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是不明白,那酸梅明明是主子求來的」
童翠苦着一張臉,「可如今,卻是皇上送出去的。」
「主子還專門去問孫姑姑要來的,卻一點好名聲也沒留下」
衡月不由失笑:「我要那好名聲做什麼?」
「那,主子為什麼要這樣做?」童翠不解。
衡月看了眼綠柳,綠柳明白的帶着其餘人出了門。
「你先坐下吧。」衡月指指繡凳。
這屋裏就她兩人,童翠便也沒矯情,直接坐下,眼巴巴的看着衡月。
衡月笑道:「我去尋了酸梅來,就是為了趙婕妤的胎相能好好的呀。」
「我不懂,主子,趙婕妤胎相好壞,與咱們又有何干呢?」童翠依舊滿是疑惑。
衡月便將後宮種種與她分析了一遍,從帝後的想法,到對她自己的利益之處。
這些話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坦坦蕩蕩:「所以,只有她有孕,對我來說才是一件好事。」
「甚至於,她能平安生下貴子更好。」
童翠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為什麼呢?主子自己生下貴子不是更好嗎?都說母憑子貴」
衡月搖搖頭,再深的,她也解釋不了了。
童翠坐在那裏,皺着眉思索片刻,終於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所以我懂了!」
她高興的站起來,又回身道,「月兒,還是你聰明!你這麼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嗯哪。」衡月也不計較稱呼,只笑眯了眼睛。
童翠高興的走了兩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站住。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衡月,幾次開口又閉嘴,衡月不解的看着她:「怎麼了?」
「我」童翠頓了一下,又道,「我奴婢」
衡月正想說此處就她二人,不必在意稱呼,外面卻忽然傳來敲門聲,綠柳輕聲道:「主子,祝才人求見。」
祝薰煙來了!
衡月的喜悅簡直是壓抑不住的散發了出來,她連聲道「快請!」,一邊又看向童翠,仿佛在無聲的催促的問她到底要說什麼。
這一瞬,童翠心中甚至有些委屈。
那祝才人,衡月也不過只見了幾次,便與她如此親密,便是在與自己說着什麼,聽到對方來了,便也要急急去見。
而自己,卻是衡月一起吃住了一年的好友啊!
難道只是因為,她是個奴婢,祝才人是個主子,便會得到不同的對待嗎?
一瞬間,童翠想了很多,也將剛剛才要說出口的真心話咽了下去。
她搖搖頭:「奴婢沒事,主子快去見祝才人吧。」
衡月剛剛也想到了謝雲琅,便也沒注意到童翠的異狀。
她點點頭,又拍了下童翠的肩膀,便迫不及待往門口走去。
童翠看到她那般急切的背影,忍不住咬了下唇,又別開眼睛,不再去看。
然而突然過來的祝薰煙,臉上卻沒什麼好的表情。
她幾乎是帶了些憤恨的看向衡月:「是不是你?」
衡月一愣:「什麼?」
「謝」還好祝薰煙沒徹底失了智,只說了一個字便住了口。
她抿了下唇,「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你便是這般與我說話的嗎?」衡月也反應了過來,看來祝薰煙是聽說了謝雲琅的事情,來與她算賬來了!
怎麼,她就是要讓靖王帶走謝雲琅,讓祝薰煙再也不能和謝雲琅見面,又如何?
大約是親姐妹之間只能的有所感應,祝薰煙只看着衡月的表情,竟也猜到她想說什麼。
祝薰煙下意識搖頭:「不,不會的他答應過我他不會同意的!」
「他不同意,就是死。」衡月笑起來,「你願意他死?還是」
綠柳已經機靈的帶着眾人都退了下去,這會兒的花廳中,只餘下姐妹兩個。
祝薰煙情緒還未平復,胸口起伏劇烈,她緊咬着牙,開口還帶着哭腔:「我不信!靖王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姐姐你認得靖王?」
「不認識,巧合罷了。」衡月走過去,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她垂了眸子不去看祝薰煙,只低聲道:「這樣不好嗎?他到底是大好男兒,困在這深宮中,又能有什麼以後呢?」
「可他已經淨了身,再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祝薰煙也壓低了聲音,卻還是忍不住吼出聲,「姐姐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雲琅哥哥已經夠可憐的了!」
「你可憐他,誰來可憐你呢?」衡月脾氣也上來了,她一把捏住祝薰煙的臉,強迫自己冷下心腸。
「這一批的秀女,只你一人還未侍寢過了祝薰煙,這兩日我便會勸皇上往建章宮去,你做好準備。」
衡月說完這些話便不再去看祝薰煙,祝薰煙卻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衡月的手驚慌道:「姐姐你在胡說什麼啊?皇上那是我姐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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