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門日。
幸虧謝婉盈早有安排。
先是老夫人下了死命令,還有昨日魏紫的功勞,不然還真不確定沈文淵會不會陪她回門。
今日,是她和謝容音回門的大日子,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回去,謝婉盈倒是沒什麼,但是絕對會被王氏和謝容音嘲笑。
謝婉盈輕舒眉宇,她在看人方面極准,與沈文淵接觸時間不長,但他絕不是個不通人情的主。
雖然做事上有些離經叛道,但也確實不是個小人。
就從他並未對茜紅如何,對魏紫,甚至在香料的作用下,還能克制自持,也才不會使得謝婉盈太過難堪。
他這個人,終究還是講些禮法,懂得是非對錯。
謝婉盈自認為進府之後,並未招惹他半分,而且忍讓謙和,不曾讓他為難,不僅如此,還送上了兩個貌美性格各異的女婢,已是極大度的當家主母。
沈文淵即便對她沒有半分情誼,也認為她古板無趣,也還是會敬他兩分。
只這兩分敬意,再加上魏紫的助攻,他必然會陪自己回門。
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丫鬟的通傳之聲。
「夫人,世子爺來接您,準備回門了!」
屋內的幾個人皆是驚喜,只有謝婉盈一如往常,露着一切盡在掌握的淡然微笑。
不過一會功夫,謝婉盈便梳洗結束,帶上竹青和魏紫出門。
今日,她盛裝出場。
平時為突顯端莊沉穩,謝婉盈都是深藍等較為暗色系的打扮,整個人給人感覺持重。
今日一身精緻的紅裙,鏽着百蝶穿花長褙子,裏邊是同色系石榴紅的交領長裙。
一身紅裙,不僅沒有掩蓋艷麗,反而襯得她絕代風華,再加上燦爛絢麗的笑容,讓人一下子就覺得很驚艷。
穿戴結束後,謝婉盈又拿出前日老夫人送她的彩雲冠戴上,髮髻上還插着赤金紅雀羽暫,頸上是一個嵌紅寶石的祥雲瓔珞項圈,通身的氣派,耀眼奪目,既端莊又華美。
妝容上,謝婉盈本就長相靈動,簡單娥眉淡掃,明艷出眾,直叫人看得挪不開眼。
出門之前,外披一件新作的浮光錦,如雲舒展的材質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沈文淵看到她的時候,看的都愣神了,單純的被美貌折服。
今日的她與前兩日完全不一樣,想不到官宦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也有這樣的國色天香。
沈文淵不得不承認,單論容貌,詩雅是比不過眼前的女子的。
但她也只是徒有其表,要論品性,哪比得過自信獨立,新奇聰慧,精靈古怪的詩雅!
雖然這麼想,但是眼睛還是一直注視着。
還是謝婉盈說:「侯爺,我先行上馬車。」
沈文淵才反應過來,對上謝婉盈一如往常的淺笑眸光,微微頷首。
沈文淵和謝婉盈言笑晏晏走出大門,府中眾人看到這一對璧人,紛紛稱讚是金童玉女,極其登對,只有這樣的仙人之姿才配做這侯府的當家主母。
那青果巷的外室,如何能跟端莊善良的大家小姐比。
在沈文淵與謝婉盈雙雙登上馬車的時候,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偏僻的地方,有一人靜靜地看着。
陸詩雅因為沈文淵一晚上沒回去,着人來侯府叫人,也被茜紅擋下了。
終是不放心,一早就到了侯府門口等着。
沒想到,此時看到沈文淵身邊的女子。
在朝陽中走來,面容白皙,柳眉如新月,雙目璀璨,淺淺上揚的嘴角,溫柔又不失威嚴,貴氣又雅致,富貴精緻得如九天玄女。
此刻,她得心裏只能用金尊玉貴,絕代風華來形容。
自己,在這樣的容色面前,倒顯得自己單調淺薄。
畢竟所謂特色,在絕對富貴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陸詩雅此刻無比心慌,這份心慌使得她想迅速逃離了此地,這就是文淵的妻子,跟她想像得很不一樣。
此時,謝宅。
王氏主母的院子。
熱熱鬧鬧坐了一屋子人。
「容音回來了,不愧是嫡女風華,這一嫁人,更是容光煥發,真長大了,嫁得不錯,快跟姨母講一講,成親後的生活。」
說話的是謝容音的小舅母,這個外甥女一直看着就不錯,現在打趣的拿她開玩笑。
「相公對我極好,謝謝各位長輩關心。」
坐在眾人中心的女子,身着一件正紅色繡金線的華服,全身上下珠光寶氣,頭上琳琅華美,身上佩玉珠串。
謝容音繡帕掩着嬌羞地笑道,眼中流露出幸福與滿足。
既是對眾人讚譽地回應,也是由衷地對自己生活的滿意。
是的,她這次嫁得非常好。
跟孫尚南成親後這兩日,他對自己濃情蜜意,兩輩子終於嘗到了做女人的滋味,正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之時,臉上的氣色也是紅潤閃亮。
這個夫君,她搶得對,她很滿意!
只是對不起她那庶妹,現在謝婉盈應該能體會到侯夫人的難當了。
雖然這麼想,但謝容音畢竟是自己掌握了先機,天選之女,謝婉盈也怪不得自己。
謝婉盈也不想想,如果真有這麼好的事情,自己這麼聰慧怎會讓給她,還真以為嫁去貴門是好事,她就替自己在侯府受罪吧。
這一世,替她這個嫡長女嫁入侯府,是她自己的命數!
眾人正打趣間,王氏那妹妹,姨母小王氏開口:「婉盈怎麼還沒到?這嫡長姐都回門了,這作為庶女的妹妹怎麼還未到?莫不是做了侯夫人架子大了吧?」
聽到此,謝容音想起上一世的尷尬,沈文淵也是如這一世一樣,新婚之夜拂袖而去,之後因為沒有他相陪回門,自己差點成了謝家的笑話,她可是嫡女啊!
當時看着謝婉盈夫妻恩愛繾綣的攜手而歸,憑什麼這個庶女可以比她還風光。
所以從那時起,她就想着如果有機會要換個人嫁,後來皇天不負有心人。
這重生的機會終於被她等到了。
幸虧這一世她換了這個如意郎君,尷尬的再也不會是自己!
謝婉盈區區庶女,沈文淵更不會把她放在眼裏,想來絕不可能陪她回門。
「恐怕今日妹妹不會回門了。」
「為什麼?」
房內眾人驚詫問。
謝容音神色黯然,義憤填膺道,「這幾日,京城勛貴公子間流傳着安陽侯,咱們謝家的新女婿,我那侯爺妹夫。
新婚當夜,就扔下妹妹獨守空房,而自己卻到外面與外室廝守,恐怕妹妹每日在新房內孤獨難眠,以淚洗面到天明,應該到如今都沒有同房。」
此話一出,廳內眾人頓時譁然。
沒想到安陽侯府卻是這般光景,欺人太甚。
只不過以眾人對謝婉盈的了解,她從小膽小懦弱,卑微順從,絕不會回來告狀,讓謝家幫她主持公道。
不過就算她回來哭訴,王氏也只會讓她自我反省,要想辦法贏回夫人的心。
謝婉盈絕對不敢一人回門。
眾人都認定,今日謝婉盈回門恐怕是絕對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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