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沙的剎那 45:城郭散藥

    貢嘎騎着他的棗紅馬，一路急駛連夜來到了屯田駐軍的馮將軍的營帳。大營現在種植了很多胡楊柳樹，左右大眼一看，根本想像不出這裏駐着幾萬的兵士。兵士每天日出而耕，日暮而息。平日多是侍弄稼軒，以及不斷地種樹護林。馮將軍的杏黃大旗在風中飄動。他的部隊雖然還是部隊建制，但已從刀兵之中而搖身一變，專司農耕植樹造田，這些年來植樹的規模逐年加大，農田也頗具規模。

    進得營帳，見到馮將軍，貢嘎說:馮將軍，因為事出緊急，所以我不得不來這裏，和你商量一件要緊大事！這件事沒有馮將軍的支持，是辦不來的！

    馮將軍笑着說:縣令大人有事情但說無妨，只要是本將軍這裏能夠辦到的事情，義不容辭！

    貢嘎說:我在想呀，這漠上渠和定沙湖的死羊死雞鴨，它們是如何出現在我們的水源地的呢？從雪山之巔流下的漠上渠水甘甜無比，怎麼可能會有動物的屍體呢？

    馮廣寧將軍點點頭:我這段時間也常想這個事情，也是覺得十分的奇怪！這河道里和湖泊里如何無端會有這許多的死羊死馬死牛，而且數量這麼多！這些事情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想破壞我們的飲用水！破壞李台城郭的飲用水，使百姓無水可用！破壞我們駐軍的飲用水，讓大家沒有戰鬥力！這一招可是夠陰損毒辣得厲害呢！使得我們李台周圍一下子就沒有可以飲用的水源了！

    如果是刻意為之，那麼會是誰這麼做的呢？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貢嘎說:自從我們打敗左賢王推拉的部隊以後，很長時間以來，都是天下太平！再仰仗馮將軍的駐軍部隊，鐵甲之師做守衛側翼，李台雖然城防兵士不多，卻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我在想呀，這次的死羊死雞鴨，會不會和匈奴部隊有關呢？他們會不會又使出了什麼陰謀詭計吧

    馮廣寧將軍說:這倒是有大大的可能！當年霍去病將軍深入大漠，軍隊的飲水處就被當地的匈奴人用死羊死牛，放在水源地！造成漢軍飲用污染水以後，軍隊兵士大量腹瀉，痛苦不堪！霍去病將軍也被感染了

    這匈奴人有這樣的下三濫的壞習慣，這次搞不好也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貢嘎說:我這次來將軍這裏，就是想讓你派出一些兵士，扮作布衣百姓，在我們的漠上渠，巡防布守，暗置防衛！我想如果真是匈奴人的所為，他們肯定還會故伎重演！我們可以在他們再次下手的時候，一網打盡，把這些幹壞事的傢伙，全部給抓回來！

    馮廣寧將軍點點頭說: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只能被動地守株待兔，等着幹壞事搞破壞的人自投羅網！這邊兵士我來安排！李台城郭那邊你還是按部就班，不動聲色，和往常沒有兩樣！

    貢嘎點頭同意。

    告別馮廣寧將軍，貢嘎快馬加鞭趕到李台縣衙，想着全城百姓拉肚子拉得面黃肌瘦，人人無力！於是喚人叫來田稼軒，對他說:稼軒你呀辛苦一趟，騎着我的棗紅馬，去我父親的御馬場那裏，我聽我父親說他那裏有很好的郎中，會給馬看病，而給人看病水平也十分了得！你去找他們，討要治拉肚子的中草藥。取回以後在城裏熬煮，免費散發給城裏拉肚子的民眾，以解腹瀉之患！

    田稼軒應諾一聲，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田稼軒一口氣跑到御馬場，找到貢嘎的父親，對他一五一十說了情況。

    貢嘎的父親哈哈大笑，說:拉肚子，你可是找對人了！我這裏的郎中黃元不僅會給馬看病，給人看病也是得心應手，藥到病除，不費吹灰之力！郎中深山裏采的中草藥，靈光的很！我把黃元叫來，趕快給你們配藥！

    郎中黃元大褂長髯，身體雖然消瘦，卻一派道骨仙氣。細細問清病因，聽說是喝了髒水引起的腹瀉，手頭就有現成的中草藥。黃元拿出裝中草藥的百寶囊，非常熟練地從眾多中草藥當中，把需要的各種藥材，按比例取了出來，並用藥攆磨碎、配好，然後交給田稼軒，囑託他如何熬藥，如何飲用！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田稼軒背着一大袋子的中草藥，聞着草藥的芳香，顧不得疲憊，打馬向李台奔去

    李台的街道，第二天黎明的曙光，慢慢悠悠在街道的樹影中移動。田稼軒已經在各大路口，支着熬中藥的大鍋，碳火之上，鍋里中草藥翻滾沸騰，煙氣裊裊，中草藥的味道瀰漫在李台的每個角落！

