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駿話里的意思,是不是要拿古江口深水港這事做文章?」朱禕琳看着溫駿與孫菲菲揚長而去,皺着秀眉說道,「他們應該早就盯上這個項目了……」
「真他媽掃興!」蕭良罵了一句,拍拍屁股站起來嘆氣道,「難得放鬆跑跑步,遇到這兩喪門星,咱們回去吧。」
蕭良與二女走回到住處,看到屋裏多出一台電熱油汀取暖器,也不知道張斐麗吩咐的,還是何紅特意提前幫他準備的?
不過,蕭良看到保溫式電水壺已經蓄滿水加熱保溫中,心知應該是張斐麗打電話告訴何紅他今天返回東洲,何紅提前將這一切做好了,準備他回來住。
將電熱油汀取暖器插電打開,空間不大的客廳很快就暖和起來。
朱禕琳與胡婕坐在沙發上,拿他的筆記本電腦看碟。
蕭良還是習慣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看材料,這樣胡婕切的水果盤,三個人都能夠得到;唯一叫蕭良不爽的,就是朱禕琳、胡婕兩女,伸手到茶台前拿水果,都會把他的肩膀當支撐,都懶得挪一下身子。
在鼓勵唐國斌、曹啟華做私募型投資公司,並慫恿許建強加入他們,公開給葉曉華塑造「學堂街股神」的人設,爭奪東洲的牛市搬家資金,蕭良就沒有再將沈君鵬、孫仰軍這些人視作對他,視作對東洲的威脅。
另一方面,蕭良希望南亭實業以及蝸巢科技的團隊能在產業及技術發展的道路走得更遠,不要隨意分散注意力。
蕭良同時也不希望自己留下操縱股價的污點,將來有可能會影響到南亭實業、蝸巢科技的上市。
因此,他既沒有成立專門的部門,也沒有精力再專門去盯住沈君鵬這些人在股市裏的一舉一動。
不過,馮薇玲、肖瑞很顯然還不想放過他們。
馮薇玲交給他的這份材料還是比較詳細的掌握到,七月份以來,僅融金一家,在秣陵、徐海等地籌集資金就有較大規模的增漲。
目前融金掌握的資本規模,包括自有資金、投資人參與進來的籌資,以及這段時間的豐厚盈利,已經超過十億。
由於國華投資的強力分流,星海的團隊可能顯得更「專業」一點,操作風格更凌厲一聲,但在東洲發展要遜色於國華投資。
星海自有資金加上這段時間的籌資,約在一億五千萬左右,這段時間盈利也相當豐厚,大約擴張到四億。
袁桐、朱金奇以及何雲劍聯合掌握的越江控股,可以說是這段時間東洲證券圈的一個「異數」,但實際也是江洲集團這些年犯罪所得的髒錢,借牛市進行瘋狂的轉移、洗白。
越江控股掌控的隱蔽賬戶,前後兩次大規模轉入總計超過一億五千萬的資金。
馮薇玲手下剛組建的團隊,估算越江控股所掌握的這些隱蔽賬戶,目前略有虧損或持平,但越江控股的公司賬戶,通過借貸融資擴大操作資金規模,加上近四個月來風格狂放的暴力拉升,目前控制的淨資金規模已經擴大到三億。
融金、星海以及越江,明里暗裏在證券市場直接控制的資金規模(含持有股票),總計已經超過二十億。
在九六年的當下,已經是極其恐怖的一個數字了。
當然,如此規模的資本,還是要仔細分辨哪些是沈君鵬、孫仰軍、袁桐、何雲劍等人的自有資金,哪些是投資人參與籌資的本金與紅利。
後者則將是他們「養股」資本局崩塌前的催化劑、奪命索。
七月份往後,馮薇玲也注意到融金、星海以及越江三家的資金開始大規模往天海精工、華宇裝備、華工股份三支股票上集中;也是得益於這三支股票這段時間的大幅上漲,三家賬面盈利才相當好看。
馮薇玲工作做的還是比較細的,單三家上市公司的資料都是厚厚一疊。
天海精工是從秣陵第一機床廠改制而來。
說來也巧,這是他外公早年工作的單位,只是他跟外公一家來往不熱切,對第一機床廠的情況也不熟悉。
作為秣陵市最早上市,並得到高新技術企業評定的企業,天海精工雖然在國內龍門機床(具有門式框架和臥式長床身的機床)領域長期穩居前三,技術實力也算得上雄厚,但作為老牌國企,經營機制僵化,管理層不夠穩定,已經連續三年發生虧損。
在這輪牛市啟動之前,天海精工的市值一度跌破八億,但到十一月底,市值卻暴漲到四十億以上。
馮薇玲手下的團隊,估算融金、星海以及越江,在天海精工的股票上,大約集中了約四五億的資金(含浮盈),約佔流通股的四五分之一,大約三四千萬股的樣子。
天海精工作為在滬深交易所成立之前,就試點公開發行股票的大型國有企業,增發過三次新股,目前非流通法人股與流通股大約一比一的比例,總股本高達三億股。
而另外兩支重倉的股票,業績較為穩定,三家從七月份往後集中了更多的資金,將這兩支股票漲幅拉得更為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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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良走到角櫃前,拿起座機,撥通馮薇玲的電話:「材料我看過了。你穿得漂亮一點、性感一點,到我這裏來。」
