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暗影,一笑傾城。
天下商城舉行花宴大會,少年,佳人,春風十里。
唯不見此城主人邀請達官貴客,皇室上族,相邀而來的皆不過是與他只一面之緣的其他江湖人士,來客匆匆,去也匆匆。也罷
燈火通明,梨花紛呈,桃之夭夭,如此良景,卻總會出現一些不盡人意的事弄巷裏夜遊始終跟在赤芍身後,俊朗的臉上掛着淺淺笑意。赤芍突然停下腳步,眉目一轉,眼眸凌厲,冷冷道:「青狐,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哼!」青狐從牆後走出來,嘴角一抹冷笑,眼神炙熱的盯着赤芍,似要穿透她的身體一般,寒暄道:「首領,近來可好?」
「有什麼事?」赤芍瞥了眼向自己走近的夜遊,夜遊不知何時戴上了面具,眼眸冰冷,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殺氣,赤芍警惕的瞥了一眼夜遊,指縫間幾枚暗針露出寒芒,對青狐道:「羅剎早已不存在,你亦不必再喚首領二字!!」
「我的主人 ,可在碼頭等候多時了!」青狐眼眸微凝,無視夜遊這個強大的存在,從腰間取出斷刀直指赤芍,赤芍不屑一笑,剛準備出手,就看見青狐肩上插了一把劍,赤芍眉頭一皺,來不及多想就被夜遊按在牆上,動彈不得,青狐口中溢出鮮血,扭頭看向受傷的右肩,咧嘴一笑,隨後抽出長劍,血液順着手臂滴落在地上,青狐眼中卻十分興奮,笑道:「首領,跟我走吧一起…離開」
赤芍嘴角溢出一絲黑色血液,手裏的暗針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另一隻手直指夜遊的喉嚨,夜遊不以為然,俯在赤芍耳邊輕聲呢喃道:「現在,感覺如何?」
赤芍拭去嘴角的血跡,感覺體內殘留的淤血已清盡,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皮膚白皙,柳葉眉,還有漆黑如墨的眼,赤芍推開夜遊,轉而對青狐道:「帶路。」
「哼!」青狐冷笑,把長劍扔向夜遊,夜遊用手擋開,「哐當~」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青狐瞥了眼流血的手,呢喃道:「主人,不喜歡髒東西」
「太讓我失望了,青狐。」顧子衿不知道何時來到小巷子裏,一襲白衣滴塵不染,瞧了眼不遠處的赤芍,聲音十分清冷道:「你就是羅剎首領,前朝餘孽?」
顧子衿素手一揮,一個暗衛突然出現,跪在地上,手裏捧着一把摺扇。赤芍瞥見暗衛手裏的扇子,眼中一抹星芒閃過,冷冷問道:「你,是誰?」
「想必,你就是司徒小公子的影子吧!」顧子衿拍了拍手,屋頂上瞬間出現十幾個黑衣人,夜遊默默的退到一旁,擺了擺手,表示無能為力。赤芍不屑一笑,僅憑這幾個人?太小看她了。顧子衿見赤芍一臉從容,拿起摺扇繼續道:「你可知道這把扇子是誰丟的?」顧子衿打開摺扇,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摺扇上的利器在燈火的映耀下發出森森寒芒。赤芍微皺眉頭,冷冷道:「不知。」
「哦?」顧子衿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自顧自的道:「如果大國皇帝得到這把摺扇,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顧子衿抬眸看向一臉嚴肅的赤芍,眼神意味深長,赤芍瞥了眼顧子衿,指間夾着一根黑色銀針,冷笑道:「只有死人才會乖乖聽話」
