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男四說他是學什麼的?】
【雖然男四給人的感覺是最乖巧最接地氣的,但我也屬實沒有想到……這是真·接地氣啊!】
【很好,前面一個設計師一個百萬大v一個總裁一個少爺,差點以為普通人不配上戀綜了,感謝男四!】
【什麼叫接地氣,這個長相叫接地氣???】
【就是說啊就是說啊!我也是農學的,為什麼我們學院沒有這麼好看的學弟!】
【這麼一看,男四已經裏面家境最差的一個了吧。】
學園藝是因為當時和時臣嶼吵了架。
時棲原本應該早一年就上大學——表演系藝考生。
但是那次時臣嶼跟發了瘋一樣,原本對他不管不問的一個人,說什麼都不讓時棲進那個圈子,硬生生在他已經通過面試之後將他按回學校補了一年的文化課。
畢竟是親生的,時棲的脾氣和時臣嶼如出一轍,時臣嶼倔他就更倔。
不讓他學表演,可以啊,時棲卡着點改了原本管理系的志願——那就種樹去吧。
他當時是這麼跟葉瀟說的,既然時臣嶼不讓他滿意,那麼他也不會讓時臣嶼舒心。
「所以是因為媽媽嗎?」聽到時棲的專業,幾人好似都愣了一下,最終還是久經沙場的沈聽澤最先反應過來——並且起了一個容易攻心的話題。
時棲一怔,他什麼時候說過……
「之前在喝花茶的時候,」沈聽澤笑着補充,「你說小時候和媽媽一起種過果樹。」
掩蓋的話像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里。
原來假話說多了,是會不小心摻進去真話的。
也許是戀綜與世隔絕的環境容易讓人的每個情緒都被放大,這不是個好跡象。
再高明的獵人也有被反噬的風險,今天收到心動短訊之後就宣告結束吧,時棲想。
他對一個獵物的新鮮感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也許只是因為一句話,又也許……只是得到之後就會失去興趣。
比如收到今晚的短訊——一個明確的,獵物到手的信號。
「嗯。」時棲點了點頭。
他害羞但是並不怯場,就算是耳朵赤紅也會說完該說的話,唯獨這個可以展開的好問題,只輕輕答了一個字。
生澀又沙啞,好像多年未曾開口。
「園藝?」手指撫上錶帶,顧庭柯注視着時棲低垂的眼眸,「你今年大四的話,畢設要做什麼?」
「對啊對啊,」許喬顯然也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是要種一個試驗田什麼的嗎?」
「哈哈哈哈我在網上經常刷到,就是那種我的畢設被羊吃了哈哈哈哈。」
許喬的笑很有感染力,氣氛很快熱起來。
「我也刷到過!」夏鷗跟着說,「後來好像那塊地的主人又把羊吃了,結果羊是另一個人的畢設!」
「這麼好玩的嗎?視頻名字叫什麼?」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燈火下的喧囂讓回憶無以為繼,時棲只好跟着笑起來:「畢設的話……確實是要有實驗田或者景觀帶,不過也可以寫論文。」
沈聽澤悄悄附在他的耳邊:「那可以種一點洛神花嗎?」
時棲低頭笑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捂住耳朵:「不可以夾帶私貨啦!」
「我也是學生!」
沈聽澤還沒來得及回應,另一邊的黎煬忽然主動介紹道:「19歲。」
「這么小?」許喬抬頭,「我不會我們裏面最大的一個了吧?」
「19歲應該大幾?大二?」
「我大三了,」黎煬道,「中學的時候跳了一級。」
【臥槽,跳級?】
【老子連九年義務教育都學不明白,他居然還跳級!】
【膜拜大佬!】
【膜拜大佬!】
【膜拜大佬!】
【考神保佑!】
【考神保佑!】
【考神保佑!】
……
【黎煬看起來就是那種高智商天才,不知道學什麼的,感覺肯定是理工科。】
「跳級?」夏鷗也說,「那你成績肯定很好吧?學什麼的?物理還是數學?」
「美術。」
