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被叫醒的時候還有些茫然,聽說是咸福宮來人後更懵了。
「咸福宮?這個時間?」
衡月不解,又一下子坐起來,「是趙婕妤出事了?」
「似乎不是,來人是趙婕妤的宮女,說是賢妃因着祝才人的事情夜半離宮。」值夜的夏蝶努力還原嫣紅的原話。
而衡月在聽到祝才人三個字的時候便準備下床了。
在聽完全部後,她扶着夏蝶的手吩咐道:「叫人進來。」
在問清楚來龍去脈後,衡月撐着額頭,看着跪在下面的陌生宮女,只覺得一陣頭暈。
祝薰煙到底又在做什麼!
還有太監還用想嗎!這定是與謝雲琅偷偷私會被人發現,告到賢妃那裏了!
如今賢妃已經去捉了現場,她又能做什麼!
便是此時趕過去,也不過是再搭進去一個人而已!
謝雲琅!
此時,衡月恨極了這個人,簡直恨不得忘記與謝家的所有情意,盼着他被天打雷劈才好!
「對」衡月卻忽然想起,「若是就好了」
她說的聲音極低,便是離得近的綠柳也沒聽清楚,不由又湊近了些:「主子?」
「綠柳尋個臉生的,跑快些,去建章宮看看,事情到底怎麼樣了。」衡月閉了閉眼睛。
她得想個法子,將祝薰煙摘出來,之後
借賢妃的手,讓謝雲琅,從這後宮徹底消失才好。
威脅?利誘?
衡月抿唇思索,賢妃不會無緣無故讓人跟着祝薰煙,思來想去,估計還是皇后的授意。
那麼,首先,要讓賢妃願意將此事按下不報;
然後,將所有一切,栽在謝雲琅身上
衡月閉了閉眼睛:「綠柳,勞煩你親自走一趟,到建章宮尋文嬪」
文嬪對她的態度,一直在曖昧中搖擺,似要靠近,卻很躊躇。
而衡月自也不願意只投在一個嬪位下面,不,或者說,這一世,她不準備屈居任何人之下。
但若文嬪願意出面保住祝薰煙,衡月倒是可以暫時向她低頭
主意拿定,衡月不再猶豫,將綠柳叫來這般吩咐了幾句。
綠柳很是驚疑不定的看了衡月幾眼,最後還是應了一聲「是」。
先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急急出了未央宮,之後綠柳又匆忙出去。
衡月拒絕了夏蝶扶她去休息的提議,坐在前廳還在推算着此事的前前後後。
偏此時,夏竹靜靜站在了她身前,像是在等她的吩咐一般。
她不出現,衡月幾乎都要忘記了。
「你們主子有吩咐?」衡月抬眸看夏竹,臉上沒什麼表情。
無所謂了,什麼新夏竹舊夏竹,如今衡月看她們,純純長着一張臉。
夏竹微微垂眉:「奴婢等主子的吩咐。」
「我沒什麼好與你說的。」衡月冷漠道。
夏竹頓了片刻,到底還是開口問道:「此事或許牽扯到謝公公,不必旁人做些什麼嗎。」
「我只盼着,別有人胡亂做些什麼。」衡月淡聲答道,同時抬眼看向夏竹。
夏竹一凜,莫名不敢再看衡月,只低頭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若你家主子問起,便請他什麼都不必做就好。」衡月手指摩挲,一邊思索,一邊慢慢說道,「若可以,再求他將你調回去吧。」
誰知道她剛這般說完,夏竹便臉色一變,噗通跪在了地上:「求主子,留奴婢一條命!」
衡月原還想問怎麼就牽扯到命不命的事情上了,忽然想起之前的夏竹。
她之前便隱隱約約猜測,夏竹死於非命,難道是因為她不肯接受那尊觀音像,現在看這個夏竹的反應,那幾乎可以確定了。
因她不喜,便隨意殺人
衡月心中微冷。
「主子已經害了夏竹,連奴婢的命竟也不肯放過嗎?」地上跪着的夏竹,竟這般口口聲聲問道。
衡月笑了一聲:「你若腦內有疾,便自去治療,在我這裏亂吠什麼?」
「夏竹之死,難道是我讓人做的?難道是我推她下水的?」衡月冷聲道,「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他你們難道不清楚?」
「我便是因為心中無愧,才不怕繼續叫你一聲夏竹。」衡月輕哼。
那夏竹還待要說什麼,衡月直接道:「你明知他只是因泄憤便殺了夏竹,卻因他高高在上不敢指責,反而將責任甩在我身上?」
「怎麼,難道下次他用你的命來威脅我,我若不願遂他的意便是害了你麼?」
「清醒一點,害了你們的,明明就是他。」
夏竹唇邊哆嗦,卻還在倔強道:「可若不是你非得摔了那觀音像——」
「你知道的倒是具體。」衡月冷笑連連,「那,若不是他非要給我,若不是他安插了夏竹,若不是他非要來擾亂我的生活——」
「你告訴我,又何至於此?!」
「若不是他的一意孤行,我又何必站在這裏,與你論這些不着調的東西!」
「啪」的一聲,桌上空茶盞被衡月掃到地上。
她起身,看着夏竹,冷若冰霜:「滾吧。」
夏竹被她氣勢所駭,下意識退了一步,又仿佛還想反駁什麼,卻已經有宮女聞聲而來。
「夏竹以下犯上,拉出去,不必她再伺候在我跟前了。」
衡月冷冰冰說完,一揮手便率先離開。
身後夏竹哭喊的什麼她沒聽清,反正有本事就喊出靖王的名號來,大家一起玉石俱焚罷了!
總不能她任由誰都能隨意拿捏吧!
「主子,可要去休息一會兒?」夏蝶小心的伺候在一旁,溫聲勸道,「天亮還早,主子還是再睡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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