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神明,納西妲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弱小嗎?
再怎麼弱小的她,也不可能被大賢者這樣的凡人打敗。
是沒有智慧嗎?
這個倒是一個問題,
但沒有誰是生而知之的,
五百年的時間,如果歷代的賢者們對她細心教導,她早就是一位智慧而強大的神明了。
所以,力量和智慧,其實都不是納西妲最大的問題。
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
她最大的問題,
就是不自信。
她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能管理好須彌。
五百年的時間,
歷代大賢者不斷否定納西妲,
讓這種不自信不斷疊加,
直到現在,納西妲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去管理須彌的想法。
反正須彌在教令院的管理下也蠻好的,不需要我這位不優秀的神明來管理。
這種想法,才是納西妲最大的問題。
某種意義上,現在的她有些像曾經的赫烏莉亞。
她已經失去了領導子民的信心。
最後只能接受子民們的決定。
於是納西妲心甘情願的待在淨善宮裏,
被一群凡人囚禁了起來。
當然,
這種囚禁,也有前提的,
那就是作為囚禁她的人,也就是代替她管理須彌的人,當代的大賢者,必須將須彌管理好。
這樣才能平息納西妲魔神之位格對子民的愛。
她需要看見子民們生活的好,才能心安理得的逃避,然後被關在樹王冥想室的。
是的,
納西妲被囚禁,本質上是她的一種自我逃避。
她覺得自己做不好一個神明,所以她就讓出了權利,讓教令院來治理須彌。
而她則是待在樹王冥想室中,安靜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可如今,代替她管理須彌的教令院出了問題。
比如現在的大賢者,明目張胆的想要嫁禍鍍金旅團,拉璃月下水,清理沙漠人。
在納西妲的眼裏,沙漠人可也是須彌子民。
大賢者本來就壓迫沙漠人,之前還能說是沙漠人多罪犯,
而現在,納西妲親眼見證了大賢者自爆,
根本不是沙漠人多罪犯,而是大賢者將這些沙漠人逼上了絕路。
這種情況,納西妲就無法忍受了。
因為代替她管理須彌的人,似乎還不如她自己呢。
至少納西妲覺得自己哪怕治理不好須彌,但也不會不斷挑起須彌的內部矛盾。
在這種大家不僅沒有過的更加好,反而過的更差了的時候
納西妲就沒有逃避的理由,
她必須面對了。
王昊不知道所謂的劇情中,熒是怎麼讓納西妲走出不自信的。
但王昊的想法很簡單,
你不出來,我就弄死大賢者,然後璃月和須彌就會爆發衝突。
這種事情,一個愛人的魔神,是不可能接受的。
他硬生生把納西妲給逼了出來。
什麼解開心結,明悟本心,完全不需要,直接趕鴨子上架就行。
用子民來逼迫她,就是最好的辦法。
畢竟,只要是魔神,就要遵循愛人的規則,
而納西妲也看明白了王昊的手段和意思。
她知道,自己不出來,王昊真的會弄死大賢者。
所以,她最後還是現身了,也救下了大賢者。
目光看向王昊,眼裏帶着一絲複雜,
納西妲緩緩開口:「我需要你的幫忙。」
王昊點點頭:「請說。」
「我會召集還在教令院的賢者,對阿扎爾的事情做出裁決,我需要你們作為證人。」
納西妲說道。
她還是沒有作為神明的自覺。
如果是帝君,阿扎爾蔑視神明,挑撥內戰,拉領邦下水,做了這麼多壞事,這會應該已經粉身碎骨了。
而納西妲依舊選擇和教令院的賢者們商議裁決,
說白了,她不懂怎麼去統治須彌,下意識的還是在依靠教令院。
不過,這不關王昊的事情,
他對納西妲保持一定的尊敬,只是因為對方七執政的身份。
「當然可以,這次阿扎爾的行為,已經涉及到璃月的利益了,我們可以作證。」
王昊沒有拒絕納西妲的請求,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那請幾位稍等,我聯繫他們過來。」
納西妲在耳邊一點,虛空終端閃爍。
當然,這是塞塔蕾的虛空終端,作為大賢者的助理,她完全有權限聯繫其他的賢者。
不知道納西妲到底發送了什麼信息,
