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閆芳香的設想里,她心裏認定了楊錙城就好了,婚禮可以一切從簡、從省,但看楊錙城的意思並不想,還特意找繡坊做嫁衣。
自己也得重視起來才是。
沒有首飾,閆芳香想起來有人戴過紅綢花,很喜氣。
綢花太失真了,或許,自己可以編一朵。
直接用線編會軟,應該像編筐似的做骨架,閆芳香嘗試着用細枝條編骨架,在上面纏絲線
正纏着線,聽見門外有人喊自己,是王文秀,王文武的妹妹。
閆芳香心領神會,應該是她與楊錙城訂親的消息傳到了王文武的耳朵里,着急了,讓王文秀找自己見一面,好好聊一聊。
真夠無聊的。
閆芳香直接打破了王文秀的幻想:「文秀,告訴你哥,我已經定親,與他見面不合適,你幫我勸勸他,尋個讓你娘滿意的姑娘娶了吧。」
閆芳香一扭身回屋,發現阿北淘氣的咬碎了仿生花木骨架,閆芳香那叫一個心疼肉疼。
木條不結實,或許可以改用銅胚、銅骨。
閆芳香找了王月梅,讓王月梅給錦繡坊送帕子的時候,幫她尋處鋪子買銅絲和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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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初上,一片吹吹打打之聲,從村頭一直傳到閆家二房門前。
楊家請託的王媒婆上門了,身後的漢子們抬了八抬聘禮。
聘禮包括:兩隻大雁,寓意夫妻情深;二斗米、四匹細棉布,寓意吃穿不愁;蔗糖,寓意新婚甜蜜;花椒,寓意子嗣滿堂;首飾,是一根銀釵子和一對銀丁香
最後是聘金十兩銀子。
聘禮和聘金,在普通村中人家娶親中,算是上數了。
明明可以被村民們艷羨的程度,得到的卻是一堆風涼話。
尤其是孫亞茹,倚着牆口聽着媒人報聘禮,咂巴咂巴嘴:「這些聘禮,連我家芳芝的聘禮零頭兒都比不上。李家的聘禮,布匹送的是錦綢;聘金給的是百兩;頭面是金鑲玉的」
張紅英窩囊,閆芳香不想廢話,可王媒婆是收了楊家錢做事的,立馬回懟:「楊家的聘禮,是家裏有十兩,絕不拿九兩九;李家的聘禮,是老牛身上拔根毛,誰更看中新娘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孫亞茹翻了記白眼兒:「一個沖喜的,還談看不看中!沒幾天就得做寡婦」
孫亞茹一臉得瑟樣,仿佛篤定了楊錙城會死、閆芳香進門就當寡婦一樣。
閆芳香看不下眼了,反唇相譏:「大伯娘,你這麼盼着我相公入土,就不怕我那兩個小叔子聽見了?我大伯和倆堂哥的身子骨,嘖嘖嘖,跟瘟雞崽子似的要不,讓他們把棉襖棉褲都套上吧,還能扛點揍」
一句話,立馬讓孫亞茹閉了嘴,灰溜溜的回屋裏去了。
閆芳香心情那叫一個好,找楊錙城做相公,其實,還挺好的,最起碼能成功一句話讓人閉嘴。
楊錙城的聘禮一到,消息如秋風般刮遍了附近十里八屯。
楊錙城、楊大伢子!竟然娶親了!娶的是柳河村的閆三丫!十有八九是被強娶沖喜的!楊大伢子,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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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聽聞消息的閆芳蘭,就帶着相公劉根生殺回娘家了。
閆芳蘭完全沒理會張紅英和閆建勛,直奔閆芳香:「三丫,聽說你要嫁楊大伢子?你咋想的,不敢嫁殺豬的,卻敢嫁殺人的?你說實話,是不是他逼你的?」
閆芳香微笑着搖頭:「大姐,你別一驚一乍的,是我自個兒願意嫁的。」
閆芳蘭有些懵逼了,這和傳言中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呢?
閆芳蘭:「三丫,你,到底看上他啥了?」
閆芳香眉眼儘是笑意:「他,打架厲害,長的好看還、還叫我芳香」
閆芳蘭手掌探向妹妹額頭:「三丫,你是不是發燒了?要不然管你叫『芳香』就把你給叫迷糊了?」
閆芳香拿開大姐的手,傻樂着:「大姐,從小到大,大家都管我叫三丫。只有他,管我叫芳香。當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我感覺,我終於是我了。」
閆芳蘭無語的看着說話顛三倒四的妹妹,覺得妹妹應該不是被迫了,而是----被騙了。
閆芳蘭更加擔心了。
院外傳來一聲「大嫂」,閆芳香欣喜的出屋,閆芳蘭如泥鰍般跟了出來,看三伢子,如同看着十惡不赦的人販子。
三伢子把到嘴的話生吞了回來,變成了:「大嫂,我家附近的野菜長得可水靈了,你去挖嗎?」
閆芳香先是一怔,隨即臉臊得通紅。
「野菜長得可水靈了」,水靈的可不是野菜,而是楊錙城。
自己去「挖」的也不是野菜,而是楊錙城。
應該是楊錙城想見她了,身上有傷又來不了,這才讓三伢子送信兒來。
閆芳香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卻仍強裝淡定,輕「哦」了一聲,拿起筐子就要走。
閆芳蘭一把搶過閆芳香手裏的籃子,神態自若:「我也去挖野菜。」
閆芳香:「」
閆芳香尷尬的看向三伢子,三伢子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反正大哥給他的任務就是帶大嫂去見他,又沒說不讓多帶人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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