「赤芍,擅自離崗,當知何罪?」九兒趁劉洵與司徒慕雲爭吵,獨自走進弄巷,誰知道走來走去都是一個地方聽見聲音便往這邊走來,真是錯過了一齣好戲九兒看見赤芍手裏的銀針,眉頭緊皺,桃目半眯,趕緊道:「赤芍,同我回去。」赤芍轉頭看着生氣的人,收回手。夜遊識相的離開,九兒瞥了眼不遠處的顧子衿,挑眉道:「原來是顧王爺,在下眼拙,剛剛沒認出來!」「哦?」顧子衿嘴角上揚,看着眼前小巧玲瓏的人,倒是覺得十分有趣。道:「司徒小公子,你覺得這扇子是何人所丟?莫不是雲少將軍」
「王爺,您知道我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裏認得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九兒瞥了眼摺扇,眼中笑意淺淺,沒等顧子衿開口便繼續道:「王爺,這夜深露重,當心身體!我們就先告辭了。」九兒瞥了眼屋頂上的幾個人,轉身眼眸凌厲,面容冷峻,想到:「這顧子衿,恐怕早已經懷疑上她了!」顧子衿不知為何,看着離開的人,笑了笑道:「小公子,與我去亭台樓閣喝一杯酒水如何?」九兒停下腳步,看來今天她無論如何是走不了了。顧子衿啊顧子衿,兩不相擾,有何不好?赤芍殺意已起,長袖一揮,屋頂上就掉下來兩個人,黑銀插進他們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進身體裏。九兒扶額,看來這頓酒是免不了了,「唉」輕嘆一口氣,一臉無辜,低聲道:「那裏掉下來的老鼠!又髒又臭!」
顧子衿鐵青着臉,瞥了眼地上漸漸化為血水的手下,皺眉,一臉厭惡,看向儼然肅清的酒樓,氣憤道:「青狐,白鴉,請二位客人進店坐一坐!」「是。」青狐毫不在意自己受傷的手臂,盯着九兒,咧嘴一笑。白鴉一襲白衣,立於酒樓柵欄上,垂眸看向九兒與赤芍,但他更感興趣的是置身事外一襲黑衣的夜遊。九兒瞥了眼周圍,除了眼前的酒樓,倒是還有幾家貨鋪,不過都是緊閉門扉,九兒冷冷一笑,今日她可不想見血,能吵還是儘量不動手,能打就儘量別廢話。隨即問道:「赤芍,這二人作何威脅?」「公子,且安心去。」赤芍渾身散發出冷厲的殺氣,九兒一臉從容走進酒樓,樓道里點了兩盞燈,裏面卻依然十分昏暗,穿過行廊便聽見嘈雜的講話聲,笑聲,吆喝聲,九兒來到一樓,裏面坐落着形形色色的人,一妙齡女子見九兒生得十分俊俏,堆着笑臉來到九兒面前,嬌媚道:「這位小公子,這是第一次來吧?」九兒如同一隻迷路羔羊一般點頭。
這時候樓上下來一個小官,小官兇惡的瞥了眼九兒身邊的女子,道:「王爺有請。」
「帶路。」九兒伸出手划過貼在自己身上的妙齡女子的下巴,痞痞一笑。女子頓時臉色緋紅,露出嬌羞的模樣兒。九兒跟小官來到三樓,三樓幾乎沒有什麼人,轉了幾個彎,小官方才停在一間房門前,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進來。」小官推開門,道:「請。」
「多謝,這是賞錢。」九兒把玉石葉形狀的錢幣放在小官手裏。轉身走進房間。小官把錢幣前後瞧了瞧,梧桐葉的形狀,上面刻印着大國二字。小官把葉幣放在懷裏。幸好是在天下商城,要不然這錢幣就只能幹看看了。
九兒走進房間後才發現,這座酒樓里別有洞天,小橋流水,月夜星輝,荷葉小亭,顧子衿不知道幾時換了一襲青衫,墨發垂腰,慵懶美人氣息盡顯,顧子衿端坐在團蒲上,見九兒走來,拿起酒勺給擺在桌子上的荷葉玉杯里添酒,九兒舒眉,坐在顧子衿對面,想到:「美人,佳景,好酒不可多得啊~」此刻時間如同靜止一般,顧子衿挑眉道:「司徒小公子,暫且如此稱呼。」九兒不語,端起荷葉玉杯,看着清透,淺香的酒水,淺泯一口酒,滿臉讚許之色,顧子衿欣然道:「此酒,乃黃泉蓮。在南國,為皇室貢酒。」
