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陣陣哄鬧聲,仿佛有人在高聲叫罵着什麼,樊家母子倆帶着人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這是一場硬仗。
樊世林一臉焦急,道:「柏大師,我的族人很多,大伯他肯定有備而來。我老婆兒子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他的語氣萬分誠懇,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柏大師,我只能靠你了!」
柏舟安慰道:「我會盡力而為。」
實在不行,她就裝個神弄個鬼,把樊大伯嚇走不就行了?
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乃大善。
她從之前扮演鬼差的事情里,嘗到了甜頭。
柏舟讓他躺在沙發上,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棄。雖然那邪修和你換了頭顱,但你的身體與頭顱之間,仍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從你夢中換走頭顱,我們便從你的夢中去抓他。」
樊世林沉默了一陣,苦着臉道:「可我現在睡不着啊。」
「這個簡單。」聞君止道。
樊世林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個手刀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頓時就暈了過去。
柏舟無語,物理催眠,果然有效。
柏舟回想古書上的記載,道:「《幽明錄》中也有一則換頭的記載,被換了頭的人兩邊臉不協調,一半臉哭一半臉笑,這便是頭顱與原身有所聯繫的緣故,我們可以借着這個聯繫,將那邪修揪出來!」
而樊世林與那邪修的聯繫,便在這張鬼臉上。
她讓聞君止將樊世林的身體翻過來,露出那張恐怖鬼臉,此時鬼臉眼睛緊閉,面色發青,就像一個死去多時的死人。
「去幫我找一根針來。」柏舟對門外的幾個傭人道。
傭人們互相看了一眼,有個女傭拿出針線包,說:「大師,縫衣服的針行不行?」
「銀針、金針當然最好,這個湊合吧。」柏舟抽出細細的鋼針,猛地朝着鬼臉的印堂穴刺了下去。
傭人們都嚇得驚呼起來。
那可是先生的後腦勺啊,一個不小心是要沒命的啊。
就在針扎進去的那一刻,鬼臉猛地睜開眼睛,口中發出一聲嚎叫。
那聲音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極為詭異恐怖,有兩個膽子小的傭人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樊世林正在做夢。
他夢見一個長得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額頭流着鮮血,憤怒怨恨地瞪着他,質問他:「你已經答應跟我換頭了,為什麼還要找人害我?」
而現實中,那張鬼臉做着同樣的表情,說出了同樣的話。
只是因為舌頭斷了,它說得有些含糊不清。
這下子,剩下的幾個傭人也癱倒了,甚至有個年紀大的暈了過去。
柏舟呵斥道:「你糾纏樊先生,日日夜夜擾亂他的心神,逼迫他答應你換頭,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說罷,她又用銀針扎鬼臉的眉沖、晴明、山根、水溝、兌端、承漿幾個穴位,每刺一下,那鬼臉都會慘叫一次,聽着極為痛苦,仿佛在承受什麼可怕的酷刑。
而此時大門之外,樊太太母子倆正在與樊家的族人對峙,樊大伯一臉的囂張,開口閉口自己才是樊家現任族長,要樊世林現在就出去見他,否則他就要帶人衝進樊家,接管樊家。
就在樊氏族人正打算往裏沖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鬼臉的那一聲慘叫。
眾人步子一頓,齊齊抬頭,盯着面前這座修建得金碧輝煌的別墅。
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傳來,眾人都覺得頭皮發麻,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原本邁出去的腳,都情不自禁地收了回來。
樊大伯也是懵的。
臥槽,這什麼情況?
別墅里藏着一個變態殺人狂嗎?
「啊——」
又是一聲悽厲的慘叫,樊家族人都是一抖。
樊大伯壯着膽子道:「大家別怕,他們這是在嚇唬我們!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了,他們還能把我們都殺了?」
眾人想着樊家的家產,頓時覺得又有了勇氣。
有個壯漢喊了一聲:「大家上!」便一馬當先往前沖,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不管不顧地往前沖,樊太太臉色發白,幾乎站不穩,樊子儒連忙將她攙扶住。
保鏢們也不敢傷害這些樊家族人,只能用血肉之軀去阻擋。
那些人下手狠辣,有的甚至拿着小刀,往他們身上刺,反正現場一片混亂,誰知道是哪個人下的黑手?
「嗚——」有個保鏢被刺傷,捂着傷口倒了下去。
樊家族人見人牆出現了一個缺口,全都往這邊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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