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麼,小烈?」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褐膚青年的臉頰,端木炎陽眯起那雙琉璃色眸子輕聲問道。
「不疼。」戰烈如實回答說道。身為一名燃魂密衛,在面對小主人的時候他必須保持絕對的忠心與坦誠。
更何況今日裏陳督主對他的打罵羞辱青年早已經習以為常,倒不如說與炎陽公主的相處才讓戰烈有些不太適應。
伸出指肚按揉着青年微紅泛腫的臉龐,端木炎陽輕輕嘆了口氣道:「都與那陳鐸說了你是我的東西,那老傢伙怎麼還是這般粗魯無禮。」
被端木炎陽按在椅子上的戰烈低下腦袋,似乎不想探聽小主人對於陳督主的抱怨。
伸手勾起青年的下頜,端木炎陽居高臨下地望着青年那雙深褐色瞳眸笑着開口問道:「小烈,若是有一日我讓你動手殺掉陳鐸,你去也不去?」
似乎沒料到面前的炎陽公主竟然會說出此等驚世駭俗的話語,戰烈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旋即重新變得堅定。
「屬下自當領命。」褐膚青年抬頭望着烈陽公主的那雙美麗眸子沉聲回答說道。
「很好。」明明是一頭短髮,卻在鬢角處特意留長的端木烈陽勾起嘴角,再度上前提起膝蓋壓在戰烈雙腿之上,身形更高几分之後伸出雙手覆在青年的脖頸之上,十指發力向內合攏。
「若是我要你死呢?」跪坐在青年腿上,端木炎陽雙手死死卡住對方的脖子,一張精緻臉蛋卻下移貼近戰烈的面龐笑吟吟開口問道。
窒息感逐漸在體內蔓延擴散,面色漸漸化作鐵青的戰烈依舊身形筆挺的坐在木椅子上,即便視線都有些恍惚起來,這具千錘百鍊過的身體依舊沒有遵循求生本能將身上的少女一把推開。
「願......為公主效死......」
掙扎着吐出一句話來,極度缺氧的情況之下褐膚青年只覺四周圍的景色已經開始模糊扭曲,可不知為何,自己面前的那雙琉璃色眸子卻越發明亮燦爛。
望着身下青年已經開始擴散的瞳孔與嘴角流出的口水,赤發少女勾起唇角笑了笑,終於在戰烈失去意識的前一瞬里鬆開雙手。
得到喘息的戰烈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漲紅髮紫的臉龐也逐漸恢復原本的深褐顏色。
青年脖頸之上十道纖細指痕極其明顯,宛若紫羅藤般纏繞交織在深褐色的肌膚之上,莫名生出一種妖艷詭異的美感。
將手掌下移覆蓋在褐膚青年的胸膛之上,赤發少女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那顆年輕心臟劇烈跳動,再度望着戰烈重新聚焦的那雙眼眸笑着低聲問道:「若我讓你去殺大皇兄呢?」
這一次的戰烈再沒有半分猶豫,回應着端木炎陽的含笑目光忠誠說道:「屬下萬死不辭。」
五指指尖再度發力,赤發少女撕扯開褐膚青年的上身衣衫,用燃起火焰的手指在戰烈的心口處烙下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印記。
血肉焦燃的「嗤嗤」聲不絕於耳,褐膚青年卻不躲不閃穩如泰山,挺起胸膛任由少女施為。
「目前為止,你的回答都讓我很是滿意。」熄滅指尖火焰,端木炎陽望着青年心口處仍有青煙繚繞的黑玫瑰圖案點了點頭。「接下來便是最後一個問題。」
「你到底是我的東西,還是父皇的東西?」伸手勾住戰烈的脖頸,端木炎陽俯下身來用額頭抵住青年的額頭笑着詢問道。
少女臉上綻放的笑容宛若一朵嬌艷盛開的玫瑰,比起青年胸膛烙印下的那一朵更加叫人慾罷不能。
「我是主人的東西。」
對着那一雙琉璃火焰般熊熊燃燒的美麗瞳眸再度起誓,自這一刻起戰烈知道面前的少女不再是自己的小主人。
而那位執掌所有燃魂衛的煌國國君,也已不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很好。」端木炎陽臉上的笑容更加肆意絢爛,抬手施展一道秘法玄通按在戰烈的心口。
褐膚青年只覺胸口處的焦黑燒傷開始快速結痂痊癒,而當那一層死皮血痂被少女揭開之後,一朵黑玫瑰刺青出現在自己恢復如初的心口之上。
「聽說武朝之中時隔多年再次出現了一尊武神軀,想必接下來陳鐸與大皇兄他們的注意力都該被其吸引。現如今在這座天霖王都之內,你我已經再無約束。」
從青年腿上輕盈躍下,端木炎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笑着說道:「大皇兄與那女人謹慎提防了我整整一十九年,到最後不也鞭長莫及百密一疏?」
