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回到了現實,
理所當然的,彈幕又是一片問號,對他忽然的『愣神』表示不滿。
和王昊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們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昊忽然愣神,很可能就是進入某個深處的意識空間,而且還不帶他們。
是的,理論上,王昊如今的位格,是可以帶着他們去看深處的意識空間的。
所以,對於王昊『吃獨食』的行為,彈幕很不爽。
雖然王昊並不在意他們的不爽,但也開口解釋了一句。
「是大慈樹王邀請我,說是納西妲給她準備了一個樹王節,請我去觀禮。」
【樹王節?】
【什麼節日?沒聽過啊。】
【沒聽見王昊說話嘛,是納西妲給大慈樹王籌備的節日。】
【為什麼不過神誕祭?】
【】
彈幕有些疑惑,
王昊也沒瞞着,將大慈樹王和小吉祥草王的考量說了一下。
【嘖,大慈樹王用心良苦啊。】
【有大慈樹王在身邊,納西妲也算改變命運了吧。】
【不會有世界樹覆蓋她的記憶,那她就是那個溫柔可愛的月亮,而不是虛假的太陽。】
【畢竟,真正的太陽,就在她的身邊啊。】
【真好。】
【】
和彈幕聊了一會,王昊也沒有傻站着,直接就往鳴神島的方向走去。
是的,走去,因為他現在也不急,
熒要完成反雷電將軍特訓,而八重神子也得做一些準備工作。
因為這些都要時間,所以王昊準備好好看看稻妻的風景。
雖然彈幕一直說着稻妻陰間,
但陰間…也有陰間的風景,不是嘛。
而且,算算時間,自己一路走過去,那位八重宮司大概也已經在路上等着了吧。
想着,王昊露出一絲笑容,開始一路慢悠悠的往鳴神島方向走去。
從海祇島離開,
走過無明砦,橫穿無想刃狹間,
感受雷霆的餘力,
然後漫步在名椎灘,
這裏因為戰亂的原因,已經基本廢棄了,
王昊看見不少商船和漁船丟棄在這裏,大概都是被戰爭影響的難民丟下的。
雖然一艘船就可能是一個漁民一生的積蓄所在,
但面對戰爭,他們也不得不丟棄這個維生的工具,選擇逃難。
丟掉飯碗,總比丟掉命要好。
當然,這裏也不是完全沒有人了。
一些浪人武士佔據了這裏。
有軍隊過來,他們就逃,等軍隊走了,他們就重新在這裏打劫。
至於為什麼王昊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當然是他們自己說的啦。
「所以,你們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依靠在破舊的船隻欄杆上,
王昊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幾個高大浪人武士,
他剛剛到這裏,就被打劫了,結果不言而喻,
這些氣勢洶洶的劫匪,如今正跪在他面前。
「是啊,是啊,大人,我們就是一些不想打仗的武士,被迫在這裏討生活而已。」
浪人武士,或者說,海亂鬼小心翼翼的說道。
王昊嘴角扯了扯,
他有些懷疑,難道自己看上去,就那麼像傻瓜?他們居然用這種瞎話騙自己。
目光從浪人武士身上移開,
王昊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八重宮司既然到了,為什麼不出來一見呢。」
「呵,只是不好打擾新秩序的雅興罷了。」
不遠處的角落裏,粉毛的狐狸女人搖曳着身姿,緩緩走了出來。
「這可是稻妻的子民,你不為他們求個情嗎?」
王昊笑着說話,言語中帶着調侃。
「您看我像迂腐之人嗎?」
八重神子目光瞥過地上的幾個浪人武士,沒有半分同情和憐憫。
這位鳴神大宮司,雖然有很多彈幕都喜歡她,
可王昊可以非常直觀的感受到,對方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她內心的冷漠,絲毫不遜色於如今水泥封心的雷電影。
她作為鳴神大宮司,庇佑稻妻的普通人,並非她【愛人】,
她不是魔神,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
她只是單純的幫自己的好友,保護好友在意的『東西』而已。
別說幾個浪人武士了,就是幾十個,幾百個,幾千個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有半分動容。
最多想一下,死這麼多人,會不會刺激到雷電影。