不過三分鐘的時間,
一個帶着奇怪眼鏡的學者就趕了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塞塔蕾,為什麼以草神的名義發出通知?」
學者臉上帶着幾分焦急,還沒靠近,就對着『塞塔蕾』發出了質問,
而『塞塔蕾』還沒有回答,
他就看見了一邊癱在地上的阿扎爾。
「???大賢者?」學者瞳孔一縮,
雖然在一些學術以及政策上和大賢者不和,
但現在看見大賢者倒在地上,臉色都還發青着,納菲斯也不能當成沒看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塞塔蕾,給我一個解釋!」
他目光略過王昊三人,最後還是停留在『塞塔蕾』的臉上。
今天大賢者會接待璃月的使者,
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接待璃月的使者,把自己接待得去了半條命,這就不對勁了吧。
『塞塔蕾』緩緩開口:「納菲斯,請稍安勿躁,等其他人過來再說。」
開口的,依舊是納西妲的聲音。
納菲斯瞳孔地震,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這個聲音,你不是塞塔蕾,你是…你是草神大人!?」
『塞塔蕾』微微點頭:「是我。」
納菲斯原本帶着怒意的神色頓時消失,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是生論派的賢者。
理論上,最親近草神的學者。
在面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草神的時候,他只有沉默。
沉默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
又有人趕了過來。
「納菲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有草神的命令下來?」
來人環視了一圈,
直接無視了塞塔蕾和王昊三人,目光落在生論派賢者納菲斯的身上。
納菲斯瞥了他一眼:「等其他人來了再說吧。」
看得出來,納菲斯不太喜歡這位賢者。
卡瓦賈眼眸一寒,卻也沒有繼續說話,走到長桌旁邊,正要坐下,這才看見剛才被桌子擋住的阿扎爾。
「大賢者?」卡瓦賈和之前的納菲斯一樣,瞳孔地震。
不過,他沒有質問納菲斯或者塞塔蕾,而是直接沉默了下來。
作為知論派賢者,卡瓦賈和大賢者阿扎爾的關係其實是比較親密的,
很多大賢者想要推動的計劃,卡瓦賈也知道一部分,
現在,看見阿扎爾倒在地上,
聯想到剛才以草神名義下發的通知,
卡瓦賈內心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教令院,不會要變天了吧。
氣氛再次沉默,
直到又一個老人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把我從實驗室里叫出來,同情同情一個老人吧,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待在實驗室了。」
老學者抱怨道。
他是居勒什,素論派的賢者。
「行了,居勒什,是很重要的事情。」
納菲斯開口打斷了老友的抱怨,
然後目光看向塞塔蕾。
「草神大人,看來伊斯坎德和熙蔓不在教令院,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草神大人??」
卡瓦賈和居勒什一同露出了驚疑的表情。
『塞塔蕾』微微點頭,目光看向兩位賢者:「六位賢者到了三位,加上大賢者,已經有四位在場,超過半數,也足夠了。」
納西妲的聲音從塞塔蕾口中響起。
這雖然不熟悉,卻不敢忘記的聲音一響起來,
居勒什就立馬確認了納西妲的身份。
「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小吉祥草王大人。」
卡瓦賈也是瞳孔一縮,下意識跟着居勒什做出敬禮的動作。
而他的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了。
草神,怎麼會出來的!
她怎麼能夠出來的!
