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遠同榮顯一起出去玩樂。
而華蘭那邊,正與英國公夫人一起去往吳大娘子的營帳,在裏面初次見到了忠敬侯家的鄭大夫人。
當面一看,果然不愧是汴京城裏有名的婦人。
只見鄭大夫人身着一襲流光溢彩的華服,髮髻高高挽起,發間點綴着翡翠簪子,亦有晶瑩剔透的珍珠流蘇,隨着她輕盈的步伐微微顫動,閃爍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她的面容溫婉,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歲月沉澱的優雅與從容,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不知是不是名聲之下的加持,在此刻的華蘭眼中,只覺得鄭大夫人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一種不經意的高貴與雅致。
儼然是自己心目中大娘子最好的模範!
帷幔內一眾大娘子簡單寒暄後。
王若弗繼續留在吳大娘子營帳內說話。
華蘭則是陪着鄭大夫人、英國公夫人等人一起去張家營帳。
鄭驍和張桂芬相約着去打馬球,華蘭則是跟着鄭大夫人、英國公夫人坐在一起討教。
英國公夫人掌管英國公府這麼多年,鄭大夫人也是因為長輩鄭老夫人身體不好,所以也是早早管家,兩人都是已經管了後宅許多年的人,將家中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
兩人的一些話,登時讓華蘭受益良多。
不多時,時間到了中午。
各家官眷都各自回了自家營帳用午飯。
楊文遠也和華蘭差不多時間回到營帳內。
此時營帳人員基本到齊,只有王若弗、王若與和墨蘭幾人不在。
楊文遠不由朝先來的幾位姑娘問道:
「岳母呢?」
如蘭正襟危坐在案桌前,同楊如錦、明蘭一樣直直盯着擺好的飯菜,同了楊文遠的問話,隨口回了一句:
「母親她們在吳大娘子那兒用飯呢,剛才差人來說不用等了。」
楊文遠輕輕頷首。
沒想到王若弗幾人居然留在吳大娘子那用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若與攛掇的。
不過那是他人的事,楊文遠也不做多想,笑着去隔壁同長柏、長楓一起用餐了。
吃飽喝足,楊文遠便同長柏、長楓兩人聊起了上午幹了什麼。
長楓倒是沒什麼特殊。
只是這次雖沒遇到榮顯,但又不知從哪裏偶遇了梁晗,又一起投壺去了。
也是巧了,居然沒和楊文遠碰上。
長柏卻只是漫無目的地逛了逛,便徑直回了營帳內喝茶去了。
楊文遠自是不依。
「這怎麼行?你上次來了就一直在帳內待着,現在還這樣?」
楊文遠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你這樣還出來玩幹什麼,不如繼續在家裏讀書呢!」
長柏很想反駁一句,我是真沒想來,這不是被你們逼過來的嗎?
長楓這時也是跟着道:
「就是,光一個人喝茶有什麼意思?下午二哥哥便一同和姐夫去玩便是。」
長楓也是個機靈的。
雖然嘴上應和,但是清楚知道長柏性子穩重,但說的不好聽就是沉悶,若與自己一同怕是都玩不好,話語裏就把長柏推給了楊文遠。
楊文遠自是明白長楓的意思,但誰讓長柏是自己的嫡親小舅子呢。
怎麼辦,只能寵着了!
「那就這麼說定!長柏下午伱跟姐夫我一起出去玩!」
長柏聞言卻是連連擺手道:
「不,姐夫,我可不會打馬球!」
「誰說打馬球了?下午帶你去打捶丸!那適合你的性子。」楊文遠回道。
說起來,楊文遠倒是陡然發現,自從先前讓盛家的人去自家練馬球,長柏卻是一次都沒去!
如蘭雖然去了,但卻遠沒有明蘭那般熱情,更多的是想找楊如錦玩。
華蘭同樣如此,跟着學了幾次就不勉強自己了。
而王若弗也是,從來沒聽說過她打馬球。
雖說有王若弗在鄉下養大原因,但卻也不至於這樣絕對,一家四人都不喜歡打馬球。
只能說一脈相承,沒有什麼運動天賦。
聽楊文遠說不是打馬球,而是捶丸,長柏也不反抗了。
拿個杆子擊球罷了,誰還不會?
稍微休憩一會兒,楊文遠便帶着長柏去隔壁營帳,同華蘭說了一聲,自己要把長柏帶出去玩。
楊文遠是個俗人,做好事那是必須留名的!