「哦?」九兒放下酒杯,看着荷花玉盤裏的紫蘇果糕,用木籤插起一塊放嘴裏嚼了嚼!讚嘆道:「不錯,不錯。」九兒抬眸看了眼顧子衿,一邊吃,一邊道:「身為南國皇室貴族,如今淪落為階下囚,不,階下客,不僅不憎恨母國,還在人多眼雜之處設立信息機構,實屬不易。」
「哼哼~」顧子衿冷笑,卻十分疑惑,此地隱秘異常,這麼久以來顧子衿笑望向九兒,他是第一個…露出讚許之色,道:「司徒小公子,果然不是常人。」
「不知顧王爺攔我的人,所為何事?」九兒吃飽喝足,一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前朝餘孽,人人得而殺之。」顧子衿放下酒杯,從身旁拿起摺扇,放在桌子上,比起前者他更想知道後者。「聽說你與雲少將軍是好友,那麼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這,不就是一把扇子麼…」九兒想起那日與雲武寧交手時,他手裏的鐵扇,裝愣道:「雖為好友,但他早已經背棄家國,不知去了何處。而我也並未看見他使用此器。」顧子衿配合的點頭,把扇子放在九兒面前,用手絹擦了擦手,說:「傳聞,他幾日前被人殺死,不知是真是假…?」「顧王爺消息靈通,可萬人一言,真相就不得而知了。」九兒起身,她在此地待的太久,慕雲該着急了,拱手道:「顧王爺與世人傳聞甚是不同,來日方長。告辭。」
「三年前?準確來說是四年前,傳聞鳳王小女跳入潮海,以身殉國。」顧子衿看向轉身準備離開的人,不緊不慢的喝下一口酒,看着身形微頓的九兒,繼續道:「此後,恰巧在大國宰相夫人回府的路上救起一位少年…如此說來,這個少年會不會是當年跳海的未亡人呢?」
「顧王爺,有如此想像力,不去說書,寫小文,當真可惜了。」九兒面色嚴肅,眉頭微皺,轉身拿起桌子上的摺扇,一臉從容的道:「上一次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司徒小公子並非凡人,何不另擇明主?」顧子衿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轉移話題道。九兒打開摺扇,手指划過鋒利的兵器,一抹殷紅的血珠盛開在手指上,垂眸,語氣平淡道:「一心只做逍遙客。告辭!」九兒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不送。」顧子衿冷冷一笑,看來他這一次並沒有白來。
零星疏散,人醒散去。
赤芍與青狐,白鴉等人站在原地,絲毫未動。直到九兒走出酒樓,赤芍見九兒手裏拿着雲武寧的摺扇,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問道:「公子,發生了何事?」
九兒面無表情,道:「回客棧。」
「是。」赤芍警惕的瞥了眼青狐與白鴉,與九兒一前一後向出口走去。夜遊顯然沒看盡興,一臉不悅。青狐與白鴉二人早已經消失無影無蹤,留得一巷清冷,寂寥。而花滿樓里的幾人則一臉愁容,司徒慕雲雙手握拳,坐在一旁,離心靠在鶴子翁懷裏,道:「徒兒,人生地不熟,會不會遇見壞人」
「壞人,徒兒」鶴子翁扶額,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徒弟是什麼好人與其說是壞人,不如說更像惡人!小五一臉焦急,手裏提着燈籠站在門口,時不時四處張望。劉洵與扶搖公主,尹緋雪也站在門口四處張望,洵看着漸漸出現的小身影,眼中的擔憂化為喜悅,九兒抬眸看向向自己跑來的人,眼前一陣恍惚道:「師傅」九兒搖搖晃晃的摔倒在地上。「兮兒」洵緊張的抱起九兒向醫館跑去,獨留下一臉疑惑的小五,小五趕緊跑到房間大喊,「小公子回來了」