所有人都知道納西妲在淨善宮居住,
可並不是所有賢者都知道囚禁這個事情的。
囚禁草神,是歷代大賢者的工作。
其他的賢者,只會以為草神不喜歡露面。
或許他們也能猜到一些,但從未石錘過。
卡瓦賈也是因為和阿扎爾有很多合作,才確認草神被囚禁的事情。
作為一個標準的利益生物,
卡瓦賈瞬間做出了判斷。
阿扎爾要倒台了,
教令院要變天了。
想明白這一點,
這位知論派的賢者立馬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草神大人,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麼?」
卡瓦賈看似在質問,
實際是將話語權交個了納西妲。
算是賣了個好。
不過,王昊能看明白,可納西妲似乎並不懂,
政治本就不乾淨,奢望一個充滿童心的神明看懂政治上的小動作,很難的啦。
不過,納西妲卻也接過了話茬,開口道:「大賢者阿扎爾,企圖挑起雨林和沙漠之間的衝突」
稚嫩的聲音將大賢者的陰謀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納西妲說完後,
王昊也跟着開口:「以上的事情,我以璃月使者的身份確認真實,教令院大賢者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還企圖拉我們璃月下水,這點,教令院必須給出解釋。」
可能在彈幕看來,王昊和納西妲是一夥的。
但實際上,
王昊的立場依舊是璃月。
阿扎爾不是一個好東西,他一早就知道了,
會對阿扎爾出手,也是因為阿扎爾的計劃中,會把璃月牽扯進來。
而現在,王昊自然也要站在璃月的立場上,向須彌教令院要一個說法了。
聽完納西妲和王昊的話,
幾位賢者的臉色都不好看。
丟人,太丟人了。
阿扎爾怎麼想到去收買璃月使者的,
最關鍵的是,你還收買失敗了。
你失敗就算了,伱還讓草神看見了,
呸,丟人,我都關着燈。
「璃月使者請息怒,對於這件事情,我們肯定會給一個說法的。」
納菲斯先開口安撫了王昊一句,
內心也暗罵阿扎爾是個廢物,見個使者,居然見出這麼多事情來,
然後又看向了『塞塔蕾』,
「小吉祥草王大人,既然是您和璃月使者共同見證了這個事情,那這件事也不需要在做爭論力量,您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納菲斯和阿扎爾可不是什麼好朋友。
兩人的理念是衝突的。
現在阿扎爾眼看就要倒台,
他沒有直接踩一腳,已經是道德高潔了。
當然,不踩一腳的他,將處理阿扎爾的事情,交回給了納西妲。
您是草神,須彌的執政,我們聽您的。
納菲斯表達的態度,差不多就是這個了。
「沒錯,阿扎爾罪不可赦,理應由您來做出裁決。」卡瓦賈跟着說道。
納菲斯瞥了他一眼,卻也沒有開口說話。
卡瓦賈這個人,納菲斯很不喜歡。
牆頭草,說的就是他。
前兩天還跟着阿扎爾駁斥自己呢,現在又開始踩阿扎爾了。
不過,卡瓦賈終歸是賢者,是有發言權的。
他舔草神也不叫舔,叫忠誠。
「理應如此,大賢者是教令院最高級的官員,如今他出了事情,這懲罰就應該草神大人您來說。」
居勒什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在場的四個賢者,
三個都向納西妲表達了忠誠。
這很正常,
王昊一開始就說了,納西妲就是不自信而已。
提瓦特,終究也還是一個神權世界。
別看阿扎爾囚禁了納西妲,
實際上,納西妲只要『振臂一呼』,有的是人來清君側。
就像現在,
卡瓦賈本來應該和阿扎爾是一夥的,
但納西妲明確出面後,他直接就把阿扎爾給賣了。
可見神明在一個國度中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那就將阿扎爾囚禁起來吧。」
納西妲直接說道,
這也是她一開始的想法。