當然,如果死這麼多人,會影響到稻妻的運轉,那八重神子就會出手了。
她不【愛人】,她只是在幫好友而已。
「嘖。」
王昊撇撇嘴,伸手一抹,原本束縛着浪人武士們的封禁被打開。
然後,八重神子微微蹙眉,
下一刻,數道狐櫻落雷降下,
將逃跑的浪人武士們化作焦炭。
「真是…惡趣味呢。」
八重神子看向王昊的眼裏,帶上了一絲慎重。
她能感覺到,對方在試探她,
是的,王昊就是在試探她。
試探一下,這位鳴神大宮司,對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
雖然那些浪人武士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她還是出手了。
要麼,是她不喜歡這些壞人。
要麼,是她覺得這些壞人會破壞雷電影珍視的稻妻,所以她不喜歡。
至於好好教導,救贖這些浪人武士,
呵,從來都不在八重神子的選項中。
「和一位神明眷屬打交道,必要的試探是肯定的,畢竟,我們謀劃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事情。」
王昊聳了聳肩,雖然說着很嚴肅的話,語氣卻充滿了不在意。
八重神子臉色微微一冷,然後又恢復正常。
她能聽懂王昊的意思。
王昊在說她作為神明眷屬,卻和外人一起來謀劃自己的神明。
雖然八重神子自認為自己是為了雷電影好,
但這種話,聽在耳朵里,還是讓她有些不舒服。
「哼,廢話少說,你偷竊的願力,我需要拿回來。」
八重神子冷哼了一聲,直接開口道。
原本按照八重神子的計劃,
熒會不斷的接觸越來越多的稻妻人,
這些人扭轉將軍意志的願力會交匯在熒的身上,
然後加上鳴神大社的秘法,就可以在一心淨土引動這些願力,
用稻妻百姓的願望,去扭轉雷電影的意志。
按照彈幕的說法,這個計劃是成功了的。
但現在,有了變數。
變數就是王昊這個傢伙。
他為稻妻帶來了新的希望。
所以,稻妻子民,特別是底層子民的願力並沒有交匯在熒的身上,
反而是被王昊直接『掠奪』了。
所以,八重神子想要推動她的計劃,就要從王昊這裏獲取足夠到的稻妻子民的願力。
不然的話,哪怕熒進行了所謂的反雷電將軍特訓,進入一心淨土,也只是給雷電影送菜而已。
真正扭轉雷電影意志的,只能是稻妻子民,而不是黃毛阿姨。
「當然,我已經知曉你的計劃,作為新的秩序,我理應支持你扭轉那位的意志,從而走向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王昊微微笑着,聲音溫和,就是不遠處的幾具焦炭有些破壞氣氛,
「不過,天上不會掉餡餅,同樣的,也沒有白吃的午餐。」
王昊的意思很明顯,要願力,拿東西來換。
至於是什麼東西,王昊早就有目標了。
之前他和大慈樹王說要從八重神子這裏弄到神之心,就已經計算好了一切。
神之心很寶貴,
八重神子不會隨便放手,雖然彈幕是說『劇情』里八重神子隨隨便便就給出去了。
但那是因為八重神子已經有了拯救自己神明的計劃,比起神明,神之心自然一文不值。
同樣的,王昊現在也把握着八重神子拯救神明的機會。
「你要什麼?」
八重神子看着王昊,直接開口問道。
她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動手從王昊這裏搶回願力,
以鳴神大社的手段,只要打敗王昊,提取願力出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八重神子考慮了一下,覺得大概不一定能打得過王昊。
她並不擅長正面戰鬥。
所以,她選擇了交易。
「神之心。」
王昊笑呵呵的開口。
「成交。」
八重神子甚至都沒有考慮,伸手一丟,一顆紫色的棋子便拋向了王昊。
伸手一接,酥酥麻麻的感覺在手心蔓延。
雷·神之心。
【這麼果決的嘛。】
【八重神子本來也不怎麼在意這個東西、】
【神之心和雷電影那個更重要,神子還是可以分清楚的。】
【劇情里可以拿來換黃毛,現在和王昊換願力,也是一樣的。】
【不過現在神之心得手了,接下要怎麼辦?】
【當然是算計博士啦。】
【】
「好了,神之心給你了,現在,把願力交給我。」
八重神子看着王昊,開口說道。
王昊也不囉嗦,身後一道道鎏金浮現,一點點虛無卻璀璨的光輝在他身後匯聚。
『願新秩序可以早日降臨,結束戰爭。』
流離失所的難民在祈禱。
『感謝三郎給的食物,感謝新秩序。』
老婦人看着病床上好轉的兒子,內心默念。
