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湘聲聽到蘇希的請求時,當時整個愣住了。
他腦袋裏轉了一圈:鬥爭烈度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他當然有調動武警的權限,但是也需要向上級武警總隊進行協調,新來的武警總隊司令之前在津門干,他會貿然同意嗎?
小蘇這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我今晚一旦調動了武警部隊,如果不能取得勝利,我在東灣市的政法系統就將被徹底孤立。
同時,本地幹部也勢必對我發起強烈衝擊。
「小蘇,你先穩住局面,無論如何要相信邪不勝正的力量。我馬上向上面申請協助。」
賀湘聲掛了電話。
他深吸一口氣。
他仍在猶豫當中,他沒有將話說死。
他點燃一根煙,慢慢的抽,抽到一半的時候,他做出決定。
他想起老師紀新剛的那句話:如果有一天小蘇求到你身上來,你的官運就來了。
老師不會騙自己。
老師是省委副書記,他肯定知道更多。
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到東灣市武警部隊,讓他們迅速集結待命,準備前往東灣市鉑金會所。
然後,他打電話到省武警總隊,發起協助請求。
作為市委政法委書記,他只有間接調動的權力。
得符合程序正義。
通常來說,省武警總隊值班的領導得知這個訊息,他立即詢問發生什麼事情。
賀湘聲回答:「響槍了,公安分局局長對正在辦案的市公安局副局長蘇希開槍。」
什麼?
電話那頭頓時驚了。
蘇希這個名字讓他產生了應激反應。
昨天,新來的司令毛群峰和他私底下談話,還說要去東灣市調研,說他有個子侄在東灣市公安局,叫蘇希。事實上,這已經是毛群峰第二次和他提到這個名字。
現在,蘇希在東灣遭遇槍擊。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道:「我馬上下令。」
他叫周興。
掛完電話,他第一時間打到東灣市武警部隊,命令他們火速前往案發地點,第一個命令就是:「保護蘇希,一切聽從蘇希同志調遣。」
隨後,他猶豫了幾秒鐘,打電話給毛群峰。
毛群峰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接聽電話。當他聽到蘇希遭遇槍擊,他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
頭皮都麻了,冷汗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蘇希是老爺子一再強調,囑託給他的。
要是蘇希出了問題,我怎麼回去見周爸。
「馬上準備車輛,現場出發東灣市。告訴東灣市武警部隊,配發實彈。」
毛群峰下令道。
毛群峰這句話讓周興整個人都麻了,他意識到自己做對了決定。
掛了電話,他趕緊再次打電話到東灣市武警支隊。「20分鐘內必須抵達現場,戰士配發實彈,決不能讓蘇希同志出現任何閃失。毛群峰司令正在趕赴東灣。」
周興這番話讓東灣市武警支隊的領導頭都麻了,迅速帶隊出發。而且第一時間通知支隊長和政委,領導班子也紛紛趕赴現場。大家都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與此同時,通完電話仍不放心的賀湘聲也驅車前往鉑宮會所。
人情他已經做了,要做就做的徹底。
…
蘇希掛完電話之後,他猶豫着要不要給田豐再打一個電話。
這時,外面隱隱約約似乎傳來一些警笛聲。
郭真笑了笑,他看着蘇希,一臉的桀驁囂張:「阿sir,你猜這些警察是來幫你的,還是來幫我的?」
郭真肆無忌憚。
此前,在蘇希和黃大雄對峙的時候,他偷偷按了警報按鈕。
他確認外面的安保已經準備好,並且已經和林董聯繫。
現在警察找上門來,林董必然出手。
哪怕林家會因此大發雷霆,但總好過於自己落入警察手裏,自己這些年可沒少幫林家干髒活累活。
以林家在東灣市的地位權勢,想要弄掉這個小警察太容易了。
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慌張的打電話求救了。
求救有用嗎?
郭真鎮定了下來。
並且越發的自信。
此時,蘇希坐在他的身邊,他問郭真:「你憑什麼認為警察會幫你?」
郭真笑了,他看着蘇希:「套我的話?」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東灣的老鼠不怕貓?」
「你才是老鼠,你是過街老鼠。我們有一套自己的社會運行法則,我們這裏的發展速度很快。是你,你非要闖進來搗亂。本來…殺人兇手都要自首了,你橫插一槓,破壞規則。既然如此,規則就會懲罰你。」郭真很嚴肅的對蘇希說。
蘇希點頭,郭真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衍生出獨有的規則體系,這種規則體系你不去打破它,它能夠正常運行很多很多年,甚至在某些方面還保持高速增長。這就是為什麼後世轟轟烈烈的打黑行動,一打就挖出盤踞某地十幾二十年的黑惡勢力團伙。
他們形成了某種生態。
這種生態對社會毫無疑問是一種傷害,他們吸附在社會的方方面面,雖然從某種程度,他們也能推動經濟發展。但…造成的破壞更大。
按照既有的時間推進,郭真會在8年後被抓,然後槍斃。林家是在15年後倒台。
但是,蘇希不會讓他們順其自然的發展,然後破滅。
蘇希既然來了,就要提前剷除。
「你們違法犯罪,殺人放火,證據確鑿。憑什麼懲罰我?拿什麼懲罰我?」
郭真笑了,他笑蘇希天真:「你很快就會知道拿什麼懲罰你。小阿sir,你確實很有膽量,能力應該也不錯。但是在東灣,你得遵守東灣的規矩。」
說話間,一隊警察闖了進來。
是李孟的隊員,一共是7個人。
蘇希說,把他們帶走。
說着,蘇希將郭真提了起來,並且對他進行搜身,將他的手機等東西收好。
蘇希一行人押着五人出門,出了門,立即有一些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跟在後面,大概有20多人,走到大廳,人數更多,有上百之眾。
他們堵住了門口,也不說話。
不讓蘇希將人帶走。
蘇希走到前面:「警察辦案,讓開!」
蘇希一聲怒吼。
但是,人群紋絲不動,有很多挑釁的目光向他投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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