「就是囚禁嗎?」居勒什疑惑了一句。
納西妲看向他:「有什麼不對嗎?居勒什賢者?」
「阿扎爾意圖挑起內亂,僅僅是囚禁起來,太便宜他了,或許可以把他交給風紀官…」
居勒什正說着,
納菲斯忽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居勒什!」
「嗯?」居勒什一愣,然後看向『塞塔蕾』的臉。
果然,原本還正常的臉色,又開始出現遲疑了。
第一個命令,就被賢者質疑,納西妲又開始不自信了。
「草神大人,居勒什說的是平常的時候,如今璃月使者也在場,事當從急,您的處理沒有問題。」
納菲斯開始給納西妲找補。
納西妲露出一絲疑惑:「是嗎?」
居勒什連忙點頭:「是的,是的,您的處理沒有問題,事當從急,應該儘快完成審判。」
正說着,
長桌邊上,
一臉紫青的阿扎爾已經恢復了神智,
聽見居勒什的聲音,頓時發出冷笑,
「呵呵呵呵,看吧,就這樣一個神明,如何能帶領好須彌呢。」
「審判我一個罪人,她都下不了手,她還能幹什麼?」
「乖乖的待在淨善宮,才是你最好的結局。」
阿扎爾說道最後,已經是死死盯着『塞塔蕾』發出厲喝了。
哪怕剛才是納西妲救了他,
他也一樣厭惡納西妲,
這個弱小無能的神明,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神明。
「閉嘴,阿扎爾,你這個罪人,又有什麼資格說話。」
納西妲還沒有說話,卡瓦賈就對着阿扎爾大罵道。
「呸,卡瓦賈,你和我一起做的事情還少嗎?那些從沙漠裏拿出來了的古文字石板,你是沒有收下嗎?」
面對卡瓦賈的指控,
阿扎爾絲毫不示弱,直接就是反咬回去。
卡瓦賈作為知論派賢者,
對古代文字的喜愛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沙漠中擁有龐大的古代遺蹟。
但因為沙漠人的規矩,他很難對這些遺蹟進行考察。
於是,卡瓦賈就答應了阿扎爾對付沙漠人行動。
屬於利益勾結。
一邊,
王昊三人看着兩個賢者互咬起來,內心大呼精彩。
這須彌可比楓丹精彩多了啊。
楓丹待了將近一個月,也就是看了一場不痛不癢的審判。
而須彌呢?
才到須彌城第二天,
就直接快進到賢者互咬了,
精彩,真精彩。
三人正在看熱鬧呢,
納菲斯就黑着臉冷喝道:「夠了,卡瓦賈,不要和罪人牽扯。」
聽見他的聲音,
卡瓦賈神色微微一喜,知道自己立場已經轉變成功了。
立馬就點點頭,閉口不言了。
他也犯錯了,哪又如何,他可以是被阿扎爾蠱惑的嘛。
現在他看清了阿扎爾是一個壞人,
痛改前非,和阿扎爾劃清了界限,
他,卡瓦賈,還是好人。
對於卡瓦賈的想法,納菲斯自然是明白的,
他也不是真的不管卡瓦賈了。
而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好阿扎爾。
「阿扎爾,你也閉嘴吧,給自己留最後一點體面。」
無視卡瓦賈臉上的竊喜,納菲斯又看向了阿扎爾。
「哼,體面?你們才要體面?」
阿扎爾從地上站起身來,一臉輕鬆的拍了拍衣服,一副淡然的樣子,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吃定我了吧?」
「我告訴你們,不可能的!」淡然的神色褪去,他臉色怒火出現:「衛兵,拿下這些謀者。」
他大喊一聲,智慧宮外,立馬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
下一刻,
大量的三十人團涌了進來,
他們手持兵戈,將這片區域圍了起來。
「賢者納菲斯,居勒什,卡瓦賈勾結大賢者助理塞塔蕾意圖謀害大賢者,還出賣須彌利益給璃月,現在,我以大賢者的名義,命令你們將他們抓起來。」
阿扎爾大聲喊道。
其實,他早就恢復過來了,
之所以等到現在才起身,只是在等三十人團的到來。
作為大賢者,他可以通過虛空終端對任何一個須彌人下令。
自然也可以召集三十人團。
至於納西妲?