『和泉先生真是太厲害了,我以後也要這麼厲害。』
半大的孩子看着和泉先生給傷病者治療。
『不能貪玩了,去幫媽媽做事吧,希望新秩序可以讓媽媽開心起來、』
孩子看着面容悲戚的母親,暗自加油打氣。
『大家都加油吧,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
難民們在一起互相鼓勵。
『那邊,我看見那邊有人,秩序在上,千萬要活下來啊。』
慘烈的戰場邊緣,一個個難民冒着刀槍箭雨,正在拯救更多的人。
每一個光點,都是一道飽含期望的願力。
每一道願力,都是一個單純潔淨的夢想。
「你們的願望將化作新世界的基石。
在這亂世之中,我誓將這希望傳遞,直到真正的和平降臨。」
「從來,都是伱們自己在拯救自己。」
王昊從未覺得是自己拯救了他們,相反,是這些人撬動了秩序的力量。
內心默念着,一點點流光匯聚,最後形成一個光球,懸浮在王昊和八重神子的中間。
光球擁有璀璨的光輝。
裏面有一聲聲真摯的祈願聲不斷祈禱着,
和平,戰爭結束,吃飽,穿暖…
無數樸質的願望、祈願、禱告匯聚在一起,最後形成無比和諧的贊禮頌歌。
『「編織法則,構築秩序,萬界共諧,萬靈齊唱,億萬光輝頌神主」』
伸手虛空一抹,贊禮聲逐漸消失,最後只留下璀璨的願力光球。
「願力中還帶有我的秩序,不過,我想你應該有辦法清理的。」
王昊握住璀璨的光球,然後將它丟給了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接過願力球,微微笑着:「真的要清理掉嗎?」
目光落在王昊帶笑的臉龐上,八重神子帶着一絲調侃:「直接清理掉,會影響你的計劃吧。」
「呵,我只是給熒加一份保險而已,如果你覺得你的計劃萬無一失,我自然也沒有意見。」
王昊輕笑一聲,然後擺擺手,
「我準備去稻妻城逛一逛,八重宮司要給我做導遊嗎?」
見王昊生硬的轉開了話題,
八重神子也懶得拉扯,拒絕道:「哎呀,真是可惜,我今日事務纏身,無法親自陪同。不過,作為補償,這枚令牌請收下,若是遇見奉行之人刁難,我鳴神大社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遞過來一枚粉色的令牌。
看上去是木質的,中間刻着『鳴神大社』的字樣,上面還雕琢着一隻靈動的狐狸,周圍有數道雷紋。
「那我就收下了。」
王昊也不客氣,伸手接過。
有時候,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他要真和幾個幕府小兵拉扯,反而是丟了人。
有這個令牌在,也能省些麻煩。
——
須彌·沙漠·荒石蒼漠。
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位於智慧之國須彌的西境,是一片被烈陽與風沙雕琢的遼闊世界。
遠離了須彌城的蔥鬱與文明光輝,這裏展現出自然最為原始與野性的面貌。
無數經年累月風化的岩石形態各異,有的如同巨人般矗立,有的則匍匐成丘,彼此交錯,構成了這片沙漠獨有的地貌景觀。
陽光下,岩石表面閃耀着金黃色或赤紅色的光澤,仿佛是大地的肌理,在講述着千萬年的滄桑故事。
當然,最讓人奇怪的,是一些粉白色的奇異『晶化』石柱。
這是漆黑污染泄露後,受到莫名力量影響,從而化作的形態。
此時,
在烈日炙烤的無垠沙漠之中,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悠然漫步。
他每一步都踏着無形的韻律,與漫天黃沙共舞。
「嗯?被觀測了。」
俊朗的男人忽然頓住了腳步,
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然後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副近乎完美的側臉輪廓,金色的光輝與他深邃的眼眸相互輝映,透出一種不容忽視的俊逸。
這是一個屬於一眼看上去,就是『好人』的傢伙。
俊秀的臉龐會讓人一眼產生好感。
「小吉祥草王?」
「祂這麼快就掌握世界樹了」
「明明阿扎爾才剛剛倒台不久…」
「不對,不應該是小吉祥草王,祂現在整頓教令院都來不及,怎麼會注意我?」
「而且,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么小吉祥草王會一改往常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