    拉肚子的人一手拿碗，一手柱棍，聽聞城中散藥救民，慢悠悠來到大鍋前。田稼軒舀上一碗琥鉑色的藥湯，倒在碗裏。拉肚子的人一邊吹着湯碗的熱氣，一邊小口咂吧着，喝着

    這郎中黃元配的中草藥還真得挺靈光，拉肚子的人喝了兩三次以後，拉肚子的景況大有好轉！再堅持喝上幾回，身體基本就康復了！

    於是李台的大小街道，每天都是排隊領中草藥的人們，隊伍蜿蜒不斷

    眼見中草藥療效立竿見影，貢嘎又趕緊讓田稼軒飛馬到御馬場，找到父親，讓郎中黃元再多配一些藥。郎中黃元這兩天一直都在深山採藥，手頭的儲備已然非常豐沛，這次就配了更多的中草藥，讓田稼軒帶回來！

    貢嘎又安排給馮廣寧將軍的駐軍也送去一大包的中草藥，讓馮將軍的駐軍也喝這種治拉肚子的湯藥。馮將軍的駐軍兵士喝了幾次藥以後，腹瀉漸漸也就止住了！兵士的臉上也有了精氣神，各個都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李台的中草藥一些都放在雲姐的沙上雲屋的灶台上熬煮。雲姐停了沙上雲屋的生意，用大鐵鍋專司熬煮草藥！店小二在不停地添柴加火，並不停地在院子裏將枯木枝劈柴做燃料。沙上雲屋的由原來的飯菜芳香，現在都處都飄蕩着中草藥的味道。雲姐和店小二一刻不敢停頓，因為李台的街頭還有很多排隊等着喝治腹瀉的中草藥呢！

    中藥按照郎中黃元交代的方法，完成一鍋以後，就趕緊用木桶盛出來，送到李台的各個街頭。沙上雲屋的店小二忙得有點應接不暇，畢竟人少街道多，一時間顧了這裏，就顧不了那裏。

    李台書院的水竹先生聞聽熬煮藥材的人手不夠，就停下正在講述的功課，對學子們說:我們在學堂學習功課，也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夠報效國家，為我們的城郭和我們的百姓做孺子牛，做服務！現在李台的百姓因為腹瀉，百姓面黃肌廋，無力勞作，無力農桑。而李台現在正在熬煮中草藥，這些藥是李台百姓的救命藥，卻因為人手不夠，百姓就不能早一刻喝上救命藥！我們現在停下我們的功課，去幫助李台熬煮中草藥，去幫助把熬好的中草藥，儘快送到飽受疾病折磨的人的手裏！這才是我們學子當前最應該幹的事情！

    水竹先生帶領彭楓錢松庭一杆弟子，來到雲姐的沙上雲屋，開始幫忙劈柴添火，開始推着獨輪車用木桶送熬煮好的中草藥。學子們並不熟練這種獨輪車特性，起先也是歪歪扭扭，幾欲翻車，但是很快就學會了平衡的方法，大可以在李台的青石路上，一路飛奔，而不灑一滴中草藥！

    有了李台學生的幫忙，雲姐熬煮中藥的速度又可以加快了！雲姐拉着彎腰送柴的水竹先生，說:你老呀，可得當心身子骨！小心累折了腰呀！

    水竹先生一邊用手臂護着柴火，一邊笑着說:不打緊，我這也可以活動一下身子骨！不礙事的！

    彭楓推着獨輪車送完一桶藥，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就推着獨輪車，開始送下一個地方！路上碰都錢松庭正在折返，彭楓笑着給他鼓勁兒，說:加油呀！小師弟！我們今天比比，看誰送的桶數多，誰就算贏？怎麼樣？

    錢松庭笑着應道:好呀！那就從這車算起，開始比賽，誰送的桶數居多，誰是冠軍！

    彭楓說:那我就先佔幾分便宜，這車就開始算了！加油！師弟！

    錢松庭加快腳步，到了雲姐的沙上雲屋的廚房，三下五除二，就倒滿一桶中草藥，腳下沒有半分歇息，就去追趕彭楓去了！

    一天馬不停蹄，兩人相互追趕相互鼓勵，最後還是錢松庭微弱勝出！彭楓拱手說道:真是佩服小師弟虎虎生氣！居然可以後來居上！我彭楓真是佩服至極，今天我這廂認輸了！

    錢松庭哈哈大笑，說:不是師兄承讓，那裏有小弟的勝算！只是想着李台百姓在受腹瀉之苦，所以才奮不顧身，不惜力氣！實在是想讓腹瀉的百姓，早日脫離苦海！去除疾病！

    為李台的父老，拼一拼，不值得誇讚！

    彭楓點頭稱是，說:我和師弟不謀而合，想法似有靈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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