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林大人,此卷宗我們應龍衛中沒有收錄,應該還是那個原因,家醜!」
張承回答道。
「楊蒙犯案之後,幾乎就成了六扇門的禁忌,誰要是談論,就相當於是打六扇門的臉,想必林大人您也知道,一個金牌捕頭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而像楊蒙這種戰功赫赫的老資格,只待修為一到,必是板上釘釘的准神捕!再加上其又是直接隸屬於六扇門,所以此事的影響乃是極為惡劣的!」
「不過林大人也不必多心,此案肯定是鐵案,不會出差錯的。」
張承肯定的道。
「你為何如此肯定?」
胡不歸問。
「只因為辦理此案的人,乃是大名鼎鼎的瘸腿鐵面——郝淵之!且此案大理寺也覆核過,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了,如果大人一定要調出此案卷宗,卑職就立刻上報,相信六扇門那邊再不情願,也還是會拿出來的。」
張承解釋,不過臉上頗有忌憚。
儘管應龍衛有監察百官之權,可卻依舊不願得罪郝淵之。
只因為,此人是個沒有污點,能力極強,認死理,而且還不怕死的硬骨頭。
「不必了,既然是郝淵之辦的案子,九成九不會有問題。」
林榮擺了擺手道。
而胡不歸三人,卻是面色有點古怪,同時有點為林榮擔憂。
郝淵之這個名字,上次還是在王公公的嘴裏出現過。
告知林榮,一定要小心此人。
而此人的大名,相信整個大武,也是無人不知。
郝淵之,自幼苦讀二十七載,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不同於一般士子的是,其所學覆蓋面極廣,終於二十八年前高中進士。
只可惜,此人左腳先天殘疾,殿試之時,因為體貌不端的原因,被老皇帝把排名從一甲劃到了二甲之列。
從翰林院到刑部後,二十年的時間,他就一路做到了刑部郎中的位置。
要知道,這可是六部官員,其意義不是地方官能比的。
並且,對於這個世界之人的壽命而言,二十多年就爬到這個位置,速度已經很快了。
而此人聲名如此之盛,全是由於其剛正不阿,以及在刑獄之道上的卓越建樹。
光是栽在此人手下的達官貴人,就早已過百,其中有七八個,還是皇親國戚。
也正是因此,老皇帝對其極為的看重。
此人將來接任刑部尚書的位置,都是極有可能的。
胡不歸三人有點想不通,此人為何要跟林榮不對付。
而林榮卻是對此心知肚明。
他的官位太另類了,不符合大武官制與禮制。
而老皇帝下旨給他賜官之前,肯定是要做一些提前安排,所以朝中官員肯定是早就知曉的。
要知道,大武朝堂乃是文武分治的。
文官負責決策,武官負責執行。
一切武力行為,都是朝堂政治的延伸
而應龍衛,更是一個皇權武力部門,將皇權部門的人安插進朝堂,這就等於是皇權入侵官權,說是胡作非為有點過分,但開此先河,肯定是弊病頗多
像郝淵之這種剛正不阿之人,必定會看不過眼,所以肯定已經在朝堂上,對此發起過多次攻訐了。
而那些攻訐,也註定是沒有半點作用。
畢竟聖旨都下來了。
那麼接下來,對方為了維護禮制與官制,就只能從他身上找毛病開刀。
不過,他對此根本就不在乎。
反而是你越是攻訐,我就越開心,早點將我踢出天都,我還得感謝你十八代祖宗!
「那對母女的身份,已經核實了嗎?」
林榮又問。
「這,林大人,上面回復正在查。」
張承回答道。
「呵呵,還真是有意思啊,若說大武出現幾個武力高強的人身份不明,那也就罷了,這一對母女,本事還真是有點大啊!」
林榮譏諷一笑。
越是如此,就越是能說明,此事問題不小。
「就先這樣吧。」
林榮點了點頭,就讓張承繼續出去忙活了。
又等了兩天,小雀兒終於回來了。
「老大,丹藥!」
小雀兒理直氣壯的展開一隻翅膀,道。
「給你!」
林榮取出一把先天丹,放在了桌上。
小雀兒一一吞咽下去,這才道,「那三個人進入了天都,刑部郎中郝淵之的府邸,我沒敢跟進去,所以就知道這麼多了。」
「什麼?!」
林榮不由面色狂變。
這個消息,讓他腦袋都有點懵。
竟然是郝淵之的人,犯下的這種事?
「這怎麼可能!小雀兒,你確定沒有看錯?!」
胡不歸三人連忙問。
「大門上寫着郝府,我又不是不識字!更何況路上還有人談論,那就是赫赫有名的,瘸腿鐵面郝淵之的家」
小雀兒白眼一翻,直接鑽進了林榮的袖子。
「調郝淵之的生平詳細資料。」
林榮道。
這些東西應龍衛裏面就有,而且還是普天之下最齊全的。
「郝淵之,湖州曲縣人士,還有一個弟弟郝博之,自郝淵之入朝為官以來,因為一板一眼的執行律法,不論是誰,律法之下絕不容情,因此得罪了太多人,導致家裏被常年針對」
「弟弟趕考途中失蹤,四年前老母親病故,三年前,上門女婿突染惡疾病逝,頭七之時,燃燒的紙錢被風揚起,引發家中大火,女兒與孫女無有依靠,只好前往天都投靠父親,結果又是失蹤」
看完這些資料後,胡不歸三人感慨不已。
郝淵之家裏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極其的值得推敲。
為了維護律法尊嚴,郝淵之承受的實在是太多了。
並且資料上還寫明了,郝淵之之妻早亡,他後來雖然高中並在朝為官,媒人把家門檻都踩平了,但其卻是一直沒有再娶,至今孤獨一人。
看那樣子,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不願再給自己留下軟肋,要跟那些違反律法之輩血拼到底!
着實值得人尊敬。
「我明白了,那對母女,當是郝淵之的仇敵親屬,郝淵之無法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收拾他們,逼不得已才做下如此惡行。」
胡不歸懇求道,「一定是這樣的,林大人,以暴制暴雖然不妥,但也有情可原,卑職斗膽,此事到此為止吧!那三人,完全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事情,才進入了郝淵之的家」
「哼,凌辱婦女,如此惡行,禽獸不如,簡直就該天誅地滅!有此一點,此案就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王成冷聲反駁,隨後又看向劉暉,「老劉,你說句話,是不是這麼個理?!」
「我全聽林大人的。」
結果劉輝壓根兒不參與爭論。
「林大人,您就說,我老胡說的有沒有道理吧!就算那三人就是郝淵之的人,那等惡行,也完全可能是其私自為之,郝淵之完全有理由不知情!」
胡不歸看着林榮,「不論如何,要說這麼一個鐵骨錚錚的好官,會指使門客干出這種事,打死我都不信。」
「你們吵吵個什麼?拿着猜想當結論,也幸虧這裏沒有外人,否則的話,本官還真丟不起這個人!」
林榮白了兩人一眼,起身一拍桌子,「走,去曲縣看看。」
「林大人稍等」
劉暉連忙拉住他的手臂,「林大人,聖旨上可是說了,讓我們趕往天都赴任,不得有誤啊,咱們已經耽擱了好幾天了」
作為下屬和心腹,做出必要的提醒,乃是他的本分。
「聖旨上還說了,讓本官查察天下一切大案,本官正是在奉旨行事,怎麼,有問題?」
林榮瞥了他一眼。
「林大人,卑職知道您不願去天都,但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陛下肯定會不高興的。」
劉暉滿臉糾結,繼續提醒。
「要的就是他不高興!」
林榮不屑一哼,直接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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