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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癒合的傷口,拔不掉的刺
QQ開業當天,付阮慣常襯衫搭休閒西褲,沈全真則是一身金色禮服裙,從胸一路裹到腳踝,鎖骨看得見,肋骨同樣看得見,但凡身上有二兩贅肉,抹油都塞不進去。
戰袍加七公分『戰靴』,還有她早起三個小時擼的大殺四方妝,沈全真以為付阮看她第一眼,會說她殺瘋了,誰料付阮看她第一眼,「你幹嘛穿得跟個寶塔似的?」
沈全真下意識提氣,想翻白眼,結果氣才吸了三分之一,她又臨時吐出:「我要不是衣服太緊,肯定跟你翻臉。」
付阮:「喬旌南開業,不是登基。」
沈全真:「他要是駕崩,我就把皇冠也戴上。」
付阮笑,沈全真屏氣凝神:「笑什麼笑,蔣承霖要是哏兒屁,你肯定找全岄州的樂隊去他墳前吹拉彈唱載歌載舞。」
付阮無縫接道:「我喜歡傳統的,頂多找全岄州的獅隊抬棺表演。」
沈全真馬上側頭:「接的這麼快,你認真想過。」
付阮不否認,打從她跟蔣承霖結仇開始,她每天必想的事情,除了贏之外,就是如何能讓他花式丟臉。
說話間,兩人從電梯裏出來,走廊貼牆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花籃,正對電梯的花籃落款,喬治笙。
付阮瞥見,心中更加肯定,這就是一場打從開始就精心策劃好的大局,照這麼看,蔣承霖去夜城,十成十也不是臨時抱佛腳,至於為什麼在她和陳歡之間橫插一槓,既然不為名額,那就是純粹攪合,這樣一來,竇海龍還得忌憚着他。
蔣承霖這種人,狐狸投胎,詭計多端。
喬旌南的公司佔地面積不小,大門一開,客迎八方,周圍每隔幾米就有一身正裝的男人站着,全是保鏢,付阮和沈全真出示邀請函後進場,一抬眼就是兩幅佛像畫,沈全真氣不打一處來。
幾個人端着酒杯站在畫下品頭論足:「不愧是喬旌南,審美絕了。」
「別人都擺財神,供彌勒,他掛觀音和四面佛,典型地我不找財,財來找我,這份自信,不服不行。」
付阮和沈全真聞言,臉上表情出奇的一致,放屁,不就是蔣承霖小心眼噁心人嘛,這兩幅畫除了蔣承霖想掛上去,付阮沈全真和喬旌南都想摘下來。
邁步往裏走,一面牆之隔,後面空間偌大,男男女女,鮮衣華服,很快有人主動跟付阮打招呼,叫的不是付四小姐,而是:「付阮。」
付阮聞聲看去,不遠處走來一個年輕男人,面帶笑容,可她看着面生,並不認識。
沈全真表演唇語,嘴唇不動,壓低聲音提醒:「以前一個學校的,追過你。」
付阮覺得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追她的人那麼多,還不包括暗戀的,她又不是機械人,哪能每個都記住。
男人走近,見付阮眼帶疑色,不由得道:「你不記得我了?」
付阮微笑:「記得,老同學嘛。」
男人:「我大你四屆,你剛上高一,我在讀大二。」
沈全真替付阮尷尬,誰料男人也記得她,看着沈全真,笑問:「付阮不記得我,你還記得嗎?」
沈全真微笑,點頭:「我記得,你讓我幫你轉交情書。」
男人當即笑起來,他是笑眼,眼睛像月牙,本身不是五官特別立體的人,勝在溫暖,甚至有些可愛。
這邊三人校友見面,老話新談,幾米開外,穿着一身苔綠色麻質襯衫的蔣承霖,身邊鶯燕環繞,不是他有多好交朋友,而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來的多數都是喬旌南曾經的校友。
喬旌南的校友,大抵也是蔣承霖的校友,有了校友這層身份,就算以前不是朋友,現在見面也能說上兩句話。
打從付阮出現的第一秒,蔣承霖就發現了,因為付阮身旁有座『金光塔』,照得整個空間都亮了兩個度,想看不見都難。
喊上喬旌南,蔣承霖朝付阮走去,剛走近就聽到背對他的男人說:「當初想跟你說句話都不好意思,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還願了。」
付阮眼帶笑意:「我們加個聯繫方式。」
男人喜出望外:「可以嗎?」
「當然可以。」付阮拿出手機,調出微信。
蔣承霖出聲打招呼:「四妹,沈畫家。」
沈全真現在比付阮還敏感蔣承霖的聲音,聽到『沈畫家』三個字,腦中神經立馬緊繃成弦,抬眼望去,蔣承霖綠得像根刷了新漆的黃瓜,他身邊是一身暗金色襯衫的喬旌南。
雖然兩人身上完全不是一種金,可沈全真還是一瞬間覺得忌諱,怎麼偏偏都是金色。
這邊男人還沒等加上付阮的微信,先轉過頭,看到蔣承霖和喬旌南,先是跟喬旌南打了聲招呼,而後對不熟的蔣承霖微笑點頭。
蔣承霖高挺鼻樑上架着一副無邊框眼鏡,笑容溫和,斯斯文文:「沒打擾你們吧?」
男人:「沒有。」
說是這樣,他加上付阮的微信後,還是很快就轉身走開。
喬旌南看着付阮和沈全真:「今天人有點多,照顧不周的地方,你們多擔待。」
付阮:「我倆好好的,用不着照顧,你忙你的。」
蔣承霖看着沈全真:「沈畫家今天格外隆重,這是對業內前輩的尊重嗎?」
喬旌南本科建築,後來又學了景觀設計,大學時就參與過很多出名的大型項目,雖然外面一直說他是『保皇派』,可是有人出生就在羅馬,也是氣死人不償命。
沈全真面不改色:「那是一定,畢竟當初沒少受喬總提攜。」
喬旌南:「提攜說不上,你自己有本事,倒是幫了我不少忙。」
兩人四年前鬧掰時,就差互相提刀砍了對方,如今再見,能面和心善,說實話付阮和蔣承霖都很意外,畢竟那樣深的感情,那樣濃的憤怒。
可能這就是時間的力量,能慢慢將相看眼紅,熬成假意微笑。
不遠處傳來杯子摔碎的聲音,伴隨着慌亂女聲,幾人聞聲看去,一個男人上衣濕了一片,對面女人正手忙腳亂,不知從何下手,一直在道歉。
喬旌南見狀,第一時間邁步過去,站在女人身旁:「怎麼了?」
「我剛滑了一下,把酒灑人身上了。」
喬旌南叫人過來收拾,又替她詢問對方,全程陪同。
沈全真秉着呼吸,學着其他人看熱鬧的表情,努力平復喬旌南突然轉身離開時,她那一瞬間下墜的心情。
「齊方苡,喬旌南合伙人的妹妹。」
付阮看向蔣承霖,誰問他了?
蔣承霖回視付阮,目光又非常靈性地掃了眼沈全真,那神情似乎在說:你不想知道,沈全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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