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京師 第57章黃金劫（4）

    問，問什麼問，這還用問嗎？

    隋先生朝鬥成一團的人群撇了一眼，又指了指那戴着青簪的人，道：

    「這不都是和你一夥的嗎？這還用問？非得他們喊一嗓子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麼？」

    舒窈也看了一眼那邊，那些偽裝成商販的虎賁營將士們果然非同一般，戰鬥力極強，將青山派的人都壓制住了，要不是這邊人多，此刻已經打到了他們這裏。

    她上前拉了一把隋先生，道：

    「綠倚夢的藥效馬上就出來了，師父，咱們往旁邊去說話吧！」

    隋先生老大不願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但還是跟着舒窈往林子裏面點去了。

    小球邊走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舒窈，在心裏嘖嘖稱奇，這師姐的易容術真真是厲害，竟然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個女孩子了。

    到了林子裏，舒窈就將這批黃金的來歷跟隋先生講了，又將江南和北境急需銀子的事說了，隋先生才知道她劫這趟道的用意。

    只是太過於驚異她怎麼在短短時間內變化這樣大，又是怎麼和青山派扯上了關係。

    那邊的打鬥漸漸停了下來，沒了聲息，舒窈來不及給隋先生解釋那麼多，先過去指着青山派的眾人怎麼擺怎麼排。

    原來這綠倚夢其實是一味讓人產生幻覺、忘記一段過往的藥物。舒窈要做的就是讓這些虎賁營的人都認為從他們一開始押送黃金開始，從來沒有遇到過異常。

    而壓在棉包下面的那些黃金，則在現在，會被換成鍍金的鉛塊。

    他們醒來後一切如常，可以繼續行路，也想不起來遇到過什麼樣的人。至於那之前就倒下的幾人，其實也並沒有死，不過是中了些毒，睡過一覺後自會行動自如。

    今日的意外則是隋先生的出現，她還真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那些人解了毒再說。

    青山派的人在周圍點了火堆，搭了帳篷，一副夜間露營的樣子，還貼心地將拉車的馬都餵飽了。接着就開始撬開車底搬運黃金。

    這時候，舒窈才又到隋先生身邊，隋先生瞪着兩眼，想看又裝作不看的樣子，十分搞笑。舒窈就長長作了一揖，道：

    「徒兒給師父賠罪，一不該擅自做出這種江湖大忌的毒藥綠倚夢，二不該幹這種山匪才做的事！」

    隋先生翹着那一撮小鬍子，傲氣地哼一聲，到底更在意他的女徒弟，舒窈又賠了幾句不是，他不消幾下也就不再生氣了。

    青鳥已經走了，這裏只剩下隋先生和舒窈、小球，隋先生將新收的小徒弟介紹給舒窈，舒窈又將自己從離開邕州到國公府，再從國公府到現在的事情低低地說了，隋先生聽到那蔣夫人的惡毒，大罵了一通，又隱隱聽出她和沈君琢的不同尋常，心裏就有了些不樂意。

    他乖巧聰敏的小徒弟，怎麼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嫁了呢？他還沒答應呢！

    這傻妮子，這就開始幫人家賣命了，連製藥打劫的事都干出來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從沒教過她怎麼做這個藥呀，這丫頭是怎麼突然就會了的？

    他正要問，舒窈見他臉上得神色精彩紛呈，最後停在了詫異上，就知道他想不通藥方兒啥時候泄露給了她，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道：

    「師父，您忘了留給我一本札記了嗎？裏面夾了一張紙，上面記着這個藥的方子呢！」

    隋先生恍然大悟，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何時往那手札里放過藥方。小球聽他們說話正聽的津津有味，不妨被隋先生拍了一下頭，道：

    「還不快給你師姐哦不，師兄行禮！」

    小球捂着腦袋跳了起來，躲到舒窈身後，道：

    「爺爺你再這麼打我我就不給你當徒弟了！」

    啥？這都是個啥稱呼？舒窈只覺得一臉尷尬和無奈，這師父可真是越來越隨心所欲了。

    隋先生吹鬍子瞪眼的，把小球從舒窈身後揪了出來，小球才規規矩矩行了禮。舒窈笑着拍了拍這個小師弟的腦袋，從腰間的小荷包里拿了果脯給他吃。

    一時青山派的人都收拾妥當了，舒窈去看了一圈，佈置的很好，等他們醒來完全就是一副自己安營紮寨的樣子。

    虎賁營那些人身上的毒藥顏色漸漸淡了，等到明日一早，就會自行消失。

    一應都做完了，青鳥過來了，道：

    「隋先生，剛剛多有得罪，也是怕您一時出手壞了我們的大事，才不得已將您拉上我們這條船。只是如今答應了您的銀子，怕是也拿不出來了。」

    青鳥正經起來倒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隋先生知道他們劫了這批黃貨的用途，也嫌棄不起來青鳥了，只道：

    「不管怎樣，一頓酒水總還少不了我老頭子吧？」

    眾人都笑了起來，青鳥招呼道：

    「來呀，回家吃飯去了！」

    大家笑着應着，從林子裏牽出來騾子，用騾子馱着那些黃貨，往青山派自己的山頭上去了。

    一路上，隋先生原以為可以和舒窈好好說說話，誰知道她那兒總跟着人，時不時地有消息傳進傳出。隋先生就覺得這個徒弟完全變了，從前小心翼翼縮手縮腳的樣子完全不見了，現在一看就行事頗有章程，就像一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將軍。

    想一想她身上出的變故，隋先生又有些感慨，徒弟不容易，這得是遭受了多少劫難，才會忽然間就長大了。

    舒窈卻是顧不上隋先生這邊的感慨，剛剛接到沈君琢傳給她弟弟消息，戶部答應給江南賑災銀子二十萬兩，不過那銀子只在一出庫的時候足斤足兩，還沒出得了京師，銀子就少了一半。

    這裏面的貓膩想都不用想。不過有了這邊的黃貨，補那十萬兩的缺口綽綽有餘。

    等到了青山派的山頭，騾子還沒上山，就分了一部分裝上了馬車，將東西壓在茶葉下面，連夜往京師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還得等北境軍需的消息。

    一行人上了山，熱熱鬧鬧地吃了飯，隋先生喝些酒，興致高了起來，給眾人講起他的各種江湖經歷，一時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不過今日外出趕路，累的夠嗆，聚了不大一會兒也就散了。這時候，隋先生才得了空兒和舒窈說起話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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