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戰場,羽化宗大營腹地,一座剛開闢不久的洞府內。
一頭銀髮,肅穆端莊,不怒而威的慕萱,盤坐在大殿蒲團之上。
前方台階下,齊宏遠,李秋娥等六名,奉命前往聖元城,協助趙恆除魔的弟子,剛剛趕到邊境,前來復命。
因為之前慕萱恰好在閉關狀態,屏蔽了腰牌傳訊,未曾收到幾人的訊息。
此時,由大師兄齊宏遠,將此行發生之事,一一複述給慕萱。
當聽到皓元帝竟然入魔,在皇宮興風作浪,濫殺無辜,慕萱也是微微一驚。
聽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她終於點了點頭。
「你們竟然遇到了登天境大圓滿武者,看來這次,倒是為師考慮不周。
好在你們也是有驚無險,而皓元帝也已伏誅。
此事說大不大,但涉及世俗界的氣運,也不能等閒視之,稍後為師會與宗門高層商議,再上報到正道聯盟。」
慕萱沉吟片刻,又道:「嗯……此次能夠順利剷除帝都魔道,多虧小恆盡心調查,掌握完備消息,你們才能將這幫傢伙,一網打盡。
而且,小恆還奮不顧身阻截魔道妖人,並因此負傷,如此盡心盡責,委實難得。
等他回來,為師要賜予他一批靈丹妙藥以作嘉獎。
還有,他身上的玄兵太少,自保之力嚴重不足,還是多賜給他幾件,用來護身吧。」
聞言,台階下的六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齊宏遠眸光一轉,當即發出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咳咳……!」
「嗯……?」慕萱投來訝然目光。
「宏遠,你怎麼了?」
齊宏遠連忙捂住胸口,蒼白的臉上,露出堅強的表情。
「師尊……我沒事,只是與皓元帝大戰時,受了重傷,又急着趕回來向師尊復命,沒來得及調養傷勢。
不過……這都不礙事的,弟子休息幾天就好了。」
此言一出,李秋娥等人先是一愣,隨後同時心中暗罵。
「大師兄好陰險,眼紅小師弟的賞賜,竟然一個人邀功,不帶上我們。」
「咳咳……!」
霎時間,堂下五人,咳嗽的咳嗽,捂胸的捂胸……皆作虛弱狀。
見狀,慕萱眉頭微蹙,當即大袖一揮,將一支玉瓶,渡送至眾人身前。
在六人驚喜期待的目光中,慕萱開口。
「這裏有六枚療傷丹藥,雖然只是凡品丹藥,但是療傷效果還不錯,你們回去多休息一下吧。」
「啊……?」
六人驚喜的表情,瞬間石化,竟然就只有六枚療傷丹藥,而且還是凡品。
見到眾人的表情,慕萱一本正經道:「近來邊境交戰頻繁,物資緊缺,你們將就一下吧。」
「呃……」
六人的表情變得更加精彩。
物資緊缺?剛才您獎勵小師弟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呀?
合着,到我們這兒,就緊缺唄。
見六人表情怪異,慕萱目光一沉,板着臉說道:「怎麼,你們覺得為師不夠公允,對你們的獎勵不夠?
雖然此次,你們因為任務負傷,但那也是你們自己修為不濟,平時修煉不夠刻苦。
哼,你們看看,魔道修煉界,那個名叫「任我行」的小子,人家才修煉了多久,你們又修煉了多久。
你們要是有此人的天賦和提升速度,你們想要天上的月亮,為師都摘給你們!」
一句話,將心中幽怨吃味的六人,噎得說不出話來。
比起魔道天驕任我行,這樣的妖孽,他們的天賦的確遠不夠看。
不過,人群中的六師妹墨靈舞,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您老人家怎麼不拿小師弟,和任我行作比較?」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怎麼逃得過歸元境大能的耳目。
慕萱瞪了墨靈舞一眼,「哼,你小師弟是天生隱靈根,幾乎不可能成為先天武者,他自然不用與任我行比較?」
眾人聞言,徹底沒了言語,師尊這是赤裸裸的偏心,不加掩飾的那種。
不過,幾人也沒有真的在意所謂的獎勵,齊宏遠主動轉移話題。
「師尊,我們回到大營時,聽說咱們和魔道四宗停戰了?」
眾人也都是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離開邊境戰場時,雙方還打得火熱呢。
此時突然停戰,着實有些詭異。
聞言,慕萱頷首道:「的確如此,近日,正魔兩道高層,正在邊境針對那座遺蹟,進行談判。
至於……談判內容和結果,你們也不必多問,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說到這裏,慕萱微微一頓,補充道:「都回去好好修煉,做好準備,不久後,或許便有一場機緣等着你們。」
聞言,六人面面相覷,隱隱有所猜測。
……
同一時間,邊境戰場,靠近那座主戰場遺蹟的大山之上。
遺蹟周圍,方圓百里的生靈,都被正魔兩道高手驅散,並以禁制封鎖,將這片區域列為「禁地」,這座大山也在其中。
但此時,山巔之上,一株茂密的古樹枝幹間。
一名蓬頭亂髮的麻衣老者,卻翹着二郎腿,悠閒地倚在樹幹上。
無視山中不時掃過,用於探測武者氣息的大陣光華。
「咕嘟咕嘟」灌了一口烈酒,老者齜了齜牙花,凝目看向那道將遺蹟籠罩,已變得越發稀薄的血色光柱。
老者眯着眼,望向光柱深處,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之色。
「一千年了,火候應該足夠了,等拿到這件東西,再去找那幾個老東西,兌現諾言。」
說完,他又轉過頭,遠眺東南方向。
「這小子,運氣果然非同一般。」
打了一個酒嗝,老者把酒壺往腰間一掛,歪着身子,倚着樹幹,又開始呼呼大睡。
……
此時,一座暗不見天日的地宮深處,無盡的血色火海,沸騰燃燒。
火海中心,一隻神秘眼眸,驟然開闔,它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東南方。
隨即又望向自己頭頂,一顆連接着九條金色鎖鏈的「金色驕陽」。
神聖威嚴的金光中央,隱隱有一尊金色的巨鼎虛影,高懸於九天。
凝視着那尊巨鼎,那道眼眸中流露出無盡的怨恨,和刻入骨髓的忌憚。
「快了,本座終於要重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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