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將兩人並肩而坐的身影溫柔拉長。
黎司晚敘說着她的曾經,而夏侯宿越是聽着,眼底的光亮便越是炙熱。
那樣的世界,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同樣的,他也明白了黎司晚那一身的特質從何而來。
對權勢寡淡,是因為身在平等的世界。
貪生愛財,是因為自小孤苦無依。
對眼前人越發地心疼憐惜。
「我只是猜到你是異魂入體,卻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內情。」
「嗯,的確挺玄幻的,一般人一定會以為我瘋了。」
「那你可想聽聽我的故事?」
夏侯宿這般問,黎司晚自然是點頭,「好。」
她雖然知道一些劇情,但他真實經歷的,她還是不知道的。
夏侯宿的傾訴,讓黎司晚很是意外。
那些她只知其一的內情里,皆是他的痛苦和無奈。
也是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他曾經對她的恨有多重。
換句話說,沒一見面就殺了她,都是因為夏侯宿極其能忍。
除此之外,便都是對他的心疼。
「夏侯宿,辛苦你了。」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夏侯宿一愣。
隨即看着黎司晚淺笑溫柔。
「以前確實辛苦,現下卻不會了,因為這世間,已經有人知曉我的辛苦,我同樣也知道她的。」
說起辛苦,他們二人皆是一樣。
身懷不為人知的秘密,同樣有着不能言說的委屈。
而如今,他們算是真的坦誠相待,了解最為真實的彼此。
這種感覺,就好似亘古孤獨里,有了志同道合的依靠。
黎司晚的心,莫名就輕鬆下來。
不僅僅是因為沒了秘密,更因為,從此她是她自己。
想到這裏,黎司晚歪頭看向夏侯宿,「既然你了解了全部的我,可不能再將曾經的那些仇恨,算到我的頭上了啊!」
「早就沒有了。」
「嗯?」
「那些仇恨,早就無法算到你的頭上。」
夏侯宿一聲嘆息,有些無奈,「在還未猜到你不是真的黎司晚時,我就已經無法將仇恨算到你的身上了。」
「因為...救命之恩?」
「或許是吧。」
但或許,只是因為他的不受控制。
但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黎司晚並沒有聽出什麼不妥。
笑着朝夏侯宿伸出了手,「那好,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黎司晚,來自異世界的黎司晚。」
熟悉的畫面在腦海浮現。
當時他傷重在山洞時,她也突然一改常態,跟他說了這些話。
想來是那時候,她猜到了他的重生。
原來這麼早,她就看透了他。
看着黎司晚伸出的手,夏侯宿愣了愣,想起她曾經保證立誓的模樣,夏侯宿也五指朝上。
這一下便逗笑了黎司晚,「不是立誓,是這樣。」
黎司晚拉下夏侯宿的手,將他的手和自己的手緊握。
「吶,是這樣,這樣在我的世界裏,是友好相識,打招呼的方式。」
感受着她手心的溫軟,夏侯宿下意識緩緩緊握。
「我是夏侯宿,我們重新認識一下,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黎司晚緩緩呢喃,她的重新相識,只是全新的從朋友做起。
而他的意願里,竟依舊是將她當作一家人?
夏侯宿看出黎司晚的驚訝,淺笑道,「是啊,一家人,即便當初我還以為你就是黎司晚,但我對你說出侯府日後便是你的家時,這件事情,便不會更改。」
黎司晚此刻更詫異了。
「可若我是真的黎司晚,你怎麼會...」
這般真心待她好。
「或許是我瘋了吧!」
夏侯宿一聲輕笑,帶着無奈,「一開始我的確是想殺你,無時無刻不想殺你,可一段時日的相處之後,我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我該給你一個機會。」
夏侯宿看向黎司晚的雙眼,不知從何時開始,看着她的眼睛,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繼續瘋狂下去。
從最初的給她一個機會,到心疼憐惜,甚至從要殺她,到要護她。
極度的反差,夏侯宿想不出這瘋狂的原因,只能歸結於她本身美好特質的感染。
短短時間,她感染了他。
而黎司晚聽着夏侯宿的話,心底波動,複雜得很。
震驚也感動。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他就已經轉變了。
回想起過往,她的確發現,除了最開始的惡劣,之後的他,對她有不少的保護和包容。
唇角輕勾,笑意燦爛,「夏侯宿,謝謝你,我也向你保證,你的瘋狂,不會付諸東流。」
黎司晚的內心也有了決定。
從現在開始,夏侯宿便也是她重要的人。
無論是以什麼身份,都會真心相待。
她的堅定落在夏侯宿的眼底,夏侯宿的溫柔也被黎司晚盡數看清。
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刻,他們有了新的開始。
以真實全新的身份。
夏侯宿曾經那些不受控制,自此也不必再控制。
可以心無煎熬,隨心而行。
清風動,夏侯宿不由得又咳嗽起來。
黎司晚趕緊起身,「快進去吧,起風了。」
「好。」
夏侯宿起身,卻突地想起什麼。
「等等,蘇逍遙,難道和你一樣,都是從異世界來的?」
同樣的習慣,相似的性格,還有莫名沒有根據的彼此信任。
夏侯宿想不出別的理由。
黎司晚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是,他和我一樣都是異魂復活,那次我從別院逃走,偶遇了他,也算是同鄉,自然是要相互幫助的。」
說起蘇逍遙,夏侯宿本就心底不爽。
如今可好,黎司晚和他還有了這一層的羈絆。
他的心裏更不爽了。
但一看黎司晚純淨真誠的神色,夏侯宿又無奈嘆息。
「罷了,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看着他的。」
「真的啊,那我就替他先謝謝你了。」
看着黎司晚的笑意,夏侯宿突然覺得,有些小節其實大可不必在意。
她開心就好。
就在兩人準備出去時,吳心跑了進來。
「小侯爺,小姐,四殿下來了。」
宋祁鈺來了。
黎司晚看向夏侯宿,夏侯宿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黎司晚明白過來,「今日之事,是他的手筆。」
是肯定的語氣。
夏侯宿點點頭,「說到底,也是我連累了他們。」
他和宋祁鈺之間的爭鬥,連累了無辜百姓。
「心懷害人執念的人,你是防不住的,而且他既然來了,我們便去看看他又耍什麼花樣。」
黎司晚的話讓夏侯宿心底莫名的湧入一股暖意。
如今,他們算是光明正大的統一陣營,真正心無猜疑地站在了一處。
但他依舊不能讓黎司晚冒險。
伸手將她拉到一側。
「你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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