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遠也是明白楊宇卿的意思,當下也是應道:
「叔父放心,侄兒明白。」
楊宇卿這才點頭。
他就是怕楊文遠因為之前,朝堂傳聞官家會在他婚後襲爵的傳聞所困擾,這才特意幫着問了問,而如今看侄兒這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想來是自己庸人自擾了。
伴手禮送上,陪着說了會兒話後,逐漸便有其他人登門拜訪。
楊宇卿作為從二品的西廂都指揮使,除了勛貴之外,也有許多非勛貴出身的武將和樞密院的文官上門拜訪。
楊文遠也不久留,當即告辭離開。
出了門口。
楊文遠和華蘭隨後便往各家勛貴家裏拜訪。
這時候就不講究什麼關係親近了。
算是第一次上門認個臉熟,所以只要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家,都要去拜訪見一見。
忙忙碌碌了一下午。
等楊文遠和華蘭到家時,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沒事,也就是今年一年,明年便好了!」看着有氣無力的華蘭,楊文遠也是安慰道。
「嗯~」華蘭只有氣無力的應了聲道。
「公子!」
「姑娘!」
兩人剛進門,便迎面遇到了等候多時的長青和翠蟬。
長青的臉上依舊是精氣神十足。
倒是翠蟬,那稍有姿色的臉蛋竟是比中午時更難看了。
楊文遠見狀也是一愣。
什麼情況?你這風光滿面的樣子我還以為你都搞定了呢,怎麼翠蟬看着更氣憤了?
看着翠蟬拉着華蘭絮絮叨去了,楊文遠心裏也是猜到,下午的劇情恐怕不是按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
「你下午幹嘛了?」
「睡覺啊!」長青回答地理直氣壯。
「嗯?」楊文遠眼睛一瞪。
「我讓伱在家和翠蟬培養感情,你這就培養到被窩裏去了?」
楊文遠心中一驚。
什麼叫人不可貌相,這就是!
長青你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石破天驚啊!
「公子,你不是讓我下午補覺去了嗎?」
長青撓了撓腦袋,不解道:
「什麼時候讓我去找翠蟬了?而且翠蟬她在後院,公子你不在,我怎麼進去啊?」
「」楊文遠一時間無語凝噎。
你這理由有點強大
不對,你不會找人傳個話嗎?
見長青依然是那副朽木的模樣,楊文遠也是不打算說什麼了。
反正他和翠蟬沒多久就結婚了,到時候自有翠蟬調教。
梓澤居。
席面已經備好。
楊文遠等了一會兒,華蘭才姍姍來遲,看見身後跟着的翠蟬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顯然是和華蘭的悄悄話才說完。
「怎麼?翠蟬和你說了什麼?」等華蘭坐下,楊文遠才無奈道。
和長青那木魚腦袋說這事不知得費多少心思,楊文遠覺得還是聽清當事人的苦楚為好。
華蘭隨後便將翠蟬的委屈娓娓道來。
「啊?」
楊文遠聽着話,嘴裏的飯幾乎都要噴了出來:
「長青他真這麼說的?」
「嗯!」
華蘭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翠蟬自己說的,還能有假不成?」
楊文遠沒想到長青跟了自己這麼久,卻是半點自己的技藝都沒學到,還是那副直來直去的樣子。
這套結婚後行得通,但是結婚前卻是萬萬使不得的。
「那這事還是你來辦吧。」
楊文遠無奈扶額,沉吟半晌後,隨即開口道:
「這婚事還是你和翠蟬商量着來,準備好後直接讓我轉告長青即可,反正他那副模樣,肯定是對翠蟬的決定說不出二話。」
楊文遠:既然你不爭氣,那就別怪我剝奪你的知情權了,好好當你的新郎官就行,別添麻煩了!