呵,你一副塞塔蕾的樣子,還敢說自己是草神?
那肯定是塞塔蕾這個沙漠人,想要謀害自己這個大賢者啊,
正好等把這些人抓起,自己也可以用這個理由去對付沙漠人。
阿扎爾內心已經得意的笑了。
衝進來的三十人團聽見阿扎爾的話,有些猶豫。
畢竟大賢者要抓的人,是三位賢者啊。
「阿扎爾!!!」
納菲斯發出怒吼,
他是沒有想到阿扎爾不敬神到這種程度。
居然直接否定了納西妲的存在,直接把她指認為『背叛了大賢者的助手塞塔蕾』。
比起生氣的納菲斯,
居勒什就冷靜多了。
雖然政務上,他確實不如納菲斯,可這種武力鬥爭,居勒什就比較擅長了,
這位賢者雖然現在年紀大了,
但年輕的時候,也是進過沙漠,然後帶着東西回來的猛人。
懂不懂什麼叫緘默者啊。
「我早就說過了,納菲斯,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對付阿扎爾這種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居勒什冷笑着說道。
阿扎爾撇了撇嘴:「你們幾個叛徒,現在還想言巧語嗎?趕緊束手就擒吧。」
將這些不滿自己的賢者一網打盡,
阿扎爾已經預想到自己大權獨攬的場景了。
至於剩下的兩個賢者?
因論派的伊斯坎德,已經很久沒有出面了。
而熙蔓·法羅赫扎德,也不是一個好人。
「三十人團,按照虛空的命令,逮捕這些人。」
阿扎爾大喊一聲,
虛空也同步下達了命令、
三十人團的衛兵們對視了一眼,
最後選擇了聽從虛空的命令,
手持武器向眾人包圍過來。
行秋和石傑對視一眼,身形隱隱約約圍在了王昊身邊,
須彌的軍事力量是弱,但能成為教令院衛兵的人,再弱也是有點實力的。
加上人數眾多,
如果不考慮王昊這個bug的存在,
在這種形成包圍的情況下,還真的是有些危險的。
不過,王昊依舊沒有動作,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圍的場景。
納西妲都沒有說話呢,他有什麼好着急的。
「夠了!」
在三十人團驚疑的目光中,
『背叛了大賢者的助手塞塔蕾』忽然開口,
她看向了阿扎爾,眼裏是揮之不去的失望,
「阿扎爾,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你們常說,我太沒有用了,保護不好須彌。」
「可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面對納西妲的質問,
阿扎爾面無表情:「衛兵,把這個胡言亂語的沙漠女人給我拿下。」
他不可能回答納西妲的,
因為一旦回答了,就是坐實納西妲的身份。
他必須讓納西妲用塞塔蕾的身份被抓起來。
然後,滅口。
最後看了一眼阿扎爾,
納西妲面向了逐漸逼近過來的衛兵,
「以須彌之執政,小吉祥草王的名義,衛兵,停下。」
阿扎爾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衛兵,拿下他們。」
虛空終端閃爍,
忠誠的下達了大賢者的命令。
一個是存疑的小吉祥草王。
一個是來自虛空的命令。
衛兵們沒有猶豫,繼續包圍了上來。
原因很簡單——虛空,不會錯。
「賽諾,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要等老頭子我被抓起來嗎?」
居勒什突然憤憤的大喊道。
阿扎爾會叫人,
居勒什自然也會。
而且他叫的人,可比三十人團厲害多了。
智慧宮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白髮的大風紀官帶着人走了進來。
「老師,是你說讓我多等一會的。」
賽諾一臉無語的看着自己的老師。
「我讓你等?我老糊塗了,不行嗎?」
居勒什一副暴脾氣的樣子,
「現在,趕緊把這個傢伙抓起來,我看着他頭疼。」
「咳咳,老師,不僅僅是他,還有你們,都得和我走一趟。」
賽諾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自己的老師說道。