博士內心泛起一陣陣的疑惑。
說實在的,他早就安排好了須彌的計劃。
不僅可以做一個非常宏大的實驗,還能奪取神之心。
甚至是拿神明做一個實驗。
可等他回到須彌的時候,卻發現須彌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首先,大賢者阿扎爾的倒台,讓他之前以阿扎爾性格來制定的計劃直接就宣告破產了。
於是,博士只能更改他的計劃,將已經被小吉祥草王重新統治的教令院拋開,
來到這片沙漠中,尋找新的合作對象。
「站住,外來者,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多托雷正在思考被觀測的事情,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大喝。
眼裏出現一絲笑意,
他抬起頭,果然,對面不遠處,正站着一個健壯的男人,非常明顯的鍍金旅團打扮。
「薩曼尼耶教團的人,如今都這麼沒有教養了嗎?」
「作為客人,即便不能得到歡迎,可一開口就是驅趕,是不是…太過無禮了呢。」
多托雷微笑着看向前面的鍍金旅團戰士。
聽見多托雷的話,
對面的戰士明顯出現了一絲遲疑,
倒不是多托雷說的沒有教養讓他遲疑了。
而是多托雷說出了他的身份。
薩曼尼耶教團的人。
這個名字,已經很古老了,甚至很多人都已經遺忘了這個名字。
他們是被遺忘的教團,大概也只有同樣古老的存在記得他們了。
而且,薩曼尼耶教團這個名字,如今發生了很多次變化。
有人叫他們矯論團,而更多的人,稱之為那伽朱那團。
「你是誰?」鍍金旅團戰士露出幾分戒備。
他們現在可沒有多少朋友,甚至可以說,沒有朋友。
任何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可能是敵人。
「不用緊張,我是贊迪克,一位學者,和你們一樣,都是不被教令院喜歡的學者。」
多托雷微笑着,說出一個自己都快有些陌生的名字。
贊迪克,他曾經在教令院時候用的名字。
至於是不是本名,這個無人可知。不過,不管怎麼說,博士有一句話讓鍍金旅團的戰士很認同。
『都是不被教令院喜歡的學者』
薩曼尼耶教團為什麼會淪落到現在,不就是被教令院『打壓』嘛。
臉色稍微舒緩了一點,鍍金旅團戰士開口道:「我是畢洛,薩曼尼耶教團的守衛,麻煩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去為你通報。」
多托雷完全沒有什麼暴虐或者惡意浮現,反而非常溫和的點點頭:「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這個時候的他,確實有些學者氣息,看上去就是被教令院迫害的人。
於是,畢洛的神色更緩和了一點,
腰間一抹,丟給多托雷一個水袋
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不遠處,
「那邊有一個營帳,是我的,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我會儘快通報回來。」
多托雷笑着點頭:「真是太謝謝你了。」
直到畢洛離開後,
多托雷才恢復了平時冷漠的樣子。
「如此天真呵,看來如今的薩曼尼耶教團,也已經沒落了呢。」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沒落了,我才有機會啊。」
「神之心…萬種母樹…靈光…淨水…深淵。」
多托雷嘴裏呢喃着,眼眸里滿是冷色。
雖然他說自己是和教團一樣,被教令院排擠的學者。
但他不可能真的和教團共情,說白了,對多托雷來說,薩曼尼耶教團不過是他無法算計教令院後的備胎罷了。
博士的所求,只有兩個。
一個是神之心,這個是要交給女皇的東西。
另一個,是一場有趣的實驗。
至於其他的,多托雷都不在意。
另一邊,
畢洛很快回到了薩曼尼耶教團的駐地,找到了現任學首。
「學首大人,外面來了一個學者。」
「學者?呵,是教令院的人?畢洛,教令院的人不可信。」
那先朱那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紫色,然後隨即化作溫和的樣子,
可他的話,卻不怎麼溫和,
「教令院背棄了我們。」
「不不,學首大人,那位學者似乎也是被教令院迫害的人。」
畢洛連忙開口說道。
那先朱那微微挑眉,來了興趣:「被教令院迫害的學者?呵,有趣。」
