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琛下意識地想回頭看。
「別回頭。」沈星瑜小聲制止他,「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嗎?」
「我……」許亦琛面露為難。
他很想跟沈星瑜解釋,他和沈夢言都點破了,都翻篇了。
他已經醒悟了。
這十年來,沈夢言和他說的話,不過都是釣着他的藉口。
他對沈夢言的濾鏡都消失了,錯付的情感也收回來了。
但一想到,沈星瑜為了他的老公,那麼避嫌。
他現在要是解釋的話,會不會連普通同事都做不成了?
最終,許亦琛還是沒解釋什麼。
他只是輕輕「嗯」了聲,掩住眼底的低落。
沈星瑜微笑:「我給你們倆製造在一起機會。」
許亦琛微微挑眉,不解地看着她,不懂這話什麼意思。
沈星瑜臉色猛地一變,忽然抬手,毫無徵兆地給了他一巴掌!
許亦琛愣了愣,緩緩抬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
沈星瑜冷笑:「收起你那些廉價的愧疚,在我最需要朋友的時候,你沒有堅定地選擇我,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頂流男明星?省省吧!你自己看看網上那些評價,你自己的粉絲都夸不出你演技好!你除了有張臉你還有什麼?」
「男花瓶有什麼價值?再不沉下心來好好提升實力,你過幾年就什麼都沒有了。你甚至都沒有給我利用的價值。」
「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許亦琛眼睛酸得厲害,心裏在狂風暴雨,一股涼意瞬間襲遍全身。
其實這幾天,他已經感覺到,沈星瑜不需要他了。
但這些話由她親口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好痛。
他捂着心口,垂下眼瞼,一言不發。
沈星瑜冷笑:「疼嗎?悔嗎?愧疚嗎?」
「你活該啊。你從未珍惜過我們的友誼,你踐踏我的自尊。」
「你現在吃下的所有苦果,都是你以前自己種下的因。」
許亦琛緊咬牙關,沒底氣地搖頭。
不是的……
不是的。
他在老宅翻找遊戲機時,找到了小時候的相冊。
原來他存過她很多的照片。
他也看過她自信的笑,他去追完她愛看的動畫片,他和她有過那麼多兩小無猜的時光。
甚至他一開始接觸沈夢言的時候,都是去和她炫耀沈星瑜的。
他遠比他自己想的要在乎她。
可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的脊背控制不住地顫抖。
後面的沈夢言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了。
她跑出來,站到許亦琛身前護着他,衝着沈星瑜發火:「姐姐,你為什麼要說那麼多扎人心的話?」
「年紀小的時候,人人都會犯錯,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
「你居然還打琛哥哥,你們馬上還要拍戲,琛哥哥臉上這紅印怎麼辦?」
沈星瑜什麼也沒說,只冷哼了一聲。
她轉身往化妝間外走。
途經許亦琛身邊時,她沖他眨了眨眼。
許亦琛猛地一驚,從悲傷的情緒里慢慢回過味兒來。
他想到沈星瑜一開始說的話……「我給你們倆製造在一起機會。」
所以,她剛才說那麼多扎他心的話,還打他。
就是為了給沈夢言製造安慰他的機會?幫他們倆在一起?
她果然沒變,還和以前一樣的善良。
只是對他已沒有任何感情了。
許亦琛被這些情緒壓得喘不過氣。
沈夢言果然在這兒安慰了他好一會兒。
沈星瑜和他鬧成這樣,是她挽回這條魚的好時機。
她看他眼眶紅得厲害,淚水隨時都要決堤。
她抬頭找了一圈,想給他拿紙巾,溫柔地替他擦擦淚。
但桌子上沒有。
她又忽然看見,許亦琛掛在一旁的外套,口袋裏好像露出了紙巾的一角。
她便過去掏了一下,果然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巾。
她以為是新的,便要遞給許亦琛。
結果轉過來一看,才發現這紙巾上居然還帶着血跡。
她順手就幫他進了垃圾箱。
許亦琛臉色一沉:「撿起來!」
沈夢言嚇了一跳,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看向垃圾桶:「這麼髒,都是血……」
「……」許亦琛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索性自己俯身撿起來,又放回外套口袋。
他以前每一年生日,沈星瑜都會送他禮物。
可他從來都沒有珍惜過,要不然就隨手放,要不然就直接給別人。
他估計以後她不會再送生日禮物了。
所以他要從現在起,珍藏起她給他的每一件東西。
沈夢言站在他身後,攥緊了拳頭。
他竟然會為了一張骯髒的帶血的紙巾而沖她吼!
她有種深深的屈辱。
但比屈辱可嚴重的,是慢慢攀升的恐懼。
她開始害怕,沈星瑜真的會搶走她的一切。
先是魚塘里的魚,再是事業,再是家業……
化妝間裏的沉寂持續了許久。
直到許亦琛的助理過來喊他,說是時間到了,要開始拍了。
許亦琛又稍稍補了些妝,蓋住臉上的巴掌印,趕去現場。
……
今天要拍一大場。
大概劇情就是師尊要不顧一切地和小徒弟在一起。
全師門那些高級的長老們,都紛紛出來反對,要處罰兩個人。
他們把師尊鎖起來毆打,小徒弟怒闖天牢救師尊。
沈夢言坐在攝影機後面看着。
她今天過來,本來是想告訴導演不用替身了,她可以自己上。
但今天這戲要女主挨打、從階梯上滾下來,還要狠狠往後摔。
她當然不會這個時候上。
這種苦差事,本來就是沈星瑜這個替身應該乾的。
她在後面除了看沈星瑜挨打外,還在看一位扮演長老的演員。
他是圈子裏人品好演技好的老戲骨,是導演刷了不少人脈才請來客串的。
沈夢言認識他。
十多年前,沈正庭曾經帶她去過一個慈善晚會。
她在會上和老先生有過一面之緣,還聊得很開心。
她打算等他拍完過去打個招呼。
這場戲拍了一上午,終於結束了。
沈星瑜手肘都摔得又青又紫,額頭上也磕紅了一塊,被工作人員帶去上藥。
要是平時,沈夢言還去關心一句,維護一下自己的人設。
但今天她根本沒心思,立馬朝着那個老戲骨走去:「袁叔叔。」
袁謙腳步一頓,回頭看去,仔細辨認了一下,也笑了笑:「夢言啊。」
沈夢言受寵若驚:「袁叔叔記性真好,居然還記得我。」
袁謙點頭:「當然記得你了,娛樂圈裏,你這種十歲出頭就能寫劇本的天才少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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