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看着好似有些激動,語氣歡快的道:「凝水關守將若真帶着他們聖使過來投降,您只需扣住主帥,勒令凝水關守軍放下武器,繼而派遣心腹之人控制城防,首要位置,還怕其中有詐嗎?」
「即便他是詐降,大帥實際已控制了凝水關,他們再詐又能如何?」
幕僚的話邱樂水不是沒想到,反而想的更深。
身為軍中宿將,多年真戰沙場,又在魏連山中經營多年,他曾經想過許多種突破大夏防禦的辦法。
只因魏連山距大夏京師不遠,他擔憂的始終都是大夏京畿地區的三大主力軍團。
至於一個小小的凝水關,他還真沒放在眼裏。
但話又說回來,正因大夏的三大營存在,想大軍入侵,凝水關就是必須要拔除的釘子,必須設法拿下。
也正是有了這種想法,他邱樂水才會暗中設法聯絡大夏權臣李榮昊,又設法滲透凝水關,想不戰屈人之兵。
現在,看似多年的謀劃就要有結果了,事情進展的超乎想像的順利,邱樂水心中卻多了幾分遲疑。
原因無他,只因實在是太順了。
他運籌數年都沒有結果的事,卻在今日忽然有了這麼大的進展。
李榮昊不是造反失敗了嗎?為何還會出現這樣的事?
見邱樂水一言不發,身旁的幕僚心中卻有些焦急,再次開口道。
「大帥,莫再猶豫了。」
「還是先看看敵方守將如何,而後在做決定。」
「若是真的則皆大歡喜,若是假的,您生擒了敵方大將,未費一兵一卒,也是大功一件啊!」
聽到幕僚如此說,邱樂水面色才緩和了一些,輕輕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無論對方如何謀劃,我方只需靜觀其變,做好防範,則可萬無一失。」
「對!」
幕僚興奮的點頭。
拿下凝水關,這絕對是大功,一旦達成,他這個做幕僚的也算熬出頭了,說得准也能封侯,光宗耀祖。
「你傳令下去。」
邱樂水又想了一下,道:「陽城守軍出城待命,於前軍之後三十里外紮營,隨時準備支援。」
「令陰城全軍整備,若見凝水關狼煙升起則立刻出征,直奔凝水關!」
幕僚眼中精芒閃爍,立刻點頭道:「尊令!」
天色漸晚,轉眼已是傍晚。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的雲,像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焰。
方寧翻身上馬,看了一眼身後被捆的結結實實,放在另一匹馬背上的李不全,面色微動。
「所有事,都準備妥當了吧。」
方寧低聲朝身邊親兵發問。
那親兵沒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開城門吧。」
方寧一聲令下,十幾個兵丁立刻上前,將厚重的凝水關大門推開。
刺目的驕陽灑在方寧臉上,映出一片緋紅。
他沒有遲疑,輕磕馬腹,朝着遠處炎國的軍營而去。
此去,他沒帶任何隨從,也未帶任何親兵,身上甚至未帶兵刃,只他一人騎在戰馬上,拉着另一匹戰馬的韁繩,緩緩而去。
夕陽下,他的影子被拉的修長,帶着幾分滄桑和蕭瑟。
「頭兒,大帥他……真投降去了?」
城頭上,一個兵丁問身邊的老兵。
可話剛出口,頭上立刻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蠢貨!」
「您打我幹啥。」
那兵丁被打蒙了,哭喪着臉道:「這不是明白着呢。」
「你知道個屁!」
那老兵瞪他一眼,喝道:「只管聽令,其他的別瞎j8想!」
兵丁聞言,不敢再說話了,而是看着大帥方寧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嘀咕道。
明明就是去投降了。
大帥投降了,我們咋辦?也投降嗎?
大帥走的時候,為啥連個令都沒下?
敵軍的關隘已然近了。
方寧看到了全副武裝的敵軍,看到了他們手中寒芒森森的長刀,看到了鋒利的弓弩。
數十個軍士正站在剛剛修建了一半的關隘前,各個都是凶神惡煞,面帶不善之色。
「來者停步!再上前一步,亂箭射死!」
為首的一個炎國百戶高聲大喝,方寧輕輕拽了一下戰馬的韁繩。
戰馬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有些不耐,方寧卻面無表情,輕聲道:「凝水關守將,特來請降。」
「你說是守將就是守將?可有憑證?」
那百戶瞥了方寧一眼,咧嘴道:「下來,檢查!」
方寧雙目微眯,淡淡的看他一眼,卻並未開口,而是翻身下馬,雙臂張開。
見此一幕,炎國眾兵丁都面露笑意,趴在馬背上的李不全卻忍不住了,直接開口罵道。
「方寧你這畜生,還要不要臉皮!」
「你他娘的是大夏開國功臣之後!居然讓敵國幾個小兵搜身!」
「你祖宗若是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李不全的罵聲甚是尖銳,直罵的炎國兵丁都是一愣。
為首的百戶眉頭皺起,長刀出鞘,兩步到了近前,瞪着李不全喝道。
「你他娘的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大言不慚?」
「你爺爺我是大夏親王的家奴!是你祖宗!」
李不全眼睛更的更大,直接破口大罵道:「誰他娘的褲子沒穿緊吧你漏出來了?」
「你又算什麼東西,也敢和爺爺這麼說話!」
「我艹!」
那百戶何時被人這麼罵過,頓時怒火中燒,掄起手中長刀便要砍。
「他是大夏聖使,是我送給邱帥的禮物。」
方寧此時輕聲開口,他正任憑几個兵丁搜身,可此話一出,還是讓那百戶面色一滯。
李不全則看着百戶拎起的長刀,梗着脖子往上湊,繼續罵道。
「來來來,你現在就砍了爺爺我,我入你老娘的。」
「你他娘的不砍了老子,你就不是你爹揍的!」
「來,現在就砍!」
百戶被李不全罵的面紅耳赤,但這一刀卻怎麼都砍不下去。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可以羞辱方寧,可以給對方下馬威,但這兩人都是大帥的貴客,他可真不敢做什麼。
李不全是宦官不假,但他也是大夏朝廷的聖使,代表了大夏皇族的顏面。
輕易殺了,別說他一個百戶不敢,怕是連邱樂水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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