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南的雨還在下,稀稀落落得打落在阿嵐的臉上,胳膊上,還有他那顫抖的骨刃上,他那一直給人一種痞壞的感覺的臉上竟出現一絲絲的憂傷和無助感,伴隨着雨滴從臉上的滑落,阿牛看不過去了,走過去拍了拍阿嵐的肩膀,回頭看向狸和獾低聲說道:「你們滿意了嗎?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你們還想要他怎樣,在傷口上撒鹽?」
狸看着他們這樣,嘆了口氣,給獾使了一個眼色,說道:「走吧,我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
說完一臉嚴肅的看向了阿嵐和阿牛緩緩地說道:「他們要來了!你們應該知道的,就算你們之前不知道,我現在也告訴你們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獾猶豫的看了看阿嵐和阿牛又回頭看了看狸說道:「可是.....」
還沒等獾說完,狸已經打開了油紙傘向後走去,獾最後看了阿嵐一眼,嘆了口氣,跟上了狸離開了。
阿牛看着那一抹紅色的油紙傘最終消失在江南的煙雨中,幽幽的說道:「你還是忘不了過去是嗎?」
阿嵐搖了搖頭,伴隨着咔擦咔擦的骨骼變化聲將自己的骨刃收回了體內。
說道:「我是怕自己忘記過去,我們本就是天生的怪胎,『骨骼異變撕裂症』我的骨骼甚至比我的四肢還要靈活,可就算這樣,我們也都是異類,我們本來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做事,可他們都在我們眼前被那些黑影們,那些自稱為審判者的人們帶走亦或是屠殺掉,但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也曾經認為我只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可以了,我認為的正義一定必勝,我也這麼去做了!可煙雨江南那一戰我以為是終點,沒想到居然是起點?!」
阿嵐聲嘶力竭的叫喊道:「可到最後呢?沒人覺得我們是對的,異類就是異類,不被眾人所接受的就是錯的,我們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的存在!」
阿牛拖住阿嵐的肩膀,將他從地上帶了起來,說道:「兄弟,嵐,聽着,沒人會是全對的,更沒人會是全部錯誤的,這世上沒人天生就是異類,我們只是和他們不一樣,但我們一樣有權利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阿嵐搖了搖肩膀,擺開了阿牛錮着自己肩膀的手說道:「牛,你沒被他們審判過,你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我們若是去反抗。你才能知道在他們面前我們有多麼的不堪一擊!我們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阿牛看着已經近乎崩潰的阿嵐搖了搖頭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雨還在下,江南的煙雨,在青山流水間醉了往來的風。孤獨和憂傷靜靜滑過,在人生的深處,,在我們的心中,迷濛成漫天的煙雨,潑灑出整個江南的水墨丹青。
阿嵐此刻好似南唐後主的李煜!
閒夢遠,南國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淥,滿城飛絮輥輕塵。忙殺看花人!
閒夢遠,南國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遙遠的北方,一名黑衣蒙面男子眯着的眼睛終於張開,嘆息道:「這個鬼手蜥,做個才子真絕佳,可惜薄命逞英雄!」
南蘭陵關南門外,一輛黑蛇邁巴赫猶如黑色閃電一樣從門外駛過,車內一名男子在駕駛,另一名紅衣女子坐在副駕駛上,手裏捏着一根女士香煙,嘴裏吐了一口煙圈,說道:「我們人啊,本就是懦弱的生物,一直被恐懼和世俗所支配,究其一生想要活到人生的巔峰,可到最後來卻還是被世俗和權勢所擊倒。」
開車的男子轉頭看向紅衣女人,看着她一邊吐着煙圈,一邊惆悵着的樣子,嘆了口氣卻又帶着疑惑的說道:「教官,為什麼我們還留着他們。」
紅衣女人吸了一口香煙,說道:「獾,你不該衝動的,你這樣遲早會壞了大事,他們的能力不容小視,況且我們和他們是同一類人,先生說過,同類不殺同類。」
獾眯着眼睛說道:「可他們不做我們夥伴,,他們既然不想做夥伴,那就應該是敵人!」
紅衣女子媚眼一轉,說道:「不,獾,不能這麼想,他們也許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同伴,但他們一定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他們會守護那座城池的,那裏是他們的信仰。也是最後的底線。」
獾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他們只有兩個人,黑影們會把他們侵蝕的連渣都不剩的!他們守不住這最後的底線的。」
狸伸出自己玉手將秀髮抹入耳後,她的秀絲隨着黑蛇邁巴赫的疾馳,隨風飄擺,秀髮的香氣向獾飄來,讓人覺得心神不寧,接着幽幽的說道:「沒人能殺掉他們的,鬼手蜥和血牛的名聲你應該早就聽說過,他們可不是好惹的,他們雖說不是攻擊性最強的,可他們的自愈都甚至在你之上,還有着他們那無人能匹敵的保命能力!我覺的除了先生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殺掉魔術手鬼手蜥嵐。」
獾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可他們卻還是沒有能力保住江南的那座南蘭陵小城,他們不能守住那些孩子的秘密,對嗎?狸教官?他們終究只有兩個人。」
狸點了點,說道:「那個狂血之牛還好,他不是我們的人,他沒接觸審判者們,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沒接觸過那份恐懼,他可以全力迎戰,我擔心的是蜥,他從那裏逃出來的,他見識過黑影們的審判,他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戰友,他的夥伴,他的家人,被解剖,被屠殺至盡!」
獾轉頭啐了一口說道:「切,懦弱之徒!若是我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我會更加暴怒,更會想奮起反抗的!」
狸轉身瞪了他一眼,這簡簡單單的一眼,讓獾瞬間汗毛倒起了起來,狸接着說道:「沒人可以說他懦弱,他自那時以後,前前後後組織了十幾次反擊在兩個月內!」
獾一怔,轉頭看向狸,狸接着說道:「對,就是你想的這樣,在這兩個月內,蜥他眼睜睜的見證了十幾次戰友的死去,同時,他也死了十幾次!」
獾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忘懷。
狸看着自己的學生,陷入了迷茫,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每個人成的過程,你終究會明白的,走吧,我們還得再去找其他人,時間不多了,黑影們馬上要來了。」
獾問道:「那,教官,你也經歷了這個過程嗎?」
狸轉頭將頭別了過去,在月色的映耀下,狸的俏臉微紅,說道:「我啊,我還在經歷這個過程呢!」
獾回頭望了望這座南蘭陵小城,終究一句話沒說,腳下油門踩下,車子像閃電一樣消失在黑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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