「是的,學首大人,他還知道我們的古稱,薩曼尼耶教團。」畢洛接着道。
這下,那先朱那也有些驚訝了。
這個稱呼實在是有些過於古老了。
只有很少的教令院學者會知道,一般的學者,是不會接觸這個名字的。
「嘖,走,我去看看。」
來了興趣,那先朱那也不耽擱,直接就讓畢洛帶路了。
薩曼尼耶教團如今已經沒落,成員其實不剩多少了。
有些事情,還真的需要那先朱那這個學首親力親為。
其實也是薩曼尼耶教團的其他學者,大多有自己的研究,聽調不聽宣。
多托雷本以為自己會在營帳這裏多等一會的,
可沒想到,那先朱那來的速度比想像中快了不止一點。
當薩曼尼耶教團的當代學首站在他的面前,多托雷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
「你是被教令院迫害的學者?」
「我是贊迪克,您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多托雷看了一眼畢洛,沒想到對方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說。
這鍍金旅團,果然滿腦子的肌肉,不靠譜。
「贊迪克?」
那先朱那微微蹙眉,思考着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好一會兒,他忽然眼睛一閃,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多托雷。
「贊迪克,被教令院驅逐的學者…嘶,按照學會的記錄,你上一次出現的消息,都已經是數百年前了。」
一位長生種。
這個才是那先朱那驚訝的原因。
他真的不知道,贊迪克居然是一位長生種。
別看薩曼尼耶教團蝸居在荒石蒼漠深處,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對教令院的事情還是有收集的。
贊迪克這種危險學者被永久驅逐出教令院,在當初也是一個不小的新聞。
當然,這個當初,已經是數百年前了。
「是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被驅逐出教令院,流放大赤沙海,曾經也遠遠見識過薩曼尼耶教團的風采。」
多托雷微笑着說道。
說起自己被教令院流放的事情,他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他被教令院驅逐的事情,在多托雷看來,其實就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
他要追尋更高的知識,而教令院的人卻恐懼他,所以驅逐了他。
在多托雷看來,人體不過是更加精密的機器。
既然是機器,就可以進行更新。
如果將某個部位拆開,對某個地方進行修改,那這台名為人的機器,性能就能輕易得到大幅提升。
無論是否擁有神之眼,無論體質與武藝如何,「優化過的人」都能展現超出常理的力量。
這種對人體的『褻瀆』實驗,教令院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教令院驅逐了他,
失去研究環境的贊迪克被流放到大赤沙海,
而在這裏,他遇到了最初的愚者皮耶羅。
然後,還是贊迪克的學者對最初的愚者皮耶羅說道:「至冬僅僅只要優化過的人嗎?如果能夠提供足夠的物資、應允足夠的時間,就連所謂的神,我也能製造出來。」
當初的皮耶羅是怎麼回答的,我們不得而知。
但可以知曉的是,沒過多久後,
沙漠中少了一個叫贊迪克的流放學者。
而在至冬,多了一個叫【博士】多托雷的愚人眾執行官。
當然,在成為執行官後,
多托雷也多次潛回須彌,做了很多不怎麼好的事情。
利用愚人眾力量,將活力之家進行控制,取代阿毛迪主治醫生的職位,重啟人體研究。
其中一個叫阿巴斯的魔鱗病病人,給博士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數據。
嗯,作為實驗素材提供的數據。
在活力之家完成對阿巴斯的實驗後,博士通過控制肢體元素水平完成了魔麟病的「治療」。
然後他又開始了進一步的實驗,將實驗對象延伸到了正常人身上
他命令愚人眾士兵開始收集不同年齡段的素材,收集的方式有綁架、徵收、誆騙。
收集的素材不單有須彌人,還有蒙德、璃月均有涉及。
後面還有維摩莊實驗,蘭那羅捕捉實驗…
