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臥室里,池柳在一片燦爛的晨曦里睜開了眼睛。
六月的第一天,窗外的天空明淨如藍寶石。
池柳半坐起來,看着外面生機盎然的初夏難得發了會兒呆,才伸了個懶腰下了床。
洗漱、給陽台上的薄荷迷迭香馬醉木澆水、做早餐、吃早餐、打開電視。
餐桌前,池柳邊喝着熱牛奶,琥珀色的眸子認真觀看着晨間新聞。
可惜,或許警方還在辦案過程中,新聞里並未播放他想得知的消息。
池柳將最後一片浸了雞蛋液烤過的吐司吃完,卻依舊放心不下昨晚那對遭逢了巨大不幸的母女。
下一秒,手機響了起來。
池柳看着來電顯示瞳孔一縮,忙接了起來:「餵?」
對面是個聲音低沉滄桑的中年男人,他道:「你好池先生,這邊是秋海市公安局夢霞區分局,我姓鄭,負責昨晚你所在小區的案件。」
池柳:「您好。」他眉頭微皺,立刻問道:「那個孩子和她的母親怎麼樣了?」
那邊沉默了一瞬,還是回答了池柳的問題:「你放心,她們現在很好。陳女士被送往醫院接受治療,現在已經清醒。她的孩子就在她身邊,我們為那個孩子安排了心理疏導。」
池柳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多謝。我需要做什麼?」
那邊道:「今天過來做下筆錄就可以。」
池柳:「好。怎麼稱呼您?」
「叫我鄭隊就好。」男人說罷又沉默一瞬,似乎吸了口煙,突然道了句:「池先生,昨晚謝謝你做的一切。」
池柳笑了下:「應該的。」
這個世界如此美好,無數有血有肉的人構築和守護着這樣普通珍貴的日常,所以他不能袖手旁觀。
掛掉電話,池柳回到房間去換衣服。
換掉睡褲時,他看着右腳踝處明顯清晰的可怖淤青一怔:那是昨晚的殺人犯留下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鄰居及時趕來,他毫不懷疑他的腳踝會被握得粉碎。
這真的是人類可以達到的握力嗎?
池柳邊梳理着細節和線索,邊利落地換好了衣服。
他打開家門,視線里便映入了對面的金屬大門,他的神情一瞬間柔和下來,明澈剔透的瞳仁裏帶了點柔軟的苦惱無奈:啊,欠了鄰居這麼大的人情,之後要怎麼還?
也不知他的怪好人鄰居怎麼樣了。
池柳颯颯笑了下,心裏念叨着句『反正來日方長』進了電梯——他要去鄭隊那裏做筆錄。
英望大廈。
文秘書處理完和鄭隊關於玩家中心消息的交接,閒暇之餘驚悚地看着端坐在辦公桌後的boss打了個噴嚏。
文秘書不可置信:「您、您難道因為勞累過度生病了?!」
祂們的神怎麼可能會生病!
或者,按照npc社會的說法,難道有人在想boss?
文秘書霎時間起了渾身雞皮疙瘩——比生病更驚悚了怎麼辦!
初祈破天荒正在翻看着一本租賃合同,他抬了首,涼涼朝文秘書看過去,文秘書抖了下、立刻噤聲!
這時合同已經翻到最後一頁,乙方那裏按了紅手印,簽着一個字跡瀟灑娟秀的名字。
初祈用酒精擦過手,接着,利落地挖出了自己的左眼。
文秘書瞳孔一縮,就見boss蒼白的指覆在合同頁上,硬生生將那個名字和指紋抓了出來!
池柳的指紋和名字懸浮在男人蒼白的掌心,接着,男人將它們深|深|藏進了他的左眼深處。
就像打上了一個永遠無法抹除的印記。
文秘書:「!!!」
啊他老闆好變態怎麼辦!
而且——文秘書怔怔眨了眨眼——名字和指紋是一個人獨一無二的象徵,一個人在一樣東西上按上了指紋、簽上了名字,是宣佈歸屬權的做法。
天吶!老闆這是、單方面主動把自己送給小池?
文秘書腦子裏一時間湧現出無數浪漫哀傷百轉迴腸的少女言情小說。
隨即又在心裏默默吐槽人小池也不一定要
初祈這時已經收拾好殘局,刻好名字後對池柳此時方位清晰的感知讓他的心情重新愉悅起來。
他將那份廢掉的合同隨手丟到一旁,便露出了一本粉嫩至極的書皮,他看向文秘書,面帶奇異興奮的微笑下了命令:「去買999朵紅玫瑰花和一枚戒指。鑽石要最大顆的。」
終於看清粉到驚悚的書皮上寫着《100%成功率求婚攻略》的文秘書:「.…..」
「額,」他試圖好心地提醒:「boss小池他——」大概率不喜歡這套還有就是他現在都算不上和您很熟
而且!求婚這種事情生搬硬套怎麼可能成功!
天吶求婚!真沒想到這個詞有一天會和老闆扯上關係!
