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逢時 第三十二章

    殷裕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蕭時的意思,點頭答應:「好嘞!」

    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緩緩撒向大地,給這個寧靜的村莊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柳時衣的破茅草屋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淒涼。先前被殷棋所毀的屋子,此刻已是滿地狼藉,一片破敗景象。

    蕭時靜靜地走入這片廢墟,他的目光在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踏步走向屋中堆着的雜物。他凝神片刻,從滿堆的雜物里抽出兩個牌位。他的目光一一從上面掃過,最後落在其中一牌位上,上面寫着「先父柳山之位」。

    蕭時盯着牌位上的字樣,徐徐念出上面的名字,眉頭緊鎖。他心中暗自疑惑:「柳山?當年凌霄盟那群人里,從未出現過這名字。倘若他真和凌霄盟沒有關係,為何只有柳時衣能用月見刀?難道說她身上有着獨特功法?」

    蕭時拿起那牌位,卻發現背面有着刮痕,看起來像是之前沾上了什麼之後被人為刮掉後留下的痕跡,那痕跡看起來頗有些眼熟,但他一時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

    正當蕭時陷入沉思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慌張的大喊:「師父,不好了——」殷裕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驚恐。

    蕭時立刻將牌位放回到原位,回頭看向門口。只見殷裕急匆匆地趕來,氣喘吁吁,滿面焦急。

    「何事?」蕭時沉聲問道。

    殷裕焦急地回答道:「方才我聽人說,說柳姑娘被欽天司的人抓走了!說是,說是她殺了人!」

    蕭時的動作一頓,眉頭兀自皺起。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既驚訝又疑惑:「她?殺人?」

    欽天司內,大堂莊嚴肅穆,堂上懸掛的清正廉潔牌匾熠熠生輝,似乎在默默審視着堂下的一切。牌匾下方,縣令坐在案後,手執茶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堂下跪着的柳時衣,心中卻是焦急如焚。

    「說吧,你怎麼殺了日月藥莊的人?」縣令的聲音冷冽而威嚴,讓柳時衣的心頭一緊。

    柳時衣抬起頭,臉上滿是委屈和無奈,「大人,我真的沒殺人啊!我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平時也就小偷小摸一下,哪敢殺人啊?我連殺只雞都不敢!」

    縣令聞言,眉頭一皺,「誰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村口的老金可說了,他那天就看見你進去過藥莊!」

    柳時衣急忙辯解,「我進去是取錢,取完我就走了!真的!是那金絲雀讓我去取的,他說那藥莊掌柜是他舊識。你們要找,就找他去!」

    縣令眉頭緊鎖,「金絲雀?那是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是我。」

    縣令抬眼望去,只見欽天司門口走進來兩個身影,正是蕭時和殷裕。蕭時走到柳時衣身邊,不動聲色地與她對視一眼,看出了她眼中的求救之意。他抬頭看向縣令,語氣平靜卻堅定,「是我讓她去的。大周哪條律法規定,百姓不得去藥莊取錢了?既無人證,也無物證,你們欽天司憑何抓人來問話。」

    縣令被蕭時的話說得有些掛不住臉,面色微沉,「放肆,何人在堂上胡言!」

    殷裕走上前來,微微一笑,「那是我師父。」

    縣令看清來人是誰,面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有些下不來台。他輕咳一聲,努力保持威嚴,「原是殷家的少爺,但縱是你殷家,也沒有擾亂公堂的道理。」

    殷裕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大人說的是!但柳姑娘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哪有本事殺人啊?況且確有人證能證明柳姑娘是去藥莊取錢。大人您明察秋毫,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縣令有了台階下,輕咳一聲,放緩了語氣,「本就只是尋柳時衣來問話罷了。柳時衣,本官且問你,你說去藥莊取了五兩銀子,之後所到何處?可有人證?」

    柳時衣聞言,心中一松,連忙回答道:「在桂順齋買了點心,還給了蕭時一塊,給村口的孩子們每人分了錢去買糖葫蘆,去張木匠家交了修繕費,遇到老錢說書把剩的銀錢都支援他了......」

    縣令聽得眉頭緊皺,打斷了柳時衣的話,「夠了夠了...你說的這些會讓人一一查證,現下你可以走了。但是,在抓到真兇前,你還未完全洗脫嫌疑,本官會隨時喊你過來問話。」

    殷裕聞言,連忙拱手道:「大人英明!」

    柳時衣雖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也只得點頭起身,有氣無力地離開了大堂。她知道,雖然暫時擺脫了牢獄之災,但真正的危機還沒有解除。