「什麼?我也要!?」居勒什瞪大了眼睛。
賽諾點點頭:「是的,你們指控阿扎爾,而阿扎爾也指控了你們,在事情明朗前,你們都是嫌疑人。」
雖然被老師瞪着很可怕,
但賽諾還是一本正經的說着話:
「所以,你們都需要和我走一趟了。」
「哼,居勒什,你教的好弟子啊。」
阿扎爾冷笑着嘲諷了一句居勒什,然後看向賽諾,
「大風紀官賽諾,我是大賢者,你無權抓捕我。」
「抓捕?」賽諾瞥了一眼阿扎爾,「大賢者誤會了,我只是帶你們去淨善宮而已。」
作為大風紀官,
賽諾對須彌上寬下緊的法律再熟悉不過了。
真要認真辯論起來,
大賢者就是無敵的。
歷代大賢者不斷強化他們的權利,
外人很難在法理上扳倒他們。
所以,賽諾壓根就沒想着直接審判大賢者。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大賢者和三位賢者互掐。
那不正好嘛,直接去淨善宮,讓神明評判一下吧。
賽諾這個話一出,
周圍的衛兵都鬆了一口氣。
如果有解決辦法,他們也不想對賢者出手。
「大賢者,如果你是對的,我想神明肯定不會誤會你的。」
納菲斯聽懂了賽諾的意思,看了一眼『塞塔蕾』,然後也笑着開口了。
面對掌控虛空系統的大賢者,他們確實很難奪取對方的權利。
可一旦到了淨善宮,
那大家都會知道,大賢者囚禁了神明。
這些聽從虛空命令的三十人團,是聽神明的,還是聽虛空的?
果然,聽他們這麼一說,
阿扎爾的臉色直接變化:「去什麼淨善宮,我是大賢者,我說了算。」
「衛兵,快把他們抓起來,賽諾,我剝奪你大風紀官的身份,你已經不是教令院的人了,趕緊滾。」
這話,已經毫無理智了。
看戲的王昊三人對視一眼,差點沒笑出來。
這位大賢者,像是一個小丑。
果然,哪怕虛空再次下令,
衛兵們也沒有動,
領頭的三十人團隊長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賢者,不如就去淨善宮問一問草神大人吧。」
三十人團也有阿扎爾的親信,
一些被阿扎爾用虛空系統洗腦的人,他們甚至可以為了阿扎爾去攻擊草神,
但那些人都在監視淨善宮呢。
這些防衛教令院的三十人團,可不是阿扎爾的狗,
這些三十人團雖然也堅信虛空發佈的任務,但他們還是有自我思考能力的。
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大賢者好像真的不對勁。
阿扎爾瞳孔地震,內心出現一絲絕望。
他的目光瞥向對立的諸人。
特別是在王昊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都怪你,都是你!」
怨毒的聲音響起,阿扎爾惡狠狠的看着王昊。
他想不通啊。
不就是想陰一下璃月使者嗎?
怎麼就走到這個地步了呢?
對方為什麼不能按照正常的流程,哪怕拒絕自己,也應該按照流程,雙方保持體面的退場啊?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從王昊對他出手後,開始變得不對勁的。
被囚禁在淨善宮的小吉祥草王,居然可以用這種方式出現在人前。
被壓制的不敢說話的小吉祥草王,居然敢召集其他賢者反抗他。
這一切,都出乎了阿扎爾的預料。
說白了,阿扎爾這種人,將身份帶來的權勢,當成了自己的能力。
自以為自己很厲害,
實際上,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掌控他的身份。
從他想算計璃月使者就可以看出來了。
他看似很有想法,
但實際上,內心只有自己的欲望。
口口聲聲說為了須彌。
但實際上,做的都是分裂須彌的事情。
眼高手低,說的就是阿扎爾。
這種人掌握巨大權利的時候,比奸臣更可怕。
因為他又壞又蠢。
王昊之前為什麼會直接對阿扎爾出手。
因為他看出來了,
阿扎爾明明是教令院規則的制定者,可他自己都不遵守這些規則。
同樣作為『攝政』,
人家水龍王都老老實實按照規矩辦事呢。
你阿扎爾算個什麼的東西?