「在哪裏?」慕雲問。「被,被,被洵公子抱走了」小五結結巴巴的道鶴子翁與離心二人對視一眼,趕緊向外跑去,如果他們想得沒錯,同上次一樣,到了毒發的時辰「咚!」慕雲氣憤的一捶打在桌子上,鐵青着臉跟在鶴子翁二人後面,林猛抬頭看向門口站着紅衣女子,板着臉問道:「主人,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等。」
「鐺」赤芍把扇子扔在桌子上,冷漠道:「收好。」
「這」林猛與小五不解,赤芍轉身離開房間,看來他們二人並不識得雲武寧的器物。
小五看着走遠的人,忽然覺得十分的陌生。林猛拿起扇子,看了幾眼,把扇子放進包裹里,對小五道:「回北陵城。」
小五不解,應道:「為什麼?」
「這是主人的意思」林猛說完,背上包裹走出房間 ,小五提起地上的燈籠,跟在林猛身後。濃夜漸淺,天邊露出灰濛濛的白,一顆紅燈籠掛在其間
劉洵抱着九兒來到醫館,把她放在床上,九兒眉頭緊皺,劉洵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兒,道:「醫師,她怎麼樣?」
「無礙,身體有些虛弱」醫館搖了搖頭,道:「城主,你還是帶她回去多休息休息吧!切勿過於勞累」
醫館說完,劉洵便抱起九兒離開,看着懷中面色蒼白的人兒,道:「兮兒,你一定會沒事」從房頂上凌空而過,不多時便回到天下府,將九兒放在床上,九兒一臉平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汗珠
半個時辰後,慕雲與眾人一起出現在天下府 ,來到房間裏,看着面色憔悴,安安靜靜的人兒,心中一抹絞痛,伸出手給九兒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寬大的手掌撫上九兒緊皺的眉頭,鷹目溫柔,道:「九弟」
洵站在門口,看了眼鶴子翁,鶴子翁會意,來到洵身邊,關上門。洵一臉疑惑,問道:「為何其他藥師查不出這種病?」「毒」鶴子翁瞥了一眼劉洵,當初他知道時也是如此模樣,只不過 ,此毒。洵鳳目微凝,只聽鶴子翁繼續道:「這種毒,毒性頑劣,如果不根除」
劉洵皺眉,問道:「會怎樣?」
「也沒事,偶爾暈一次,吐吐血。」鶴子翁捕捉到洵臉上細微的變化,笑道:「四皇子,莫非是動情了?」
洵立馬板起臉,語氣帶有微微惱意,道:「休再胡說!」隨即又問道:「有何醫治之法!」
「除了有人用內力控制其不擴散之外,還有一個」鶴子翁從懷裏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得意一笑道:「再一個,削皮去肉!」
「」
「」
洵拳頭緊握,他與她洵皺眉,再問:「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引血」鶴子翁皺眉,面容嚴肅,眼眸之中十分認真,繼續道:「稍有不慎,後果便不堪設想。」
「」
「引血」洵語氣低沉,重複一遍,鶴子翁思索一會兒,揉了揉太陽穴,一臉苦笑道:「只不過,徒兒在這世間應該也沒有一個親人了吧」
「」
「」
一陣微風拂過,鳥垣上掛着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劉洵推開門,鳳目望着床上已經醒來的人兒,微微一笑道:「你二人只需找到解藥便好。」而後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是。」鶴子翁無奈一笑,此時九兒抬眸望向門口,只見鶴子翁一臉無奈之色,眼眸溫柔的靠着門扉。
天色漸明,初旭溫柔一縷清輝灑下,整個房間便籠罩在初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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