這樣的事情博士不知道做了多少。
比起散兵那個可悲可恨的傢伙,
博士才是真的壞。
這是不帶任何色彩的壞。
他只是在追求更純粹的知識,於是他壞的純粹。
不過,這些都不是那先朱那可以知道的了。
這位學首隻知道,這個人確實是被教令院驅逐的學者。
按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理論。
這是一個和他們一樣,都不喜歡教令院的學者。
於是,
那先朱那神色緩和:「既然是被教令院驅逐的學者和我們有一樣的經歷,歡迎你來到這裏,贊迪克學者。」
說着,那先朱那很客氣的道:「這裏環境不好,還是先去駐地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聊。」
「恭敬不如從命。」
多托雷依舊微微笑着,
不過,笑容中多出了一絲玩味。
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眼前這個學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深淵的味道
雖然很淡,但他還是聞見了。
『一個抗擊漆黑入侵的教團,學首卻被深淵侵染了。』
『呵,凡人這種機器,果然還是太容易出現故障了啊。』
多托雷跟在學首那先朱那的身後,內心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嘆息。
那伽朱那團的主營地在一處峽谷中。
這裏環境比外面好了不少,至少沒有什麼風沙。
帶着多托雷回到營地,雖然條件艱苦,但還是安排了一些茶水,泡的不知道是什麼,反正不是茶葉。
「說吧,你來找我們,總不是為了學術交流吧。」
那先朱那的表情微微嚴肅起來。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那伽朱那團如今的學首,不可能真的直接相信了眼前這個贊迪克,
他把人帶回來,是因為這裏自己人更多,如果有什麼意外,可以出現更多的武力人手。
當然,他大概沒有考慮到多托雷的實力,不是靠人力可以抗衡的。
在那先朱那的眼裏,贊迪克大概是一個運氣不錯的學者,可能用某種方法延長了壽命。
至於實力學者哪有什麼實力啊~!
「我很久以前,就聽說過薩曼尼耶教團的豐功偉績。」
「在漆黑災禍的年代,是你們學派的先輩衝鋒在最前線。」
「教令院卻背棄了你們,這和我的遭遇是一樣的。」
多托雷沒有直接說什麼事情,而是先打了個感情牌。
那先朱那雖然知道是奉承的話,但還是喜歡聽的,當然,表面上,他還是嚴肅的樣子。
多托雷又繼續道:「作為封印的看管者,您大概已經察覺到了,最近這些年,封印內的漆黑力量,已經蠢蠢欲動了。」
那先朱那神色一凝,一絲冷色浮現,但還是沒有說話,依舊看着眼前的贊迪克。
「居然沒有質問我,您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學首,直說吧,我帶來了合作。」
看見對方不說話,多托雷也不在意,笑呵呵直接開口道,
「對於萬種母樹以及靈光的一點小開發…」
那先朱那的眼眸愈發凌厲,
可多托雷卻笑得更開心了,他已經知道了,這位學首,並不是那種果決的人。
而這種人,最好騙了。
「這會是一種,您從未見過的,全新的技術。」
「新的神明,將在逝去之偉大存在的屍骸上誕生。」
「而我們,便是造神之人。」
「」
小小的營帳中,
只有多托雷狂妄的聲音,以及…那先朱那逐漸變重的喘息聲。
數小時後,
兩人歡笑着從營帳中出來,臉上都是滿意的欣喜表情。
很顯然,這是一起達成了什麼計劃。
——
須彌城·聖樹·淨善宮。
樹王冥想室中,
一位成熟的女神緩緩張開了眼眸。
之前身軀潰散,在現實中已經沒有了形體的大慈樹王,如今卻已經在現實中重新凝聚了元素神軀。
雖然失去了草之神,須彌執政的位格,甚至連世界樹的權柄都移交給了納西妲。
但大慈樹王畢竟是極為古老的魔神,
哪怕沒有神座和全部的世界樹權柄,祂依舊是最智慧的女神之一。
「沙漠,薩曼尼耶教團…」
大慈樹王微微呢喃着。
祂記得這個教團。
不對,其實更正確的稱呼,應該是薩曼尼耶學派。
教團這個稱呼,在以智慧,理智,理想為尊的教令院中,顯然是帶着貶義味道的。
可大慈樹王對這個學派,印象極為深刻。
五百年前的漆黑災禍,
須彌的各個學派都用了最大的努力去對抗災禍,
而薩曼尼耶學派,是最為激進的。
他們衝鋒在災禍的第一線。