「嗯!」
對於視若姐妹的翠蟬,華蘭對其婚禮自然很是看重,想了想,隨即說道:
「既然他們都說要回宥陽,那便應了,讓他們倆去一趟,隨後回來再張羅婚事?」
「你定就行,反正什麼樣都能讓長青樂呵個不行。」
楊文遠現在就和出去逛了一天街一樣累,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再去思考什麼婚事,更何況長青那副妥妥的舔狗樣,只要婚禮照常舉行,他是一丁點兒意見都沒有。
所以自然是全權交給了華蘭謀劃。
更何況給家生子婚聘,這也屬於大娘子的工作範疇之一。
而楊文遠這邊也沒什麼要緊事需要長青去辦的,在自己身邊值守了二十多年,給放一個月假也是無傷大雅。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精神上的萎靡不似肉體上的勞累。
因而第二天清早。
翠蟬早早來到主君主母的房間收拾,卻驚訝的發現,地上竟只有一床被褥。
這使得她心裏還有些自責:
沒想到姑娘和主君為了自己的婚事如此操心,遇到這樣好的主人家,自己應當知足才好
因此。
當長青趕着馬車在門口等待楊文遠和華蘭出門的時候,翠蟬是難得給他遞了杯熱茶過來。
有了這下主動,兩人間的些許隔閡頓時消融——
雖然在長青看來,這隔閡從始至終都是莫須有的東西。
長青喝茶向來都是牛飲。
但今日卻是顯出了幾分優雅從容,竟也開始學着小口輕酌,不過配着他那副憨厚老實的面孔,以及那如同蒲扇大小的手掌,端得是惹人發笑。
「噗呲~!」翠蟬當即忍不住,捂着小嘴輕笑起來。
對此,長青只以為是討了翠蟬的喜歡,立馬也是回以憨憨的笑臉,心裏仿佛是吃了蜜一般美滋滋。
「你喝完了沒?侯爺和姑娘都快要出來了!你若是再這樣慢慢喝,這茶杯你就自己揣到盛家去吧!」長青心裏越喜,眼睛越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翠蟬,惹得翠蟬羞紅了臉,嬌嗔一聲道。
「哦,哦~!」
長青連忙點頭應是,下巴微微一仰,便將手裏的茶水囫圇吞了下去,這又是惹得一陣嬌笑。
「嘿嘿,回過神了,想什麼美事呢?」
楊文遠攜着華蘭,以及一臉若無其事的翠蟬出了門,卻是見長青像是沒反應一樣,只盯着自己攤開的雙手傻樂,像是遇到了什麼大喜事似的,當即出言道:
「你在這傻笑什麼?年禮裝好了嗎?」
今日去盛家,既是女兒帶着女婿歸門,同時也是去拜訪莊先生,自然是要帶年禮的。
「哦哦。」
這些年禮都有下面管事和女使準備,長青只負責查驗的,聽到楊文遠的話,他也是立馬放下痴樣,開始到後面跟着的一輛馬車檢驗。
不多時,長青便重新回返。
「公子,沒有遺漏。」
「行,那就出發吧!」
楊文遠簡單的點了點頭。
積英巷。
盛家。
楊文遠和顧廷燁、齊衡都是約定好的時辰,所以當楊家馬車到的時候,顧廷燁以及齊家的馬車也是相繼到了。
「華姐姐!」
「華姐姐!」
顧廷燁和齊衡都是認識華蘭的,因此一見面,都是行禮問好。
華蘭也是點頭回禮。
簡單寒暄後。
華蘭開口道:
「官人,那我便先到祖母那去了,等你拜訪完莊學究,就去壽安堂那去尋我。」
「嗯!我等會兒便去找你。」
華蘭裊裊婷婷的去了。
徒留原地滿心得意,和滿目羨慕的顧廷燁和齊衡。
「若是我日後的大娘子能如嫂夫人這般賢惠淑德,那我此生也是無憾了!」顧廷燁略微感慨道。
齊衡不似顧廷燁這般大大咧咧直接說出來,但也是稍稍點頭附和,表示認同。
「誒,哪有!」
楊文遠故作謙虛道:
「你們是不知道她在家裏有多囉嗦,我上次不是在樊樓給你們說了嗎?其實你們不知道,今日早上臨出門,她」
「停停停!」
見楊文遠還要喋喋不休,顧廷燁連忙抬手制止,他從長柏那知道了余老太太今天也來了盛家,還帶了孫女過來,當下正是給老人家和人家姑娘留下好印象的時候,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被楊文遠壞了心情。
於是當即扭了扭頭,轉移話題道:
「誒,元若,你家這馬車大包小包的,怎麼比東桓這個女婿上門帶的東西還多?」
楊文遠也是循聲往齊家的馬車望去。
這一看
嚯!