所以,面對這種不守規矩的人,王昊也就用規矩之外的手段來對付他了。
「嘖,敗犬的哀嚎。」
王昊不屑的說了一句,然後目光看向其他人:「作為璃月的使者,我不得不提醒各位一句,如此的鬧劇,屬實有損體面,我想,還是儘快解決的好。」
「使者說的對,在這裏繼續爭吵,多少有些不體面,賽諾,攙扶一下大賢者,我們去淨善宮。」
納菲斯直接開口說道。
然後主動走向邊上的風紀官:「老夫現在被大賢者指認為有罪,也並不能例外,請押送老夫去淨善宮吧。」
這一手主動要求押送玩的漂亮。
居勒什和卡瓦賈也立馬明白了過來,以退為進嘛,大家都會。
兩位賢者也走到風紀官面前:「也押送我們去淨善宮吧。」
三位賢者這種作態,反而顯得大賢者有些無理取鬧了呢。
阿扎爾還想要說些什麼。
賽諾一個踏步,走到他身邊,伸手一抹,摘下了阿扎爾的虛空終端。
沒有了這東西,
阿扎爾就是一個普通人類了。
哦,學識淵博,但人品不好的普通人類。
看着風紀官將大賢者和三位賢者都『抓』了起來。
周圍的三十人團面面相覷,最後讓開了道路。
賢者爭執不休,去找草神大人評判,誰也不能說不行啊。
『塞塔蕾』走到王昊身邊:「使者也一起來吧,這件事總要給璃月一個交代的。」
王昊笑着點頭:「好。」
然後對着行秋和石傑道:「你們先回去吧。」
王昊知道,接下來的交流,可能涉及更深層次的東西,
這種消息,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了,會害人的。
行秋和石傑點點頭:「好,我們在教令院門口等你。」
他們沒有說回去,而是選擇去教令院門口等王昊。
等一行人全部離開後,
『塞塔蕾』目光一滯,然後恢復了過來:「欸,使者,嗯?啊?發生什麼事情了?」
「人呢?」
她滿是茫然。
淨善宮,
是聖樹上最高的建築。
當一行人來到這裏的時候,
這裏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數十個風紀官已經控制了這裏,
阿扎爾留在這裏的人,全部被抓起來了。
賽諾對着自己的手下點點頭,然後扯着阿扎爾繼續往前走。
「走吧,草神大人已經在裏面等着你了。」
賽諾伸手一推,直接將淨善宮的大門推開,
眾人往裏面看去。
巨大的空間內,
一個球形的裝置在中心懸浮。
而裝置內部,
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注視着他們的到來。
「小吉祥草王大人,我將阿扎爾帶過來了。」
賽諾直接將阿扎爾丟在樹王冥想室前面,然後走回了自己老師身邊,
居勒什看着自己的弟子,露出欣慰的目光,
「賽諾,你居然可以想到帶大家來淨善宮對質,真是成長了啊。」
按照以前賽諾的作風,要麼揍阿扎爾一頓,要麼被阿扎爾用大賢者的身份死死壓制。
而今天,居然能想到來淨善宮這麼一個辦法,算是破了阿扎爾大賢者這個身份的光環。
賽諾被老師這樣誇獎,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不是我想的辦法。」
居勒什一愣:「不是你想的?」
賽諾點點頭:「嗯,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發給我的信息,讓我帶人到淨善宮來。」
「祂說自己無法離開淨善宮,用附體的手段,也會被阿扎爾否認。」
「所以,讓我將大家都帶到淨善宮來。」
「只有在這裏,祂才能用神明的身份壓制阿扎爾的大賢者身份。」
