才稍微緩解了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與此同時,急促的電話鈴聲倏然響徹在總統套房內。
楚貝瞟了眼手機上的名字,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她趕忙掐掉煙頭拿過手機,接起。
「姐。」她恭恭敬敬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話,楚貝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我知道了。」
雖然憤怒至極,可她只能硬着頭皮答應。
電話很快被人掛斷,屋子裏再次恢復了寂靜。
楚貝托着疲憊的身子坐在沙發上,放下手機,緩緩陷入沉思。
她並非楚家的親生女兒,這件事兒其實楚貝有過懷疑。
楚氏集團明面上對外宣稱只有一位千金,可實際,在楚貝的上面,還有一位大她一歲的姐姐。
從她記事起就發現,爸爸媽媽對於她和姐姐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以前的楚貝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直到現在才明白,她只是真正楚大小姐的替身而已。
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真正的楚家大小姐不受傷害。
原因很簡單,楚家幾乎控制了華國一半的博彩行業,就連博彩之都澳市,也基本都是楚家產業下的地盤。
掙的錢越多惹人眼紅的人就更多,所以作為楚家名義上大小姐的楚貝,一直以來遭到不少對家明里暗裏的迫害。
她手腕上被錶帶遮擋的疤痕,就是某次綁架事件中被對家派來的人給誤傷的結果。
楚貝攤開錶帶,手指輕輕觸摸着那道猙獰的傷痕。
在楚家落敗,楚氏夫婦屍橫遍野時楚貝大學還沒畢業,便被迫輟學讓老爺子給送往了國外。
說是讓她出國學習,其實就是去給真正的楚家大小姐做免費保姆。
一直以來她都是以替身的身份存在,是時候,活回自己了。
楚貝修長的手指狠狠剜在那道傷疤上。
這一刻,仿佛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楚貝的眼底流露出堅定的信念。
傍晚,蘇家大宅。
蘇振東剛脫下大衣外套,一個小男孩大聲嚷嚷着跑到他面前,短小的胳膊費勁兒地抱住蘇振東的小腿。
「粑粑!」
娃娃雖小,卻聲音洪亮。
蘇振東老態龍鐘的臉上難掩喜悅之情,他伸手將孩子抱起,「小寶今天在家有沒有老實聽話!」
故作威嚴的姿態把小傢伙逗得仰頭直笑。
蘇夫人從客廳走來,將要換的拖鞋放在蘇振東的身邊,接過兒子放在身後保姆的手中。
見得人有話要說,保姆抱着蘇小寶離開了這裏。
「見到她了嗎?」蘇夫人問。
蘇振東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深嘆一口氣,點頭。
「當初楚雄天來找我們要女兒的時候我就不同意,是你非要說什麼為了公司利益,不得不將女兒送走。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知道她被楚雄天那個人教成什麼樣,有沒有被帶壞了嗎?更何況我們現在有了三個兒子,有了美滿的家庭…」
「夠了!」
當初蘇振東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時,被楚家家主找上門,以10個億的大項目將女兒賣給了楚雄天。
那段時間蘇夫人幾乎日日以淚洗面,以至於產後並未恢復徹底,所以在之後的好幾年都沒懷上。
後來蘇振東二人求神拜佛,終於在三十五歲那年生下第一子,緊接着二子也隨之到來,眼下這個小兒子,正是他將近六十歲高齡時與夫人所生。
這幾個孩子出生後,倒也彌補了蘇夫人喪女的悲痛,全心全意地將心思放在了三個兒子的身上。
所以,現在對於她來說,認不認這個女兒已經無所謂了。
可蘇振東不一樣,畢竟當年是他非要將孩子強行送走。
或許是出於對女兒的虧欠,又或許是年齡大了更加渴望親情,所以蘇振東表現出的情誼十分真摯。
「楚貝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更何況她與京都的薄氏淵源甚深,坊間傳言咱們女兒可是薄老爺子欽點的孫媳婦。
如果這件事兒是真的…」
不愧是商人之輩,須臾間溫情已經被他拋諸腦後,蘇振東的臉上再次佈滿了盤算。
薄衍臣來到海城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已有一個多星期,可卻從未到分公司視察,這一情況倒是惹得分公司的員工們議論紛紛。
「誒,我聽說薄總來海城其實是來密會情人的誒!」
「啊?不會吧。」
「怎麼不會,我還聽說楚大小姐因為這件事兒已經趕來海城,原配大戰小三!」
那些人聲音不小,眼睛似乎有意無意地落在沈愉身上,心虛的讓她如坐針氈。
這邊的沈愉看樣子是在整理資料努力工作,實則耳朵豎起,聽着他們所說的八卦。
「我還聽說薄總的小三就在咱們公司!」
