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信來上班的時候,消息已經傳遍了市府大樓。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
方信坦然承受着,若無其事的走到22樓秘書三科。
三科辦公室里的四個人都已經到了,
董寧坐着不動,扔出一個小盒子:「你的名片,我替你領啦。」
「謝啦,方信接過來,裝進口袋。
董寧翻翻白眼,做個鬼臉。
歐陽凝瞥他一眼,也沒說話,
林薇眼皮都不抬,只顧盯着桌上的文件,咬一下嘴唇,臉色顯得有點不自然。
周璇走到方信面前,似笑非笑的:「喲,時代楷模來啦,」
方信忙道:「周主任,你這就取笑了,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怎麼開不得了?」
周璇嬌俏的白他一眼:「說不定啊,下一步就要把你樹立為榜樣,開展全市公務員向方信學習的活動呢。」
「免了吧,還是讓我多活幾年吧。」
方信苦笑着擺擺手,從這間美女集中室離開,快步走進高妍的辦公室。
這次方信勤快了一些,僅用三分鐘,就把打掃衛生程序走完了。
這時,高妍也從電梯上到22樓,在走廊上快步走過。
路過三科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一下,側頭往裏面看了看。
屋內四人都趕緊站起來,恭敬的說了一聲:「高副市長早。」
「早。」
高妍點點頭。
周璇趕緊說道:「高副市長,您今天的安排,我還沒有給小方送去,您要不要先過一下目?」
說着就向桌上去找文件。
「先不用了,這個待會再說。」
高妍擺擺手,把目光轉向歐陽凝。
「歐陽,昨天陳正祥丟的手機找到沒有?」
歐陽凝遲疑的回答「好像還沒有。招商局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高妍的臉色馬上變得凝重起來:「那你趕快問問,今天是最後的機會了,第三輪會談絕不能再出岔子了。」
「我來問吧,一有情況馬上向您匯報。」
周璇搶先回答。
說着就伸手拿起了電話,開始撥號。
歐陽凝看看高妍,一臉平靜。
林薇無所謂的扯扯嘴角。
高妍什麼也沒表示,扭頭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正好方信拿着拖把往外走,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小方!你太莽撞了,」
高妍緊皺着眉頭,嚴肅的說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先跟我通個氣呢?」
方信一呆,指指拖把:「通個氣?」
「哎呀不是說它,」
高妍氣的,一把奪過拖把扔到一邊。
「跟我進來!關門!」
方信眨眨眼,依言照做。
辦公室里只有兩人。
高妍背着手來回踱步,方信站的跟電線杆子似的,眼珠子跟着她轉來轉去。
「你說你,就那點禮品,你不收不就完了?驚動紀委幹嘛?」
高妍忽然轉向方信,不滿的說道:「你就沒考慮以後?誰還敢跟你打交道?」
方信笑道:「我還以為哪裏得罪你了想不到這點小事,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小事?哼,」
高妍冷笑一聲,不滿的說道:「鬧到了紀委,再小的事也是大事!你呀,明明又聰明又穩重,怎麼有時候就腦子一熱,衝動的像個孩子呢?」
挨了訓斥,方信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心中一暖。
高妍的心思聽懂了,這是為自己好,擔心自己得罪人太多,以後在官場上會被孤立。
「高副市長,其實我沒想那麼多,」
方信誠懇的:「只是我覺得,既然你看重我,讓我擔任這麼重要的崗位,那我一定不能給你抹黑。」
話說的很漂亮。
但其實,方信真正的目的有兩個。
第一就是借紀委的之威,給自己加一層保護,避免那些無謂的糾纏和暗箭。
第二嘛,藉此看看能不能挖出高妍的內幕。
高妍的容顏頓時變得柔和了下來。
輕聲說道:「就算為了我,你也不必做出如此犧牲。」
方信笑道:「高副市長,我這是向你學習呢,鄭鵬程給送香椿芽你都不收,那我就更不敢收別人的禮物了。」
這是一句反話。
方信親眼看到高妍拿走了香椿芽,現在就是要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出乎方信意料的,高妍隨意的擺擺手:「不說這個,那種小事不值一提。」
「可是」
方信還要再說,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周璇急急跑了進來。
「高副市長,不好了!」
高妍猛一回頭:「什麼事?」
周璇急促的說道:「招商局準備好了第三次會談,派車去接陳正祥,沒想到剛出賓館,陳正祥就被人打了。」
「什麼?」
高妍頓時又驚又怒:「什麼人打的?嚴不嚴重?兇手抓住了沒有?陳正祥現在在哪?」
「兇手逃了,陳正祥挨了兩拳,沒什麼大礙」
「混賬!」
高妍勃然大怒:「立即通知市公安局緝拿兇手,必須嚴懲!快送陳正祥去最好的醫院!」
周璇囁嚅道:「陳正祥他,他不肯去醫院,只留下一句話」
「什麼話?」
「這種野蠻不開化的地方,再也不會來了」
高妍急的:「快通知辦公室備車,我親自去跟他談。」
周璇苦笑:「他一秒鐘都沒停留,已經上車走了,估計再有十幾分鐘就上高速了。」
高妍呆住。
愣了好一會,長嘆一聲,落寞的走到辦公桌,無力的坐了下來。
臉上露出濃重的挫敗感。
帶着這麼惡劣的印象,陳正祥肯定一去不復返了。
這事一旦傳出去,合陽的招商引資計劃還會受到沉重的打擊。
到時且不說高妍的政績會變得黯淡,合陽的經濟發展都會受到嚴重影響。
方信忽然說道:「周主任,快通知辦公室備車!」
周璇斜睨他一眼:「辦公室走完程序也得十分鐘,那時候陳正祥已經上高速了,中午就從青雲市上飛機了,咱們根本趕不上。」
方信突然衝到高妍的辦公桌,一把拿起她的筆記本,迅速翻到最新的那一頁,草草瀏覽兩行,
高妍吃驚的抬起頭:「小方,你干什」
「呲啦!」
方信直接把高妍的筆記撕下了一頁!
高妍惱怒的:「方信!那是我記的」
「以後我再給你抄一份,」
方信目光盯着高妍,停了一秒鐘:「我去追陳正祥」
高妍一怔,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方信又一把抓住周璇的手:「走!用你的雪佛蘭景程,抄小路,直接去高速路口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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