此話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黎煬的專業和時棲一樣令人意外。
像是察覺到幾人困惑,黎煬解釋道:「之前遇到一些事,有一個……對我影響很大的人。」
他說着偏頭望了一眼時棲,眼眸幽深看不清悲喜:「所以後來就決定學美術了。」
黎煬說完,也沒等眾人再問下去,就繼續道:「現在在t大美院。」
【臥槽,t大?】
【哪個t大?五道口職業技術的那個嗎?】
「好厲害,」察覺到他的目光,時棲禮貌地稱讚,「而且你還這么小。」
「不小。」
「只比你低了一屆啦,」黎煬的眼窩很深邃,卷卷的頭髮抬起來,笑道——
「學長。」
「如果真要說是學長的話,其實我跟你才算是本家。」
最後一個沒介紹的沈聽澤忽然發了話,他們倆一個在時棲的左邊一個在右邊,隔着時棲無形的交鋒,沈聽澤微微一笑:「你好,學弟,我也是t大畢業的。」
【臥槽臥槽?】
【這屆戀綜是t大的校友會嗎?】
【原來t大已經這麼常見了嗎?我怎麼記得我們村十年才出一個?】
「你也是?」對面的夏鷗瞪大眼睛,「你們真是要了命了。」
這幾位的專業都太過難猜,以至於夏鷗直接開口問了:「那你是什麼專業?」
沈聽澤但笑不語。
「你才是文學或者新聞的吧,剛剛那麼多詩句出口成章,」許喬猜了猜,「不然就是法律,感覺氣質很像。」
「也可能是金融?」黎煬玩着衛衣抽繩,隨口道。
狼人殺戀綜,金融財管這些進攻性很強又與金錢有關的專業很容易被人鑒狼。
不過這次,沈聽澤卻沒有直接與他嗆回去,反而是笑着轉過頭:「七七覺得呢?」
【什麼七七覺得,他是早就知道了嗎?】
【學醫的學醫的!貼驅蚊貼的時候說的!讓我來回答!】
【男一故意的吧故意的吧,別人問了半天他都不說,還非要時棲來猜,這不就是——你看老婆和我多麼心有靈犀~】
【詭計多端。】
【老謀深算。】
【不安好心。】
時棲知道沈聽澤是故意的,卻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啊?我不知道啊。」
沈聽澤倒也不急,手指搭在桌面上:「嗯,那你猜一下?」
時棲哼了一聲,漂亮面孔生動又明亮:「那我猜學醫?」
他配合得使用了疑問句。
見沈聽澤沒有搖頭,一隻手捂住嘴巴,那是一種在沈聽澤看來過分拙劣卻又過分可愛的演技,「哇!我不會猜對了吧?」
「嗯,」沈聽澤笑着一點頭,強忍着要去揉時棲腦袋的衝動,誇獎道,「猜對了。」
桃花眼裏漾起瀲灩又風流的笑:「這回滿分。」
「我27歲,t大醫學系畢業,現在在一家的醫療研究所工作。」
「除了許喬,我應該比你們都大幾屆,」沈聽澤望着時棲,「所以你也可以叫我——」
「學長。」
沈聽澤和黎煬一樣,刻意咬重了學長二字,原本普通的稱呼繞得曖昧又煽情。
時棲緊張得立刻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從側面來看,只留下被熱氣蒸出紅暈的耳垂和一點白皙修長的脖頸——在和人交流的過程中做動作,這樣的那個人就會一直盯着你。
這招還是他從顧庭柯那裏得來的靈感。
時棲仿佛沒有意識到沈聽澤如影隨形的目光似的,等嘴唇完全飽滿濕潤,才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唇,很小聲地用氣音自言自語道:「學、長……」
沈聽澤眼眸一深,正要開口,突然聽到對面的顧庭柯問:「哪個研究所?」
「科學院的。」沈聽澤轉過視線,「怎麼,顧總知道?」
「嗯,家裏有些業務在那邊。」
他說着,抬手一舉杯,應酬的模樣:「有機會可以合作。」
顧庭柯跟他有什麼好合作的?沈聽澤挑眉看了他一眼,也舉杯過去,客套道:「好啊,那就先謝謝顧總了。」
「不用客氣。」
誰知兩個杯子輕輕一碰,響聲清脆,顧庭柯跟着落下兩個字——
「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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