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走到了木屋前,近了看才知道,這木屋應該有些年頭了,看來安瞎子應該準備了很久了。
安瞎子神色有點複雜的看了看裏面,然後才走了進去,我和左藍緊隨其後,進了門之後就是一個廚房,左右各一間房,正對着門那裏也有一間房,可我發現,那間房竟然上了鎖,那鎖頭個頭還不小。
安瞎子撩開左手邊房間的帘子,瞅了我們一眼,側身把我們先讓了進去。
這屋子挺大的,可卻沒有下腳的地方,因為除了火炕外,屋子裏擺滿了東西,仔細一看,不是臘肉就是鹹魚,怪不得一股子怪味兒呢。不過,就這屋子裏的吃的,過一個東西是肯定沒問題的。
而火炕上,一個乾瘦的人蹲在炕沿,他有一雙黑的透亮的大眼睛,可神色中卻顯得呆傻,看到我們兩個生人,他似乎並不害怕,就瞅着我們咧嘴傻笑,口水流出來也不管,可隨後他又收回目光,瞅了瞅自己手裏捏着的肥皂,想也沒想就一口咬了下去。
臥槽!
這傢伙的舉動給我嚇了一跳,那玩意聞着挺香的,可真心不好吃啊!左藍在一邊也是忍俊不禁,有點乾嘔的樣子,顯然是被噁心到了。可那傢伙卻不打算放過左藍,又是咬了一口下去,但卻並沒有咽下去,而是在嘴裏咀嚼,我看着都覺着噁心了。
左藍根本受不住了,扭頭就往外面跑,估摸着是去吐了。
&就這樣,時好時壞的。」
安瞎子似乎是習以為常了,過去把那傢伙手裏的肥皂搶了下來,然後又細心的幫他擦嘴,同時跟我說:「小子,你要找的李根柱就是他,可他現在不正常,你也問不出啥來。」
我點頭表示理解,點了支煙抽了兩口,才算是把噁心勁給壓了下去,然後才說:「安師傅,那您能把您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嗎?」
安瞎子點點頭,拿出一盒藥膏來,在李根柱的太陽穴抹了一些,又在他鼻子下抹了點,一邊說:「這東西是安神用的。」
沒多久,李根柱就睡着了,乾瘦的他蜷縮在火炕上,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會突然的發抖,或者是大喊一兩聲,看來雖然是用了安神的藥物,可卻無法阻止他的噩夢。
安瞎子坐下來,點了一袋煙,一邊說:「老夫現在就把知道的事情跟你們說說,你們聽着,不要插嘴,等我說完後,有什麼不懂的再問,知否?」
我和左藍點點頭,坐在小板凳上不說話,認真的聽着安瞎子下面的每一句話。
安瞎子的孫子跟李根柱是同學,他們以前都不是上崗子村的人。
後來,也就是08年的時候,舉國歡慶奧運會的同時,一本慘劇發生了,連同老師在內,一個班整整五十三個人,就只活下來一個李根柱而已。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去討個公道,可安瞎子的兒子兒媳,連同李根柱的爸媽,進了城就再也沒有回來,就那麼蒸發了。
安瞎子早些年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他知道這事兒肯定有陰謀,所以他忍住了悲憤,並沒有去城裏鬧,而是隱忍蟄伏,打算風頭過去了再查個清楚。
可沒過幾天,滿身是學的李根柱在夜裏跑回了村子,恰巧被在屋外抽煙的安瞎子撞見了,他認出了李根柱,眼珠子一轉,話都沒多說一句,打了一桶水給李根柱沖了一下,又給他換了衣服,然後帶上錢就離開了原本的村子。
幾經輾轉後,安瞎子帶着李根柱在上崗子存紮根了,還給李根柱買了院子,讓他自己生活,而他則偽裝成陰陽先生度日。在閒暇時,安瞎子從李根柱口中問出肯多線索,但因為李根柱時好時壞的,所以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推測出來的。
首先,當初李根柱他們班發生的事情,就如同我們班一樣,也是有人發佈指令,完不成就會死,而那時候手機還沒普及到人手一個,所以指令是通過紙條的形勢出現的。
