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遠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晨曦的一縷光從窗簾的縫隙偷跑進臥室,沿着木質地板的紋理一路延伸,在床沿停止。
床上的裴惜言已經醒了,正望着純白的天花板發呆。
他又做了那個夢,從18歲開始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夢裏,自己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兩個人在三年裏斷斷續續一起做了很多事,看海,看星星,看日升日落,看潮生潮滅。
女孩的聲音很好聽,像風搖動着風鈴。女孩的手也很軟,手腕綁着紅繩,握着的時候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會不停往鼻子裏鑽,連蔓延在周圍的海腥和泥土味都給壓住了。所有他都能感受的到,就像在玩百分百真實度的虛擬遊戲。
唯獨......看不清女孩的臉。
她的臉始終模糊,頭髮長度和顏色也不統一。
但這不妨礙夢裏的一切很真實,真實的如同......
「觸手可及。」裴惜言伸出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
滿手空氣。
他放下手,心裏有些悵然若失。
現在是18年10月的早上7:30。裴惜言醒了,卻好想再次睡過去。
「kakao~」
kakao特有的消息聲透過枕頭打斷了裴惜言的發呆,這個時間點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發來的。
翻出枕頭下的手機,裴惜言點開屏幕一看,果然。
努娜:[記得吃早餐!!!]
kakao有個特點就是你點進去看了消息會顯示已讀,他只能習以為常的回覆,
[內~]
[一定要吃哦!別老是只應不做!早餐都不吃身體還要不要了?]
[內~]
[還有,別吃個棒棒糖就覺得自己吃了早餐知道嗎?雞蛋也行,麵包也行。]
[內~]
[還有......]
裴惜言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着話,就這樣過了十分鐘。
[好了,我到美容院了,先不聊了。]
[內,努娜辛苦了~]
放下手機,裴惜言對着天花板嘆了口氣。
有一個喜歡管着自己的努娜是什麼感覺?
裴惜言覺得有好有壞。
壞的是她真的很嘮叨,只比自己大了6歲,裴惜言卻覺得像是多了一個媽,這也管那也管。
但她真的對自己很好,從小照顧自己到大,無微不至的關心比那常住在飛機上的親媽都負責,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沒有她裴惜言覺得自己長不到這麼大。大學的畢業典禮也是她在場,專門推了行程擠出一點點空閒,兩人在元杜尤館前舉着證書合照,她戴着口罩,欣慰和喜悅擋不住的從眼裏跑出來。
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就是為了照顧你,把好的都給你吃了,才導致我現在長不高的。」
裴惜言很想反駁,「其實珠敏努娜也佔了一部分原因吧!」但每次話到嘴邊,他都說不出口。
因為是唯一的努娜。
......
沒有繼續在床上磨蹭,裴惜言掀開被子,下樓到廚房,從油煙機上方的柜子裏翻出一袋麵包,拍個照發給努娜後又塞了回去。
發了等於吃了。
去衛生間刷完牙,裴惜言又走到客廳,從茶几下掏出一根棒棒糖拆開塑料糖紙塞進嘴裏。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拉開靛藍色的窗簾,窗外的漢江攜帶着充滿暖意的陽光流向了眼底,在眼裏築起了只有漢南洞才能看到的絕佳風景。
裴惜言輕輕眨眼將它們揉碎,又睜開。
目測,是個好的不像話的天氣。
看了一會兒,隨着糖慢慢在嘴裏融化,將紙棒丟進垃圾桶,裴惜言帶着滿口的甜味上了樓。
推開樓梯口就近的一扇門,映入眼帘的是寬敞的製作台,配套的錄音設備、混音器和電腦,再到麥克風、聲卡、耳機......牆壁上掛着一些音樂海報和唱片封面,從六個穿着校服的少女,到葉和花朵組成的字母Logo,鑽石組成的字母Logo,再到走向水果世界的五個女生,別墅後方的紅衣皇冠側影,赤紅背景下五個黑色影子......
這是裴惜言的私人工作室。
他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音樂製作人。
大概?
......
茶碗中升騰的熱氣模糊了人臉,有人吹了吹,散開後露出一張猩猩模樣的臉。
朴振英抿了一口茶水,低頭繼續翻看起手上的履歷。
翻過了赫赫有名的新沙洞老虎,勇敢兄弟,二段橫踢,黑眼必勝......他來到了履歷的最後一頁。
相比於前幾頁配有人物照片的詳細介紹,這一頁只有名字。
[Cicada,代表作品:《時間流逝》、《The Eve》、《Ko Ko Bop》、《Love Shot》、《Red Flavor》、《Peek-A-Boo》、《Bad Boy》、《power up》......]
看着履歷上這一個個令人耳熟能詳的作品,朴振英搖了搖頭,
「不愧是『樹梢上隱秘的Cicada』啊。」
Cicada,kenzie的得意弟子,從16年開始嶄露頭角,是EXO和red velvet近幾年專輯主打的第一製作人,明面上看是SM的嫡系,實則是自由身,初期也幫其他女團例如GFriend寫過歌,才華橫溢卻又十分神秘,因不愛露面所以沒幾個人知道他長什麼樣。
朴振英倒是通過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些他的信息。比如他是97年出生,比如是延世大學音樂系畢業,自己的學弟,比如是個姐控......
忽略掉最後一條不知哪來的消息,朴振英覺得相比前面看的那些製作人而言,他有一個特點就是產量不算很多,卻首首都是精品。
而且很年輕,年輕就是資本,代表着無限的可能。
如果新女團讓他來製作......
朴振英輕點着紙頁,在心裏衡量着這幾位製作人之間的優劣。
茶碗的熱氣在思考中逐漸消散,冷卻下來的茶更顯苦澀。半晌後,朴振英喝了口茶,接着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機,找到一個電話號碼小心地撥通了過去。
「嘟......嘟......嘟......」
響鈴三聲後有了應答。
「喲?振英?」電話那邊是一道爽朗的女聲。
「內,好久不見啊文賢老師。」朴振英和藹的打着招呼,「身體還好吧?」
「還能活個幾年。」
相隔數十公里,西大門區新村洞的延世大學披了件季節賜予的紅黃綠三色拼湊的樹衣。樹蔭遮蔽的辦公室中,音樂系教授李文賢推了推眼鏡,玩笑着說:「說不定這是你和我最後一通電話咯。」
「如果老師nim都只有幾年可活了,那學生我估計明年就不行了。」朴振英笑呵呵,「老師nim可是要活到下個世紀的人。」
「哈哈哈,你呀。」李文賢哭笑不得,「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直接說吧,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內,老師nim,學生確實是有一件事想問。」朴振英斟酌着語句,「或許您知道Cicada嗎?」
「Cicada?」李文賢思考了一下,「伱說的是......小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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