華蘭聽了自然是高興。
先前她倒覺得長柏在家裏待着沒什麼,但自從嫁給楊文遠後,華蘭便有了一種莫名為人母的長輩自覺,開始和王若弗莫名其妙對上了腦電波——
不能讓長柏天天在家待着,要多出去走走!
所以對於楊文遠能拉着長柏出去玩,華蘭立馬還以一個讚揚的神色。
楊文遠拿了好處,滿心歡喜地等待晚上討要,但是回身一轉,卻是看到如蘭的位置上空空的,不由奇道:
「五妹妹呢?幹嘛去了?」
華蘭登時沒好氣道:
「還能幹嘛?剛才搶着把飯吃完,立馬一溜煙地跑出去玩了,以前也不知道她的玩心竟這般大!」
華蘭此話一出,誰知旁邊的明蘭和楊如錦相互對視一眼,竟是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眼睛眯的都快睜不開了。
「有什麼好笑的,莫非還有別的緣由?」楊文遠不禁問道。
楊如錦樂不可支,還在那哈哈大笑,明蘭見眾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稍微收斂了神色,但是那笑意卻是怎麼也收不住的,強抿着嘴角壓笑道:
「五…五姐姐是和人約戰去了!」
「約戰?」
眾人聽完都是一臉問號。
「嗯,五姐姐上午同人一起捶丸,那人一直輸,臨到飯點一局都贏過,放下狠話說午後再…再戰」
明蘭再也壓抑不住笑顏,語句吞吐,旁邊的楊如錦順勢接過了話頭。
「所以如蘭剛才她快速吃完,就是為了去打服那人!」
「這有什麼好笑的?」
楊文遠還是沒聽出來這有哪裏好笑,竟讓明蘭和楊如錦兩人樂不可支。
不過如蘭竟能捶丸一直贏那人。
難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有誤。
不是王若弗沒給他們傳承下運動天賦,而是天賦都點到捶丸去了?
「堂兄,你等下自己去看看便知了!」楊如錦顯然是覺得直接說沒有當面看見好笑,還賣了個關子。
「看就看。」
反正楊文遠就是準備帶着長柏去捶丸,正好順路。
他倒要看看,這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捶丸的場地在馬球場西面。
這邊隔個三十四米就有一處大樹,還特地弄了些許瓦礫、石塊和低坡。
地面也不平坦,講究的就是一個凹凸不平。
大周捶丸類似於前世的高爾夫,都是用球杆擊球,進洞為贏,不過場地不一樣,遠沒有高爾夫那般大,而是畫了一個直徑約莫兩丈的圓圈,作為比賽的活動區域。
此時此刻,楊文遠和長柏剛到捶丸的場地。
便看見一道穿着竹篁綠色褙子,梳着溫婉的彎月髻,繫着青色襻膊的熟悉背影。
赫然是如蘭!
只見此時的她背對着楊文遠和長柏,正站在一處圓圈內的矮坡上,一邊單手叉腰,一邊低着頭用一隻手往前比劃着什麼,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
不用看清如蘭臉上的表情,楊文遠遠遠地也能感受到如蘭此刻的得意。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雖然楊文遠離得遠,暫時聽不清如蘭說的是什麼。
但看如蘭的姿態,以及伴隨着她的動作,鬢邊簪着的金制流蘇步搖正隨着身子微顫抖動的肢體語言上,楊文遠就能得出如蘭此刻的眉飛色舞,怕是正居高臨下地對着她的手下敗將言語輸出呢。
再聯想到明蘭和楊如錦之前說的話,楊文遠立馬猜到如蘭的「約架」應當是贏了。
長柏自然也是懂的,不由得和楊文遠尷尬一笑。
畢竟如蘭在外面這副模樣可不光彩,要被人說沒禮數的。
楊文遠既想聽聽如蘭在說什麼,也想看看如蘭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手下敗將是何等人物,恰巧此時長柏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於是不約而同地輕手輕腳往如蘭那走去。
隨着兩人走近,如蘭那熟悉的嬌憨聲也能漸漸能聽清了。
「你又輸了!
我飯都沒吃飽就來這兒了,你身子比我瘦,肯定已經吃飽了,這下看你還怎麼說我是仗着力氣贏你的!
說,你服氣不服氣?」
「服氣」那回答的聲音太小,又在坡下,縱使以楊文遠的耳力,也不大聽得清。
但似乎有重音是什麼鬼?