「什麼事情,要人打扮漂亮一點,這麼晚過來找你?是不是要我們走開,不礙你的好事?」朱禕琳瞪大美眸,盯住蕭良問道。
「我剛回東洲,都這麼晚了,還要談工作,」蕭良叫苦道,「馮薇玲不穿漂亮一點,性感一點,我一會兒不得哈欠連天?」
蕭良坐回到沙發前,將材料遞給朱禕琳,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一天天都是些破事,我只想好好的做研究,天下之大,怎麼就容不下我一張安靜的書桌啊?還他媽初一、十五,我今天給他們埋顆美人雷進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馮薇玲敲門而進。
漂亮自是漂亮,素麵朝天也不減顏色;性感就未必了。
馮薇玲回到家裏剛準備洗澡休息,倉促間穿了一身毛絨絨,將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睡衣,直接趕了過來。
「我不是說穿漂亮一點,性感一點嗎?」蕭良嫌棄的打量馮薇玲兩眼,問道。
馮薇玲朝客廳里二女招了招手,說道:「我都穿睡衣上門了,還要怎麼性感法?」
蕭良示意馮薇玲自己坐客廳里去,給自己跟馮薇玲各沖了一杯咖啡,端回到沙發前坐下。
蕭良將文件袋交還給馮薇玲,說道:「他們這次的目標就是天海精工!」
「天海精工三年連續虧損,你是說他們要拿天海精工,玩你所說的養股資本局?」馮薇玲問道。
「對的,沒人打草驚蛇的話,他們九成九就會在天海精工上,複製徐海科工的操作,而且很快會實施!」蕭良說道。
「這次牛市行情這麼火爆,他們的團隊也很專業,目前就他們的自身資金以及代客理財的紅利提成,總計能攬獲六七個億的淨收益,更不要說現在大家都預測接下來應該還將有一波比較大的漲幅了,」
馮薇玲瞅着蕭良藏在夜色里也給人明亮之感的眼睛,疑惑的問道,
「他們還會急着冒險在天海精工上玩資本局嗎?」
「你覺得冒險,但對他們來說,卻是『十拿九穩』的老本行;也許這也是他們自以為專業的地方,對接下來的調整跟上漲,有相當自信的預測吧……」
蕭良說道,
「再一個,他們目前的賬面浮盈看上去是高,但這三支股票的高漲幅,是他們自己集中資金硬拉上去的,不是坐別人的轎子。這種明顯是有莊家拿資金堆積起來的股票,哪怕在牛市里,其他莊家資金是不會輕易進的。他們想撤退,想要將盈利收入囊中,必然會引起股價大幅度的回撤,從而大幅削減他們的實際盈利。」
馮薇玲手下可能招攬了幾名操盤手、分析員,但馮薇玲現在招攬人手,首先確保的是能控制得住,也不可能找唐國斌、曹啟華這樣的老手。
而馮薇玲即便自身對財務相當精通,但做莊這件事,現在還沒有到信息浪潮漫灌的互聯網時代,馮薇玲還真未必了解多少。
蕭良就他了解一些淺陋但在這個年代還算夠用的知識,耐心跟馮薇玲解釋莊家操縱股價與普通股民、投資機構乃至資深股民炒股,有着怎樣的一些區別:
「……牛市當頭,很多股票已經累積到極為恐怖的漲幅,但對於操縱這些股票的莊家而言,當然不可能從頭到尾吃到所有的漲幅。」
「……通常僅有底部建倉以及頭部出貨的這部分資金能吃到全部的漲幅,而中間負責拉升、吸引其他散戶以及投資機構或莊家進入的資金,以及開始出貨後,趁着股價回撤,負責掩護的資金,顯然沒有辦法吃到多少漲幅。」
「……國內目前還沒有一隻公募基金髮行,更沒有像歐美形成龐大的公募基金市場,莊家也就沒有辦法肆無忌憚買通一些沒有節操的公募基金經理,用公募基金里的資金高位接盤他們坐莊的股票,掩護他們撤退。」
「……總之在國內,目前他們拉高一支股票之後,想撤出還是有一些難度。很多時候資金不充足,更多是幾家聯合起來操縱,卻還要隨時提防着同伴下黑手。」
「……說實話啊,瘋牛行情除了更為容易籌集資金外,並不會給莊家帶來操作上的便利,甚至大部分莊家還很厭惡瘋牛行情。牛市來臨之時,他們的預測不會比資深股民更早或者更精準,甚至有可能更為遲鈍。畢竟莊家並不是靠判斷市場行情、研究產業經濟吃飯;他們是靠大資金操縱股價牟利——這導致在牛市起動之初,莊家總是習慣性的將資金堆到個別目標股票上,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在底部建倉,可能剛買一點,就只能眼睜睜看着股價被大量狂熱的散戶買漲上去。中間也沒有辦法玩震倉操作,只能被迫跟着其他散戶一樣追漲,一旦遇到波動,或者不利的政策壓制,散戶逃得比他們還快……」
「……總之,瘋牛行情,莊家都會深深感受到操作的困難,他們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
這些知識點,其實唐國斌、曹啟華他們更為專業,蕭良也只了解一個大概,不過他又不玩操作,跟馮薇玲吹牛逼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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