說完這句話,那個女孩將聲音又拔高了些,朝沈愉試探道,「小沈,你是從分公司來的,你跟我們說說唄,薄總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啊?」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停下手頭的工作,抬頭望向沈愉,等待着她的回答。
與此同時,今日行程終於空下來的薄衍臣『微服私訪』來到公司視察,恰好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他和方特助一起躲在暗處,期待着沈愉的回答。
沈愉先是尷尬的笑了笑,「啊?這…我也不太清楚。」
那人洋洋灑灑的走到她的身邊,將胳膊重重的搭在沈愉的肩膀。
「什麼不知道?你可別騙我!我可是聽說你是除了方特助之外,呆在薄總身邊最久的秘書!」
「是啊沈姐,你肯定知道!」
「跟我們說說唄。」
眼見一個個地都來了勁兒,大有今日沈愉不給個說法就不行的架勢。
她只能硬着頭皮回答,「其實…薄總有個秘密是絕對不能外傳的!」
沈愉停頓了許久,然後假意小聲說道。
「什麼秘密你倒是快說啊!」
望着眾人焦急的目光,她慢慢悠悠的起身,站到了眾人中間。
既然他們想要自己給個說法,那她就編個說辭!
「其實你們都知道,方特助跟在薄總身邊最少也有八年,對吧?」
眾人點頭。
她繼續胡騶,「那你們肯定也知道薄總的脾氣,更是知道七年之癢這個詞吧…」
有些話點到為止,不說透卻給人無限遐想。
「其他的你們可以自行思索一下,究竟為什麼,方特助會在薄總身邊能待如此之久,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業務能力出眾嗎?」
「你的意思是...」
最開始問她這個問題的虹姐露出驚愕不已的眼神。
話音未落,緊接着辦公室的另一個男孩大叫着接過話,「你是說薄總其實不喜歡女的,他喜歡方特助!!!」
躲在薄衍臣身後的方特助嚇得差點沒跌坐在地,和薄總談戀愛,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夫人這張嘴,是真敢說啊!
「小愉,你在薄總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肯定知道點薄總和方特助的曖昧故事,給我們講講,就當八卦了唄。」
虹姐故意這樣問,實則是為了判定她話中的虛實。
說到這兒,沈愉便徹底來了興趣,她看了一圈同事們渴望的目光,正準備一番侃侃而談時,卻忽然間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沈秘書還真是個不錯的人才,不管在哪都能和同事們打成一片。」
熟悉的聲音從耳後響起。
所有人在三秒內坐回了辦公桌,只有沈愉一人依舊傻傻地站在中間,回不過神兒。
「既然沈秘書知道這麼多有關我的內幕,那就請你跟我一起到辦公室,給我們細細講述一下我和方特助的故事。」
薄衍臣的話剛說完,不少人將眼睛放到方特助身上,此刻的他臉頰和耳朵紅潤無比,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剛煮熟的鴨子。
方特助害羞了!
這一消息更加印證了沈愉的話,確定了大家內心的想法。
沈愉尷尬一笑,表示拒絕,「薄總您一定是聽錯了,我可什麼都沒說。
我只是講了您多麼威武雄壯,方特助又是如何從一刷完小哥搖身一變成為京都最大集體的總裁特助,你們二人互相結合,相輔相成嘛!」
眾人紛紛表示點頭贊同沈愉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點睛之筆!
薄衍臣也不廢話,轉身準備乘坐電梯離開,而方特助卻一直站在沈愉身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有不去不行的架勢。
再爭執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索性跟在薄衍臣的身後,等待等待風雨來臨。
就在三人坐上電梯的剎那,虹姐特有的大嗓門倏地傳了過來。
「誒,你們有沒有發現,剛剛方特助站在薄總身邊,確實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頓時,狹小的電梯內,沈愉只覺得有把刀在自己的身上凌遲。
海城分部是專賣設有薄衍臣的辦公室,與京都的辦公室,幾乎是一樣的配置。
方特助守在門外。
辦公室內的二人此刻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率先開口。
「我要回京都了,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楚貝的事兒。」
最終,還是薄衍臣率先敗下陣來。
可他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卻讓沈愉猛地升起一股濃烈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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