「叫聲如姐姐來聽聽,今日的事就算過去了!你也別說我欺負你,叫聲姐姐,我等下還能教你些捶丸的技巧,你也不吃虧!」
說着,如蘭捏起裙擺,微微蹲下身子,一副誘惑小孩子吃糖的哄着話:
「叫嘛,我在家也經常被許多人喊姐姐的。」
「還有你們也是!都不許賴賬!」
楊文遠這時已經走到了近前。
但見眼前的低坡也不高,如蘭這蹲下身子,自己卻還是沒看清如蘭身前的人,不由得心裏覺得古怪。
再聽了如蘭的「你們」,心中登時驚了一下,如蘭這不會是
長柏也是滿臉訝異,跟着一同湊上前去。
「如姐」
那矮坡下層層疊疊的稚嫩聲音還沒說完,就看見如蘭身後突然冒出兩個陌生男人的頭顱,不由得怔了怔。
與此同時。
楊文遠順勢低頭一看,卻是陡然發現這低坡下的「對手」,居然全都是穿着錦衣的小孩子,一看都是勛貴人家出身,衣着不凡。
而坡下的眾小孩呆愣片刻,旋即立馬反應過來了當下的情況。
自己一群「男子漢」,被一個少女堵在坡下教訓的一幕,居然落入了別人眼裏??!
「嗚哇~!」
原本因為人多,所以才互相強撐着沒流下淚的諸多紅潤眼眶,這下發現糗事暴露,心裏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了,全都哭哭啼啼的落下淚來。
隨後烏泱泱的一片登時四散而開。
一邊用手抹着眼角的淚,一邊往外跑,一邊大聲哭喊:
「嗚嗚!母親,嗚嗚,母親」
顯然,這些小勛貴們很有些自尊心,還很敏感。
「誒,你們還沒」
眼見就要成功收下「一眾小弟」,結果卻是不知何緣故,一個個突然四散而逃,如蘭臉色憤懣,恨恨地跺了跺腳,皺着瓊鼻悶悶不樂道:
「還說自己是小男子漢呢,認賭服輸的道理都不懂。」
嘴上說着,但實際上如蘭卻是滿臉快意地打量着眼前的捶丸場地,點着頭喃喃自語道:
「不錯,這真是個風水寶地,下次馬球會還來這找他們!」
說罷,如蘭快速轉身,就要回去同明蘭、楊如錦兩個好姐妹通報喜訊——
上午的那個小鬼還找人來了,但是被自己一個人單挑了一群!
結果剛樂了沒多久。
剛轉過身的如蘭卻是陡然鼻子一酸,整個人像是撞上了一堵牆似得頓在原地。
鼻子好痛啊!
如蘭當即以為是小孩哥讓大人來找回場子了,一邊心裏暗恨不講武德,一邊顧不得鼻酸眼紅,連忙雙手交叉往後退,嘴裏喊道:
「別,別動手,有話好商量,我真沒欺負你家唔!」
原來是如蘭被長柏胸口撞了鼻子,光顧着後退,卻是忘了腳下便是低坡。
這一退,便踩空了腳,當即整個人朝後仰躺過去,眼見着整個人就要摔下去。
這時,如蘭才看清來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哥哥長柏和姐夫楊文遠。
不過此時身子騰空的如蘭來不及過多思考,只顧得上手舞足蹈,放聲尖叫。
「啊~!」
連剛才小孩的哭聲都壓了過去。
長柏眼見着妹妹就要倒下去,卻也是沒空伸手來救——
對於自家妹妹,長柏還是有幾分捉弄心思的,剛才就是學着如蘭剛才的動作,挺着胸脯,雙手叉腰,想要給如蘭一個「驚喜」!
誰知驚喜沒成,現在卻是根本救援不及。
楊文遠原本是站在原地等着看「兄友妹恭」的好戲,沒想到卻是出了這個插曲。
自己就在旁邊,自然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如蘭摔下去的。
萬一出個好歹,臉上被下面鋪設的瓦礫、沙石劃出了個口子,怕是追悔莫及。
楊文遠當下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連忙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如蘭的柔夷,隨後順勢用力往右輕輕一帶,便將如蘭整個人輕旋迴來。
各位有沒有想法的,可以暢所欲言。
作者會根據這兩天的評論,考慮之後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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