賽諾將小吉祥草王用『塞塔蕾』的虛空系統聯繫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邊上,王昊目光閃爍,
這位小吉祥草王,還是有些手段的嘛。
在被否認了身份後,立馬就想明白了關鍵。
沒錯,在教令院,掌控虛空系統的大賢者才是最位高權重的,
他完全可以用虛空系統發佈各種命令,最後完成顛倒黑白的事情。
只有這裏,在淨善宮裏,
面對小吉祥草王,阿扎爾的身份才不是最大的。
這種情況下,他就很難用虛空指揮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了。
畢竟,真相已經擺在眼前,
小吉祥草王說的話,就是真話。
提瓦特神權社會特有的機制了屬於是、。
另一邊,
樹王冥想室內,
納西妲目光複雜,看着阿扎爾:「你知錯了嗎?阿扎爾。」
她的眼裏還留有一分溫和,
這個時候,如果阿扎爾痛哭認錯,
他的結局也不會太慘。
可惜,阿扎爾不是這樣想的。
他抬起頭,看向樹王冥想室里的幼小神明,帶着冷笑:
「錯?呵,我只是低估了璃月使者這個瘋子,我有什麼錯?沙漠人就是寄生在我們身上的吸血蟲,我清理他們有什麼錯?錯的是你們,你們才錯了!」
說着,他的語氣愈發怨毒:「如果不是因為你那麼無能,我又怎麼會做這些事情,都是你,你弱小,沒有力量,沒有智慧,更不像大慈樹王一樣全知,一切錯誤的根源,都是你!」
「你說的對。」
讓阿扎爾意外的是,納西妲沒有反駁他,而是直接點了點頭,
「我弱小,沒有力量,智慧也不高,更不像祂那樣全知全能。」
納西妲看着阿扎爾,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才寧願被你們禁錮在這裏,可你呢?你做了什麼?」
「雨林和沙漠本該是兄弟的,如今卻…勢如血仇。」
「我不在意你怎麼看不起我,也不在意被你們囚禁。」
「可,你不應該傷害他們,他們也是須彌的子民。」
阿扎爾直接打斷了納西妲的話:「呵,那又如何?你想用這些大道理說服我嗎?別妄想了,你就是一個囚犯而已!」
他不屑的看着納西妲,以及周圍的其他人:「樹王冥想室只有歷代大賢者可以打開,一旦我出了事情,你們就對着這個將永遠被囚禁在這裏的神明膜拜吧。」
阿扎爾打出了最後一張牌,
神明的自由。
樹王冥想室,
曾經是大慈樹王的居所。
後來祂隕落,教令院從外面找回了小吉祥草王。
發現這位新神明無比孱弱後,
歷代的大賢者便將大慈樹王的居所,變成了小吉祥草王的囚牢。
以大慈樹王的技術,
如果沒有秘鑰,小吉祥草王恐怕真的要被關一輩子。
可惜,面對阿扎爾的威脅,
納西妲一點反應都沒有。
樹王冥想室,對她來說是囚禁,但又何嘗不是保護呢?
而且,對於隨時可以外出附身,甚至進入別人夢境的納西妲來說,
囚禁其實沒有那麼可怕。
不理會阿扎爾的威脅,
納西妲忽然看向了王昊:「璃月的使者,在璃月,阿扎爾這種情況,你們會怎麼處理?」
阿扎爾做的很多事情,在璃月都有不同的量刑標準。
但唯有一點。
他囚禁了自己的神明。
這點在璃月的無法想像的大罪。
刻晴質疑了一下帝君,都被人罵到閉麥。
像阿扎爾一樣囚禁神明
好吧,這種事情在璃月就不可能發生。
囚禁帝君
除非你叫胡桃,不然的話,王昊想不到有誰能做到。
但,既然納西妲問了,王昊就給她一個答案。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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