初祈:「去。」
拼命壓着快要抽起來的嘴角的文秘書:「.…..是。」
公安局裏,池柳在筆錄最後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鄭隊坐在對面,嘴裏叼着根沒點燃的煙,他鬍子拉碴一臉滄桑,看起來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眼神卻分外銳利。
他沒有惡意地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身量高挑,氣質溫潤,皮膚白皙,眉眼秀氣,讓人看了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但是,他總覺得他那雙溫柔的淺色瞳仁後,藏着更具鋒芒的靈魂。
而且,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池柳有點眼熟
池柳這時將手裏的筆錄遞過去,颯颯笑了下:「好了。」
鄭隊點了下頭接過,難得笑道:「之後就沒事了,你可以去忙了。」頓了下,他又道:「等這案子處理完,你可以去見下陳女士,她很想親自感謝你。」
池柳道了聲「好」,起身就要離開。
「對了。」鄭隊突然叫住了他。
池柳止住了步子看過去:「?」
鄭隊從抽屜里拿出個證物袋,那裏頭裝了個一指寬的銀色金屬環,手環中心嵌着一顆看不出什麼材質的暗灰色按鈕。
他沒讓池柳碰,只是向他展示着,神情嚴肅又關切地叮囑着,眸子像鷹隼一樣冷而銳利:「如果你以後見到有戴這種手環的人出現在你身邊,立刻遠離,並直接打我們所里電話報警,知道麼?」
池柳已經招惹了兩個玩家,不排除其他玩家對池柳下手的可能性。
他們的人會暗地保護池柳一段時間,但也要提醒池柳自己注意才好。
池柳打量着那枚手環,疑惑地皺起了眉。
他直接問出了口:「方便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鄭隊這時點燃了香煙,煙氣裊裊里,他無奈地道:「抱歉,我不能透露。不過,池先生,能被我們盯上並搜捕的、可不是什麼良善的好人。」
池柳認真點了頭,道過謝後便離開了警局。
午後六月燦爛的陽光里,池柳去吃了一頓美味的午飯。
之後,他便回到了雲中大廈。
他的酒吧已經在進行裝修掃尾工作,尾款近在眼前,工人們更加有幹勁地忙碌着。
很快夕陽西下,工人們離開後,池柳躺在露台上的搖椅上,腹部搭着那條泛着冷香的毯子,他摸着下巴看着手裏的招聘單:除了箱箱和齊藤外,他已經另外招到了廚師服務生領班在內的員工,會在開業前一天過來入職。
但是,不管是線下的招聘單還是線上的招聘軟件,他都沒找到合適的駐唱。
箱箱坐在一邊的小馬紮上,雙手捧着臉、看着池柳發呆。
齊藤乾脆盤腿坐在地上,他爽朗笑着,自告奮勇道:「老闆你看我和箱仔怎麼樣!我們來唱也可以省錢啊!」
池柳挑了眉看過去:「唱一下我聽聽。」
齊藤嘹亮的歌聲立刻響了起來。
池柳默默捂住了耳朵,一臉一言難盡。
突然,同樣捂住耳朵的箱箱猛地睜大了眼睛,視線愣愣地定格在池柳的腹部:「.…..他、他說好難聽、他被吵醒了,要、要齊叔叔走開」
池柳眨了下眼:「?」
他還未反應過來,齊藤就已經捂着鼻子飛速竄離了露台。
池柳:「??」
箱箱這時抱着膝,傷心地把自己縮成一團:「他說、說我還是不能和他搶你」
說罷他愣了下:還?
難道他以前見過小池肚子裏那個.超可怕的寶寶嗎?
池柳:「???」
他的員工到底在說什麼?
正要說什麼,外面踏踏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池柳一怔,朝玻璃門內看過去。
一個西裝革履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現在那裏,捧着一把超級誇張的紅玫瑰花,伸出的左手上,是個打開的精緻天鵝絨盒子,盒子裏,一顆碩大的鑽石簡直要刺瞎人眼!
池柳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鼻尖開始危險地發癢
啊啊啊啊他睡過的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在做什麼世界第一尷尬噩夢嗎!
初祈面帶奇異又興奮的微笑、看向青年,腦子裏飛速冒着那本粉皮書里的話——這時好像要半跪下
可這分外可惡的玫瑰花讓他根本沒法下跪!
接下來是求婚。
初祈眼珠里壓抑着快要浮起的紅光,皮囊下的本體蠢蠢欲動着,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心臟跳躍着快要爆炸。
他近乎偏執地看着青年,將巨大的玫瑰花束往前送了送,微微歪了頭,面上浮出一種詭異的天真和深情:「和我結婚可以嗎?」
池柳:「.…..」
池柳鼻尖終於徹底紅了:阿嚏阿嚏阿嚏!
他和這個男人、還有這群討厭的玫瑰!不共戴天!
小朋友:「爸爸、最討厭!走開!走開!」超——難聞的!qaq
徹底僵在那裏的初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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