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妮在奶奶去世的那天,去公社買東西的時候,還去了趟公安局,趁公安不備,把高福手打腳踢了一頓,還薅了頭髮。
其實沈妮知道奶奶的死和高福無關,是奶奶自己身體不行了。
但要是高福沒推奶奶那把,或許奶奶還能多活幾天,所以她恨。
她還對警察說高福打了奶奶,奶奶現在死了。
她要告高福。
所以本該放出來的高福,就這樣又被關了起來。
高福有口難辯。
但沈妮知道這個控告只是暫時的,沒有證據,遲早也會放出來。
沒想到劉彩娥因此在奶奶剛下葬的這天就來找她了。
沈妮自嘲的笑笑,那是她親媽啊!
虎毒都不食子!
「怎麼回事?」
肖鋒目光移向沈妮。
肖奶奶見氣氛不對,連忙帶着幾個孩子去路邊玩。
沈妮白了眼肖鋒,「看我做什麼,我哪有那能耐關人。」
「我是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兒?」肖鋒被白的一愣。
似乎,那個有稜有角的沈妮又回來了。
「你倒是說呀,這下怎麼不說了?」沈妮看向劉彩娥,只要她有臉說。
但是她想多了。
劉彩娥要是有點良知,她也不會一次次的心涼。
「哎,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沈妮:「」
都上門搶劫了,就沒什麼大事?
她剛要怒懟一句,劉彩娥開口了。
「這不,陽陽在集市上遇到妮妮買肉,這孩子可憐,家裏窮,好久沒吃肉了,便讓他姐姐給他點兒。」
「妮妮不同意,不僅打了陽陽,還用殺豬刀嚇唬他,陽陽都要嚇死了。」
說到這裏,劉彩娥那叫一個心疼。
「陽陽嚇得,我都說不出嘴。這事兒就到處傳開了,剛好被陽陽對象家裏的人聽到了,他們嫌陽陽丟了人。」
說到這裏,劉彩娥開始了玩心思,「肖鋒,你說陽陽不上學也沒工作,現在連名聲都沒了,好不容易談個對象,還砸在自己人手裏了,這讓他以後該怎麼過呀?」
「前段時間,我想着你在部隊,能不能讓陽陽也去當兵,我也不求你怎麼照顧他,只要能讓他當上兵就成,這不農家人沒有路,你好歹是咱自家人,就做個引路人,怎麼了?」
劉彩娥說到這,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仿佛有天大的委屈。
「誰知妮妮看我就像陌生人,說出六親不認的話,說什麼別讓我拖你的後腿,別讓你犯錯誤,別打擾你們過好日子。」
聞言,肖鋒看向沈妮。
沒想到她的覺悟這麼高,聽丈母娘話中的意思是想讓他帶着陽陽,卻被沈妮義正辭嚴地拒絕。
丈母娘才會覺得如此委屈。
沈妮紅腫着眼睛,嘴唇破裂,一張臉也髒兮兮的,堪稱蓬頭垢面。
肖鋒看着她慘兮兮的模樣,視線都溫柔了許多。
「肖鋒,要換做是你,你肯定不會這麼對我,你就說說妮妮是不是做過了,陽陽好歹是他的弟弟,他有必要像仇人一樣對待嗎?」
劉彩娥的聰明勁,沈妮今天算是見識了。
想必肖鋒也看出來了,要是他今天不拒絕,那以後她也懶得管。
但是她太不了解肖鋒了,要說這世界上唯一不會讓她失望的人,估計就是肖鋒了。
「媽,沈妮說的對,若是你讓我直接帶陽陽,那是犯原則上的錯誤。你要是想讓陽陽當兵,那就走正規的當兵程序,現在上頭查的嚴,謹防這種歪門邪氣的作風,別說找我了,就算是提我的名字,陽陽也會被刷下來。」
「部隊的紀律嚴明,不管是多大的官兒都得遵守,要不然這官兒哪輪得到那些沒背景的人。」
肖鋒說的很嚴肅。
沈妮瞥了他眼,這人倒是聰明聽出劉彩娥的小聰明了,也沒死腦筋,不僅告訴劉彩娥她做的不對,還防止劉彩娥給陽陽報名時提他名字引來後患,一次說到位。
劉彩娥啞然,說來說去,有個當官的女婿連個屁用都沒。
「媽,你的話還沒說完,高叔是不是找沈妮的麻煩了?」肖鋒追問。
沈妮哼了一聲,繼續疊剩下的白布,這些白布質量不錯,拿回去還可以做床單,被面。
她有恃無恐的模樣,讓劉彩娥剩下的話都沒法說了。
剛才她鋪墊那麼多,就希望肖鋒對沈妮的行為做法失望的,沒想到
「哎,有些事我也沒臉說,陽陽的對象懷孕了,現在被妮妮鬧成這樣,他們嫌丟人,就不想把女兒嫁過來了,這不和我們要賠償嗎?」
「他們天天上家裏鬧,我和你高叔也實在沒辦法了,家裏一分錢都沒,便想着和幾個女兒借點錢,這不,你高叔一去你家裏,話還沒說幾句,就被妮妮打暈了,人還昏迷着呢,就交給公安局的人了。」
沈妮一聽這顛倒黑白的話,憋了一肚子的氣瞬間爆發。
她把布扔在草堆上,直接就沖劉彩娥而去。
「劉彩娥,我還當你是個人,昨天你來送奶奶一程,我沒趕你走,現在你蹬鼻子上臉了吧?」她氣的直呼姓名。
肖鋒見大事不妙,一把抱住沈妮。
劉彩娥被她的模樣嚇到了,打算拔腿就跑,見肖鋒攔住了人,便穩住,保住她的面子。
肖鋒死死拽着她,沈妮動彈不得,氣不過踹了肖鋒一腳,她指着劉彩娥,後牙槽都要咬碎了。
「我告訴你,就沖你這句話,我要讓高福牢底坐穿。」
「他對奶奶動完手的第二天,奶奶就沒了,他是個殺人犯,本來我還想着,要不要放過他?現在我要讓他一命抵一命。」
沈妮恨的牙根發麻,那模樣,要是肖鋒放開她絕對感衝過去給劉彩娥一巴掌。
劉彩娥不敢看沈妮的眼睛,對肖鋒解釋道:「沒有,你奶奶本來就生病了,被沈妮接去養着的,她是自己生病沒的。」
「你放屁,我一會就去公安局,高家所有人你不都當寶嗎,我讓你好好看看。」
肖鋒拉住沈妮,「好好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見沈妮瞪他,肖鋒解釋:「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得了解真相,才能解決問題。」
「好,那我就告訴你什麼是真相。」
「劉彩娥,我媽,她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高家人欺負我欺負慣了,陽陽在集市上搶我肉,還要打我,我只不過教訓了一頓。」
「他們家就把自己做的骯髒的事兒怪在我身上,高福來家要我賠500塊錢。我生病了,在屋裏睡着,他就推倒了奶奶,然後我就報警了,這事兒我給公安同志都說過了。」
肖鋒聽完,瞳孔收縮,眸子眯起,聲音如那千年寒冰般凍人,「那你的心還是太軟,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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