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薛明送媳婦兒去學校,在校門口又被一群學生吃瓜,他們好像對老師的老公特別感興趣。
「我知道你有心事,但是我希望你開心,好不好?」趙雪早就習慣學生們的吃瓜行為,今天竟然當面秀恩愛。
「只要你不跟着我吃苦我就很開心,到點了快進去吧,晚上可能沒時間接你。」薛明說道。
趙雪笑着點點頭推着自行車進校門,突然發現申小麗同學還在看老公的背影,忍不住拍拍她的頭喊她進校門。
運輸局大院,工作人員帶着薛明來到領導辦公室,曹寶山指指椅子讓薛明先坐,埋頭繼續處理手頭上的文件。
十分鐘後抬頭看看薛明,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示意他看文件。
這是一份來自省政府的推薦信,推薦金不凡同志出任運輸處副處長之職,協助左長征處長主持運輸處工作。
推薦信上的運輸局核准留空,只要曹寶山簽名蓋章文件就會正式下發,到時候薛明就會被一坨屎追着噁心。
「小薛啊,我在等京城對壓井的處理,如果上面重視壓井我就會在推薦信上簽字,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曹寶山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有什麼就說什麼。
又是等京城方面的回應,薛明人都麻了,「多謝曹叔叔給我機會,我知道你現在面臨着很大的壓力。」
曹寶山擺擺手下逐客令,薛明不再廢話起身告辭,離開運輸局推着自行車在路上漫步。
忽然聞見臭氣熏天,抬頭看見一個公共廁所。
公廁附近有個居民宅,這麼熱的天居民宅門窗緊閉,窗戶上根本就不裝窗紗。
如果金不凡當上副處長,如果他公報私仇給薛明一個靠近廁所的院子,那絕對能把人噁心死。
「絕不能讓金不凡進運輸處,他比金不二難纏百倍。」薛明就覺得頭皮發麻,咬着後槽牙直奔省城第一監獄。
下午兩點來到監獄附近,找個沒人的地方進空間拿出兩條香煙和五十斤糧票,來到大門口探監接待處掛號。
「你要探監投機倒把犯金不二?同志你沒跟我開玩笑吧?」工作人員一臉懵逼,投機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老領導,請同志通融一下。」薛明把香煙和糧票放在桌子上等着他檢查。
「這裏包吃包住,你把糧票收起來,我去找領導匯報。」工作人員檢查完香煙拿着文件去二樓匯報工作。
五分鐘不到帶着一個中年人下樓,「民生同志,就是這個人申請探監投機犯金不二。」
「薛明同志你好,我叫樓民生。」樓民生主動走回來握手。
「民生同志好。」薛明覺得他好像認識自己,仔細想想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曹寶山是我姐夫,馮娟嬌是我姐姐,你發明的壓井很好,我覺得它能造福人民群眾。」馮民生豎起大拇指點讚。
「馮叔叔過獎。」薛明急忙謙虛,原來他是曹寶山的小舅子,這下應該好說話了。
兩人來到二樓辦公室,馮民生關門沏茶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有大好的前途,穿新鞋為什麼要踩臭狗屎呢?」
這話就有點嚴重了,薛明端正態度弱弱地說,「當初我考運輸員他是監考官,他是我的老領導,如今他落難了」
馮民生擺擺手,「你重情重義確實感動了我,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探監。跟你說實話吧孩子,自從金不二被送到這裏就沒人過來看他,包括他的父母和兄弟。」
「這麼慘的嗎?」薛明覺得不可思議,金家竟然徹底放棄了金不二,看來誰都怕沾上資本二字惹一身騷。
「還是請馮叔叔通融吧,其他人也勸我不要來,但我總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薛明誠懇地說道。
「好吧,你在這等着不要出去。」馮民生決定幫薛明一把,一來被薛明的重情義感動,二來也幫姐夫還個人情。
外人過來監獄探監要在特定的探監室里,馮民生則是直接去找監獄長幫忙,監獄長直接帶他去勞改場。
一群囚犯在大院子裏做木工,有的抬木頭有的鋸木頭,抬木頭的金不二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馬上跑步過去。
「金不二你把嘴閉上跟着他走,聽明白沒有?」勞改隊長指了指馮民生。
金不二點點頭跟着馮民生走,離開勞改場走過牢房區,最後來到大門附近的辦公樓。
馮民生開門讓他進屋,金不二一眼就看見了薛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也不進屋就站在門口與薛明對視。
「進去!」馮民生低喝一聲把他推進去,反手關門守在門外,只要不留下探監記錄就能捂住薛明探監投機犯的污點。
房間裏兩人四目相對,薛明站起來把兩條香煙放在他面前,「別人總是送給我香煙,但我不喜歡抽煙。」
金不二盯着薛明的臉,動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複雜。
「人生總會有很多無奈,比如我想去牢房跟你敘敘舊,馮主任卻只敢把你帶過來。」薛明淡淡地說道。
「我們有什麼舊事可敘?你就不怕惹一身騷嗎?」金不二從牙縫裏擠出聲音。
「金同志,我從來都不想跟你作對。我來就是想讓你明白,你的敵人不在外部而在內部。」薛明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老領導好自為之吧。」
金不二瞬間臉色大變,雙目無神地盯着前方,心裏不斷地重複薛明的話,「敵人來自內部,敵人來自內部」
薛明出門向馮民生道謝,馮民生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轉身進屋坐在金不二跟前。
靜坐半個小時等薛明走遠,起身帶着金不二回勞改場,一路上兩人誰都不說話。
到了勞改場門口馮民生停下腳步,「犯人金不二,今天的事希望你保密,夜裏說夢話也不能說出來。」
金不二呆呆地點頭,馮民生喊來工作人員帶走金不二,大步流星回辦公室。
在辦公室坐了很久越想越不對勁,熬到下班急忙騎車去姐姐家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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