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鈺滿面春風,臉上有着難掩的笑意。
黎司晚眼底厭惡濃烈,轉身就要上馬車。
「黎大小姐留步!」
宋祁鈺快步上前,黎司晚卻好似沒聽見一般,直接上了馬車。
吳宇攔在馬車外,長劍抱在身前,「四殿下請留步,這馬車裏是我們侯府的少夫人,還請四殿下自重。」
聽見少夫人三字,宋祁鈺神色微沉,但轉瞬又露出笑意。
「黎大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日前去過尚書府,黎尚書病重,混沌之間還記掛着要見見你,此事,你還不知道吧!」
「哦,死了嗎?」
黎司晚的聲音淡淡的,宋祁鈺微愣,「自然是沒有的。」
「那便等他死了再說,我去尚書府好好笑一場。」
這話一出,宋祁鈺一時愣住。
關於黎司晚和尚書府之間發生的事情,宋祁鈺其實是不知道的。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黎司晚離開尚書府,是因為愛上夏侯宿,不甘再被他們利用罷了!
想到這裏,宋祁鈺不免有些怒氣。
「黎大小姐,尚書大人好歹是你父親,你為了一個男人,竟這般對他,你可真是...」
後面的話宋祁鈺沒有說出口,黎司晚卻掀開了窗簾,低眸慍怒。
「我真是什麼?不孝嗎?呵,看來四殿下自皇陵歸來,禁足這段時日實在閒得慌啊,竟有時間來管別人的閒事。」
說罷,黎司晚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殿下有這時間,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再討聖上歡心吧!」
嘲諷意味十足,宋祁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但他卻不能發火。
因為他打心底里竟然覺得,如今的黎司晚更加的吸引着他。
尤其是祭皇莊大火之時。
水底朦朧,她救他的身影,一直在夢中徘徊不去。
「黎司晚,你就那麼愛他嗎?竟為了他這般不容我?」
「殿下說笑了,我可是阿宿為過門的妻子。」
未過門的妻子。
這話讓宋祁鈺的心猛然痛了一下。
是啊。
好似曾經,她也是想要成為他的妻子的。
是他不屑一顧。
但現在,他後悔了。
「黎司晚,你會後悔的,後悔你的選擇。」
「我不會!」
「哼,那就等着看吧,對了,不妨告訴你,一會兒夏侯宿出來時,你可得遞上一方帕子才是。」
說罷,宋祁鈺一揮袖便轉身上了一側的馬車,揚長而去。
等他走遠,黎司晚眼底的擔憂這才轉而浮現。
宋祁鈺這般囂張,怕是夏侯宿真的出了什麼事。
黎司晚等不及,轉身下了馬車。
正要進宮門,就遠遠看見夏侯宿的身影。
他快步而來,但即便很遠,黎司晚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冷意和悲傷。
黎司晚心下一跳,肯定出什麼事了。
「阿宿!」
黎司晚迎上去,夏侯宿見到黎司晚,本來緊皺的眉頭微微紓解,滿臉陰沉也溫和了些。
一個眼神示意,黎司晚便什麼也沒問,同他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啟行,一片寂靜。
夏侯宿坐在一側,整個人一言不發。
但渾身的冷意更加寒涼,混雜着悲傷,在他眼底通紅。
黎司晚眉梢緊皺。
「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夏侯宿便一個伸手,將黎司晚徑直攬進了懷裏。
黎司晚一愣,卻沒有反抗。
夏侯宿整個人窩在她的肩側,她能感覺到他沉重的氣息。
「晚晚,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聲音沙啞,透着無盡的悲傷。
黎司晚的心都莫名顫動了。
眼底滿是心疼,也浮上了淚光。
伸手回抱住夏侯宿,細心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後背。
沒有詢問,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安慰着他。
馬車外人聲鼎沸,熱鬧卻似乎隔絕一般。
這是他的悲傷。
黎司晚感覺得到。
許久,夏侯宿才一聲嘆息,緩緩放開了黎司晚。
「井深,黃越...死了!」
「什麼?」
黎司晚一驚。
黃越她不認識,但是井深,她幾日前才見過的啊。
「怎麼會這樣?」
說罷,想起宋祁鈺那得意的模樣,黎司晚反應過來,「是宋祁鈺?」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們去的,原本以為,使團來朝之際都會休戰,是我錯了。」
是啊,宋祁鈺陰險,是到了不顧大局的程度。
「這不怪你,你為了大局放棄了進攻,還多方位進行了防守,但害人之法防不勝防,是他陰險。」
黎司晚伸手握住夏侯宿緊握的拳頭,心疼地看着他的脆弱。
夏侯宿眼底悲傷,卻也燃着熊熊烈火。
「這場戰役實在太久了,是該結束了!」
是該結束了,他的時間...不多了。
感覺到夏侯宿指尖的冰涼,看着他的臉色越發慘白,黎司晚心下一跳,趕緊從懷裏掏出藥瓶,拿出藥丸就給夏侯宿服下。
「阿宿,平靜些。」
細聲安撫着夏侯宿,黎司晚的眼底都是擔憂。
現下的夏侯宿不宜情緒起伏,若是再誘發病倒,怕是大半年的時間都沒有了。
韓處離開時也再三叮囑過的。
黎司晚的聲音在此刻對夏侯宿來說,是澆滅憤怒的源泉,而她手心的溫度,更是讓他漸漸找回理智。
當一口氣深深緩出,夏侯宿的臉色才好了許多。
黎司晚這才鬆了口氣。
夏侯宿閉眼緩了許久,等在睜眼時,又恢復了之前那個穩重深沉的夏侯宿。
「去井府吧,消息應該已經傳過去了。」
黎司晚神色微變,「那井月...」
黎司晚滿眼擔憂,馬車飛快趕往井府。
「井姑娘,不可啊!」
「小姐,你不能去啊!」
剛到井府門口,黎司晚就聽見了喧鬧聲。
掀開窗簾,就看見井月正從府門出來。
手裏還拿着長劍,寒涼鋒利。
「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
井月一向冷靜,黎司晚從未見過她這般衝動。
趕緊翻身下了馬車,朝着井月跑了過去。
「井月,別衝動,你先冷靜一下。」
井月雙眼血紅,裏面滿是殺意。
「我知道是他,是他宋祁鈺動的手,此前害我爹爹,如今又殺我大哥,此仇不共戴天,我不殺他,我誓不為人。」
井月怒不可遏,此刻已然失了理智。
眼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黎司晚銀針一出,直接扎進了井月的穴位。
井月身子一晃,頃刻間便倒向一側。
黎司晚正要伸手接住她,卻被一側的方元搶先一步,將井月接在了懷中。
不顧眾人的目光,立馬將井月攔腰抱起,直奔府中而去。
那緊張的模樣,讓黎司晚都是一愣。
「晚晚,我還得去個地方。」
夏侯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等夏侯宿解釋,黎司晚就點了點頭。
「去吧,我等你回來。」
她知道他的去處。
不必他說。
夏侯宿唇角輕勾,此刻的笑意看起來無比破碎,讓黎司晚心頭顫動。
夏侯宿伸手,摸了摸黎司晚的頭。
「等我。」
說罷,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黎司晚便也轉身朝着府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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