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明暉院,長生便去幫着修繕院子。
沈蓉回到桂院,琢磨起了種什麼花能進入群芳宴。
花朝節在二月十五,眼看着也只有不到十天了,種什麼花也該提前準備起來了。
沈蓉後面插的那株十八學士已經長出來了,但,她已經賣了一棵給劉東家,這十八學士就不適合再拿出去了。
沈蓉又看向其他的花。
雍容華貴的豆綠牡丹。
紅中透粉的海棠花。
姿態清雅的蘭花。
如盤龍姣娥似的菊花。
還有那一片紅白相間的月季花海。
每一株美得都各有千秋,着實美得驚人。
自古到今,詩畫中那些名貴花草不過如此了。
沈蓉也不是完全不識貨,這些花草既是花卉,也能入藥,她以前看的千金方,本草綱目對這些花卉也有記載,她多少也知道一點兒。
她當初會撿這些快死的花回來種,是想着養活了以後種在府中也是一道景,並沒有在意名不名貴的。
可這會兒仔細一瞧,竟發現這些也是不可多見的品種。
不過,這些花距離那些珍稀名貴花草還是有些差距。
自古到今被詩人歌頌讚美的幾種花總不過是梅蘭菊竹牡丹幾樣,那些勛貴之家的藏花定是絕品中的絕品,她空間這些拿出去定是比不上的。
沈蓉想通過花讓長生在京城的貴族圈內露個面,好叫別人曉得長生跟常人無異。
可若是她準備的花,在宴上沒掀起一點兒水花,甚至都無法引起別人的注意,也沒有入別人的眼,長生自然就沒有顯露人前的機會,那他們就白白錯過了一次機會。
沈蓉一時間拿不出主意,便離開了空間。
她再次招來了春杏三人,問道:
「你們可知道往年的群芳宴上,都是哪些花奪得魁首?」
這些消息,除了沈蓉這樣才入京沒多久的不清楚,像春杏等人這樣的土著多少都曉得一些。
春杏只稍加回憶便有了答案,「少奶奶,我知道去年群芳宴奪魁的是一株墨白二色牡丹,第二名」
第二名春杏也不記得了。
世人都下意識只記得第一,不管是倒數第一,還是順數第一,總是讓人印象深刻。
「我倒是聽我哥哥提過,第二名是一盆三色蓮,有紅白粉三色,第三名是一株金絲蘭,那白色蘭花的每一片花瓣上,中間都有一條金絲,取名金絲蘭。」菊香補充道。
她之所以會記得那麼清楚,只因她哥哥對這些花花草草感興趣,甚至還想着培育出稀罕的花來參加群芳宴,菊香這才多注意了些。
沈蓉聽了二人的介紹,心裏都有些後悔將那十八學士賣給劉東家了。
如今她空間裏的那些雖名貴,卻不像去年那些排得上名的花那樣稀奇。
若是拿那些出去,最後還是落了個籍籍無名的下場。
躊躇之際,沈蓉想起了菊香哥哥家福的嫁接之法,也許她可以試一試。
晚飯後,沈蓉跟長生說了自己的想法。
長生想了想,道:「明天我去問家福取取經,晚上我來試一試,反正還有十來天,那裏頭的花草都長得快,也來得及。」
之前長生和孩子在空間裏胡亂接了一好多枝條,可長出來的,還跟之前一樣的紅白月季。
很明顯他們之前的嫁接沒成功,又因這空間種啥都能活的特性,讓那插在土裏的月季生根發了芽,長出了新枝。
若是在外頭,只怕早就死了。
而這也說明,不是隨便兩種植物連在一起都能活。
因此,長生才會說再向家福取經。
「行,若是我們能種出一棵開好幾種顏色的花,應該有機會露臉,只是選擇哪種花好?」
沈蓉對於拿不拿名次,沒什麼執着,她只想着讓長生在京城那些勛貴面前露個臉,好打破那些流言。
這樣一來,聖上也沒了理由不讓長生襲爵。
長生沉默了片刻,「還是種月季吧,看樣子還得是品種相同的花才能嫁接成功,而月季能和路邊的野刺玫接一起,薔薇應該也行,這樣一來,顏色上會豐富很多。」
「行,那我們就種月季。」
次日,沈蓉便讓菊香去花市買花,買各色月季和薔薇花。
她和長生都去過一回花市,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這次,沈蓉就不打算出面了,給了菊香二百兩銀子,讓菊香去買。
「不需要多名貴的品種,我只需要顏色不一樣的,哪怕是路邊的野花,只要跟月季枝葉差不多的都買回來。若是錢不夠,你只管回來找我拿。」沈蓉囑咐道。
菊香點點頭,「奴婢記住了。」
月季和薔薇不是什麼名貴花卉,但因花型美觀,倒也受人喜愛,而且價格也比較親民,二百兩銀子,已是不少了。
菊香拿着銀子出了府。
沈蓉又重新將注意力轉回府中的修繕上。
府中那些不適宜的矮屋子已經拆完了,拆下來的磚瓦用來修繕東邊那些舊院子。
多餘的青磚用來鋪地。
府中請的泥瓦匠加上府中下人,二三十號人,在這短短的幾天裏,便將這些活都忙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是收拾地面,該種花的種花,該填土的填土。
菊香哥哥家福按照沈蓉計劃的那樣,帶着泥瓦匠和下人在圍牆的牆腳下,砌花池,填花土。
因府中佔地廣,要將外圍種上一圈月季,光花池的修建就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活兒。
為了美觀,沈蓉花了大價錢,讓管家採買了不少花崗石砌花池。
不僅圍牆根下砌了一溜低矮的花池,府中一些邊邊角角,適合種花的地方,也都砌了花池。
而那空曠的地方,除了路,便留着種瓜果蔬菜,這一點兒沈蓉始終初心不變。
管家這兩天也忙得見不到人,他每天一大早跑城外去,招人挖土。
在林子裏挖腐土,然後用牛車運到平陽侯府,一車土一百文,兩個人力一天下來也能拉三車土。
若是有牛,那就賺得更多了,
一天下來,一人能賺一百五十文。
這活兒可比去碼頭扛包要賺得多多了。
消息一出,城外的百姓聞風而動,只要家裏有板車,哪怕沒有牛,也拉着板車報名。
其實也不用報什麼名,只要你拉着一車土到平陽侯府,側門那邊就有人結錢,一車一結。
按理說土不值錢,可城外那些村子又憑什麼讓你一個外人去挖土呢?
若是願意出錢,請那裏的人挖,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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