該學派持有激進的學術主張,認為學者應當不惜身體與性命去守護知識的傳承,
他們並且篤信「爭戰才是提瓦特的秩序」。
「所以,在我隕落後,過大的理念衝突,導致分道揚鑣了嘛。」
大慈樹王細細思考着。
祂活着的時候,教令院雖然也有小學派被大學派吞併的事情發生,
但像薩曼尼耶學派這樣直接和整個教令院分道揚鑣的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只能是祂隕落後,教令院內部的理念衝突再無人可以壓制,才導致了薩曼尼耶學派的離去。
「不能讓這個學派走上邪路。」
大慈樹王默默想到。
薩曼尼耶學派雖然理念很激進,但他們不是壞人。
甚至這個學派可以堅守在漆黑封印身邊,堅持了這麼久,就很值得欽佩了。
所以,不管什麼說,大慈樹王都不可能看着這個學派被博士算計,走上邪路的。
思考了一下,
樹王冥想室緩緩打開,
大慈樹王從裏面走了出來。
不遠處,納西妲正盪鞦韆呢,
看見這本的動靜,裏面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您醒啦。」
清脆的聲音中帶着開心。
大慈樹王彎腰,抱起了蹦蹦跳跳過來的納西妲。
「布耶爾,我們有麻煩咯。」
說着麻煩,但祂的語氣卻沒有什麼波動。
博士雖然麻煩,但在大慈樹王看來,正好給納西妲做一個磨刀石。
納西妲經歷的危險還是太少了,這樣肯定不行的。
比起魔神戰爭中殺出來的魔神,納西妲太稚嫩了。
所以,大慈樹王準備把這個事情告訴納西妲。
「麻煩?什麼麻煩?」
納西妲一臉懵懂的看着大慈樹王。
「一位教令院的驅逐者,正在沙漠中算計着什麼,還涉及到教令院的一個分支學派。」
大慈樹王說道。
納西妲微微蹙眉,閉上了眼睛。
如今的她,看上去還是那么小小的,很可愛。
但實際上,她已經掌握了世界樹的權柄,只不過運用的沒有大慈樹王那麼熟練而已。
不多時,納西妲睜開了眼睛。
「贊迪克…博士…多托雷。」
納西妲輕聲呢喃着,翠綠的眼眸逐漸危險起來。
有了大慈樹王的教導,納西妲可不是彈幕口中那個只知道仁慈的草之神。
她是有雷霆手段的。
「你準備怎麼做,布耶爾。」
大慈樹王溫和的看着納西妲。
「他們位於沙漠深處,三十人團和風紀官並不好行動。」
「而且,沙漠民對我們的誤解還沒有解開,大量派遣人手進入沙漠,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納西妲微輕聲說着。
大慈樹王微微點頭:「是的,贊迪克選擇去沙漠深處,或許也有阻隔教令院勢力的原因。」
「我想是否可以將他們的陰謀傳遞給薩曼尼耶學派的其他人,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學首已經墮落,讓他們幫我們一起阻止博士和那先朱那呢?」
納西妲看向大慈樹王。
「你繼承了夢境的權柄,完全可以做到遠距離投射夢境,在虛空的幫助下,這很簡單。」
大慈樹王微微笑着,卻搖了搖頭,
「可薩曼尼耶學派已經脫離教令院數百年,你該怎麼去說服他們相信你,而不是相信他們的學首呢?」
「比起教令院裏虛無縹緲的草神,一個陪伴他們經歷苦難的學首,顯然更值得他們相信。」
薩曼尼耶學派被趕出教令院的時候,草神沒有出來說話,
那現在就別指望草神的一句話,就讓他們倒戈相向了。
學首那先朱那說話的分量,可比草神說話要有分量多了。
「這…那我派大風紀官先去調查一下?」納西妲遲疑的說道。
「不,我們在沙漠中,還有『盟友』。」
大慈樹王笑着,然後伸手揉了揉納西妲的腦袋,
「原本準備你再成熟一點,在告訴你的,但現在既然用得上了,那就直接交給你吧。」
「你要知道,最初的須彌,是有主人的,而那位主人,還沒有離開。」
聽着大慈樹王的話,納西妲的瞪大了眼睛。
「須彌…的…主人?」
在納西妲的認知中,
須彌的主人,不就是大慈樹王嘛?
或者可以加上曾經的三神聯盟?
「是的,在最古老的時代,須彌是草之龍阿佩普的地盤,只是後面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阿佩普沉寂了。」
「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去喚醒祂,我很久之前,就準備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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