大家都是帶着一馬車的年禮來,但涇渭分明成了三個層次。
顧廷燁的和馬肩齊平,楊文遠比他略高個頭,而齊衡則是格外突出,堆了一大堆,如同小山一般。
若不是送年禮用兩輛馬車有些突兀,不然齊衡怕是能帶好幾馬車的東西過來。
「你這」楊文遠看着齊衡鶴立雞群的年禮,遲遲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想當盛家的女婿,但你這也太急切了吧!我這老女婿不對,我剛進門的女婿都沒你這離譜!
面對楊文遠和顧廷燁驚詫的眼神,齊衡俊朗的臉上靦腆一笑:
「讓兩位哥哥見笑了,實在是母親念着盛家恩情,所以才準備了這麼多。」
這一招楊文遠也是用過的,因此眼裏透露出明顯的懷疑,心裏暗忖道:
你確定是平寧郡主的主意,不是你小子自己想討好岳父岳母?
不過人艱不拆。
楊文遠和顧廷燁互相對視一眼,默默不說話,領着各家僕人帶着年禮往盛家大門走去。
三人首先去拜見的便是莊學究。
莊學究的小院裏。
面對三位勛貴嫡子奉上的年禮,縱使莊學究不喜外物和場面,但此情此景,還是難免露出寬慰開心的笑容。
「不錯不錯!」
莊學究笑得很是開心。
剛才盛家的長柏和長楓已經來過,現在又來了這三個特意為了自己趕來盛家的學生,心裏已然是老懷安慰。
沒想到本是為了報答盛家的恩情,來個生涯的最後一舞,誰曾想到了如今,卻是讓自己的名聲越發響亮了。
這找誰說理去?
心裏高興之下,莊學究也是決定加以回報:
「既然你們這般用心真切,先生我也是義不容辭,今年書塾開課也不用等到上元節後了,過完初七,你們便來上課!」
楊文遠:好熟悉的時間點
顧廷燁:啊?我還想着趁沒議親,陪魏行首度過最後一個上元節
齊衡:太好了!又可以每天見到六妹妹了!
三人表情各異。
不過莊學究作為先生都這麼努力了,他們作為學生的自然也沒話說。
學,給我狠狠地學!
壽安堂內。
盛老太太旁邊正坐着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這便是余老太師的髮妻,余老太太。
兩人能成為閨中密友,自然是年紀相近。
不過相比於盛老太太的髮絲已經白了大半,余老太太的頭髮卻是大半都是黝黑濃密,些許地方藏着丁點白髮。
兩位老太太下首,盛紘和王若弗也是跟着一起說話。
如蘭也在此間。
不過不知她是不是起的太早,亦或是昨日作為嫡女跟着母親接待了太多官眷,所以此刻正坐着矮凳緊挨着王若弗,睡眼惺忪的靠在母親懷裏半打着瞌睡。
屋外檐廊下。
穿着淡藍色和淡粉色衣服的兩個少女卻頗有精神,正嬉戲打鬧着,將手絹往對方的頭上套,很是喜樂的場面。
明蘭和余嫣然這裏玩得歡快。
而不遠處的墨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面上卻很是有些焦急。
墨蘭黛眉微皺,朝着旁邊候着的雪娘問道:
「你不是說小公爺已經上門了嗎?怎麼現在還沒往這來?」
雪娘連忙解釋道:
「姑娘,你昨晚吩咐後,我可是一大早就守在大門口了,剛才也是親眼看見小公爺、大姑爺和顧家二公子上門的,這急着來稟告,卻是忘了他們往哪兒去了」
「早就知道你是個不成事的!」
墨蘭看着不遠處言笑晏晏的明蘭和余嫣然,心裏更是煩悶。
她知道今早小公爺要上門,所以剛才父親派人來喊她,讓她到壽安堂拜見余老太太的時候,她才故意磨蹭了一會兒,就是為了等齊衡一起到了,自己好借着機會一同拜見,和小公爺親近些。
但誰曾想小公爺卻是進了門後,遲遲未到。
應當是去莊學究那了墨蘭心裏沉吟道。
剛才二哥哥和三哥哥都是去莊學究那送年禮,若是小公爺還沒來,那就應當也是往莊學究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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