李根柱跟安瞎子說,那個人其實只殺了六個人而已,後來死的那些人,是因為受不了煎熬了,有的自殺了,有的肆意妄為,最後演變成了一場相互之間的殺戮,而李根柱因為膽小,一直躲着所以才沒被自己的同學給打死。
後來,李根柱就被人給帶走了,他被關進了一個小黑屋,每天都有人送來好吃好喝,還會定時給他注射藥物,每天也有放風的時間,只不過所謂的放風,卻只是在小黑屋外不大的區域走走,連太陽都見不到。
突然有一天,那地方發生了大爆炸,李根柱拼了命的跑,想要逃離那個深淵,可他卻誤打誤撞,衝進了一間房間,那裏面穿着白大褂的人已經死了,可金屬台上,卻是擺着一具屍體,那屍體李根柱認識,正是他的同班同學。
李根柱怕極了,他想跑,可卻又覺得同學的屍體在瞪着自己,即使他已經跑出去很遠了,他也覺得那雙眼睛一直在瞪着自己,他一咬牙,又跑回了那個房間,想着把同學的放屁放下。
可他才一碰,那顆頭顱就滾落在地,李根柱嚇的當場就尿了,他又想跑,可心裏又有忌諱,怕同學的怨魂回來找他,索性就咬牙把同學的頭顱給撿了起來,打算給放回原本的位置。
但李根柱立刻就發現,這顆頭顱,裏面竟然是空的!
而他很快就發現,在房間的陳列柜上有很多瓶瓶罐罐,而裏面裝着的白色的東西,可不就是腦子嗎!
李根柱再也忍不住了,扔下了同學的腦袋就跑了。
後來李根柱跑回了村,安瞎子就帶他搬了家,來到了上崗子村。
當安瞎子知道這些後,他就知道,作為唯一的活口,肯定會有人殺李根柱滅口,所以他來到上崗子村後,就着實在山頂修了木屋,為的就是應對今天這種情況的。
很顯然,安瞎子一直沒放棄過追查當年的事情,可即使他當年也算見過世面,但畢竟遠離城市多年,想要查也是無從下手,而且有點獨木難支的意思。
而安瞎子的話,也印證了我們的推測,裁決那伙人,果然是在進行着滅絕人性的實驗,而且李根柱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並回到村子,就說明他極有可能找回去,可想到此處,我又不禁沮喪,就算找回去又能怎麼樣,我們又能做什麼?
不過,另外一點倒是很值得注意,李根柱說,當時關着他的地方爆炸了,裏面的人很多都死了!
這就說明,裁決那一伙人也是有對頭的,而且還很強悍,否則也不會把那裏的人都給殺了。如果能找到裁決的對頭,那我們的希望就大了,可我們又去哪找裁決的對頭啊?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即便是找到了唯一的倖存者劉根柱,那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我們終究只是高中生而已,而裁決那伙人卻是有着極深的背景,甚至連劉伯庸這麼個省廳級的幹部都跟他們有關係,而我們呢,說句不好聽的,雞巴毛都沒有。
可我轉念一想,就算是什麼也沒有,我也沒有其他選擇啊,裁決就如跗骨之蛆一樣纏着我們,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選擇,要麼等死,要麼掙扎,而我雖然偶爾沮喪,可我卻不是一個喜歡等死的人,必須要拼,爺們兒死了屌朝天,怕個球!
不過,就算是要拼,也要有個計劃,而眼下能跟我商量的,也就左藍一個了,至於安瞎子和李根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們,再換句話說,就算能信任他們,可他們兩個,一個吃啥,一個土埋半截了,也不頂用啊。
&不是覺得我老頭子沒啥大用?」
安瞎子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可卻沒有惱,只是眯着那雙三角眼,語氣堅定的說:「小子,有老夫在,你們或許還能活命,可沒了老夫,你們就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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