    眾人正要離開欽天司,一位衙役急匆匆地從門外跑進,打斷了即將散去的喧囂。他氣喘吁吁地向縣令稟報:「大人,三日之期已到。從落月泉撿回來的那小子,依然是一個字都不肯說,我們什麼都查不出來。您看,要不要放人?」

    縣令聞言,眉頭緊鎖,嘆了口氣:「真是個麻煩!朝廷選妃的特使馬上就要來了,這小子什麼都不說,又無人來認領,不放於禮法不合,放了本官又擔心鬧出什麼事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擔憂。

    就在此時,蕭時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聽見「落月泉」三個字,立刻停下了腳步,不動聲色地回頭看向縣令。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人,家弟前幾日在落月泉附近走失,至今未歸。大人可否帶我去見見那人?說不定,那就是我失散多日的弟弟。」

    縣令轉頭看向蕭時,只見他神情懇切,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縣令心中一動,或許這真的是個突破口。於是,他點了點頭,示意衙役帶路。

    一行人來到昏暗的牢房前,縣令和蕭時走了進去。牢房內,一個瘦弱的男孩正靠牆而坐,正是魄風。他手裏緊緊抱着那把蟬翼流光劍,眼中透露出小獸般的防備。

    魄風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立刻抬頭看去。當他的目光與蕭時相遇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喜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蕭時正淺笑着看着他,那笑容好似久別重逢的溫暖。

    魄風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蕭時,有些恍惚地站在他面前。蕭時剛準備出聲,魄風就突然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感受到痛意後,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阿時,我還以為你死了。」

    蕭時臉色一僵,衝着一臉疑惑地縣令乾笑了一下:「之前我們吵架了。」

    夜幕剛剛降臨,街上行人稀少,只有零星的幾個身影匆匆而過。柳時衣一行人走出欽天司的大門,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蕭時,臉上帶着幾分無奈。

    「金絲雀,我算是發現了,我每次遇到你,都沒什麼好事。」柳時衣痛心疾首地說道,「不是撞見死人堆,就是在府里被人追殺。好嘛,現在直接差點進大牢了。我一共就掙你五兩銀子,小命都快沒了。」

    說着,她從兜里掏出那幾兩銀子,拍到蕭時的手上。然而,蕭時卻反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在她脈搏處一探。柳時衣頓時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蕭時心中暗自驚訝,這女子怎會一點內力都沒有。他還想再探,卻被柳時衣誤會了意思。她反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敷衍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捨不得我,但咱倆緣分已盡,接受現實吧。」

    說完,她瀟灑地鬆開手,轉身離去。蕭時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再次被激起百感交集的情緒,他征戰九州這麼些年,柳時衣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在生氣的同時又無語凝噎的人。

    此時,魄風走上前來,皺眉看着柳時衣的背影,問道:「阿時,這人是誰?她為何要叫你金絲雀?還說你捨不得她?」

    站在一旁的殷裕終於找到了點存在感,立刻擠進了蕭時和魄風中間,滿臉得瑟地說道:「你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人家小兩口之間的情趣!」

    一陣無言的沉默後,魄風反應過來,立刻炸毛道:「什么小兩口?你是瞎嗎?阿時剛剛明明在跟她吵架!」

    殷裕不以為意地笑道:「小兄弟,你這一看就是不知風月了,小情侶拌個嘴,怎麼能叫吵架呢?」

    魄風怒道:「誰是你兄弟?你又是誰啊?!」

    殷裕得意地介紹道:「在下殷裕,這位高人是我師父。」

    魄風驚訝地看着蕭時,委屈地說道:「你怎麼會收這種瞎子當徒弟?」

    殷裕不滿地反駁道:「唉我說你怎麼老罵人呢?」

    蕭時只覺得他倆聒噪,懶得理他們,抬腿就走。魄風和殷裕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但彼此還在瞪對方。

    在眾人身後,巷子拐角處,殷棋盯着遠走的柳時衣手上的刀,若有所思。他吹了聲口哨,天空之中,一隻周身雪白的雪鷹盤旋而來。

    千里之外,大海之上,群山環繞,仿若人間仙境。群山中央,一座碧綠山莊靜靜矗立,雲霧繚繞,宛如海市蜃樓。這便是妄情山莊,其內長命殿更是莊中核心之地。

    此刻的長命殿內,一片素白,燈燭通明,若隱若現的白幡懸掛在房梁之上,莊嚴肅穆,竟是個靈堂模樣。一女子身着素衣,跪坐於大殿中央,閉目禱經,面上無悲無喜,仿佛超脫塵世。

    突然,一隻雪鷹破空而來,飛入大殿之中,將一封信輕輕落入女子懷中。女子睜開雙眼,瞥見那封信,面上突然露出驚喜之色。

    「月見刀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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