安靜地坐在椅上聽着面前短髮少女隨意說出口的大逆言論,戰烈的目光要比往日裏更加深邃堅定。
現如今的他已經不光是一位秘密效忠於煌國皇室的燃魂暗衛,在這一層身份之上,他更是面前炎陽公主的死侍忠僕。
只要主人開口,縱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戰烈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邁步上前。
「在我參加春試大比的時候,你去替我秘密辦些事情,不要叫陳督主與大皇兄的其他眼線知曉。」少女轉頭望着安靜如木雕的褐膚青年吩咐說道。
「是。」戰烈頷首領命,又見炎陽公主望來的目光中露出一絲狡黠笑意。
「脫了衣衫,進來侍浴。」
丟下八個字後,端木炎陽率先走進客房最里側的浴室之內,不多時後戰烈便聽到從內傳出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響。
主人的命令讓褐膚青年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脫掉了那件被端木烈陽親手撕毀燒爛的襯衣,赤着上身走進那間充滿玫瑰花香的潮濕浴房。
......
......
「顧師叔,珞珈王朝再遞拜帖登門求見。」獨孤雲走進房內與躺椅上閉目養神的彩衣少女開口說道。
「玄通人呢?」顧酒衣睜開眼睛望着紫衣女子問道,獨孤雲將拜帖遞過去後嘆了口氣道:「我從昨日裏就沒見到過玄通師兄。」
「這傢伙為了偷懶竟然敢玩消失!雲兒你先去與珞珈使者談正事,我去將那小子抓回來!」顧酒衣從躺椅上一躍而起兩眼放光開口說道。
「可......」獨孤雲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彩衣少女抬手丟過來一枚山形令牌,其正面銘刻有龍飛鳳舞的「傾劍山」三個大字,背後則是雕了一柄斜沒山體的古樸長劍。
「現在山門在天霖的話事人就是雲兒你了,多處理宗派俗務當做鍛煉也有好處。」拍了拍紫衣女子的肩膀,顧酒衣一臉認真表情與獨孤雲叮囑說道。
手中那枚「傾劍令」還沒抓穩,獨孤雲便見顧師叔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見,已經跑出門去溜之大吉。
「......」
滿頭黑線的紫衣女子最終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將令牌別在腰間之後走出門去接待來自珞珈王朝的使者。
每一座山上宗門都會免不了與山下世俗王朝產生交集,畢竟山上仙人們也並非完全不食人間煙火,新生血液與修行耗材都要從各個王朝之中尋覓取。人家紫竹海與天威點將台對於登門拜訪的王朝勢力都頗為重視,唯獨自家顧師叔卻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見面,想方設法將洽談合作的任務推給自己與玄通師兄。
天霖王都之中的那位恭親王曾想要宴請顧酒衣來為此前自家密衛在黑水城的冒犯賠禮道歉,可彩衣少女仍舊大手一揮把李玄通推了出去。
先前聽到那座「第十寺」開廟典儀延後的消息時各方勢力都驚訝無比,唯獨自家師叔開心不已,慶幸自己等人又可以在這座繁華城市之中多待上好一陣了。
或許對於顧師叔來說,這一趟下山前來見禮根本就不是什麼宗派任務,而是一次公費旅遊的大好機會罷了......
既然清閒被顧酒衣得去,忙碌自然便落在了李玄通與獨孤雲頭上。
這幾日裏忙於處理與幾家王朝的礦石交易約定,獨孤雲連這一次的春試大比海選戰都沒時間去看。
不過紫衣女子也聽說了在那庚子區內出了一對極其有名的少年男女,其中那雪衣少年據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睡了好久,依靠着另一位覺醒武神軀的紅髮少女才晉級正賽之中......
「等到這次的談判結束,我也得學玄通師兄那樣消失一兩天了。」抱着一沓檔案契書走向珞珈使者等候的房間,獨孤雲面上神色重新恢復認真嚴肅,卻是在心底暗自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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