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必上官征吩咐,文忠已經一腳一個把沒什麼用的都踢了出去。
他繞過童翠,走過去收拾被上官征扔了一地的奏摺。
這些事情也只有他能做,旁人,便是看一眼奏摺都是要命的。
文忠收拾好御案,回頭看童翠還跪在地上,不由覺得好笑,乾脆走過去,示意人起來,先出去也行。
可惜童翠還在走神,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文忠的意思,繼續在地上跪着。
文忠也不能直接將她拉起來,又不能像對待大明宮的那群小兔崽子一樣直接將人踹一腳,只能糾結之後,乾脆不理了。
上官征每次吃衡月做的東西都會心情稍微好一些,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份兒一盞不大的蓮子羹,和一份不多的春卷,全都被他吃了個精光。
再一扭頭看到還跪在地上的童翠,上官征對她還有些印象,笑道:「好了,還跪着幹什麼,起來吧。」
童翠恍然回神,抬頭對上皇上含笑的目光。
她頓時臉上一紅,低頭訥訥不敢言,身體卻像是有自我意識般的站了起來。
「你們主子怎麼樣了?怎麼午睡還能吹了風呢?」上官征含笑問道,「可尋太醫看過了?有什麼大礙?」
童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悄悄去看上官征。
見他目光如水般溫柔,唇邊更是噙着一抹溫柔的笑意,頓時那顆心又開始有些不安分。
「主子她一切都好。」童翠鼓足勇氣,然而聲音還是如同蚊蠅,「皇上不必擔心。」
上官征也並沒聽清楚,但是被一頓美食安撫的腸胃很是熨帖。
他便隨意點點頭,重新坐在御案前,頭也不抬對童翠說道:「行,你回去吧。告訴你家主子,朕今日還算滿意。」
童翠應了聲「是」,再偷看皇上一眼,這才喜滋滋的準備離開。
結果轉眸之間,卻正好對上文忠看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
童翠嚇的一個激靈,又連忙對文忠行了一禮,便什麼也不敢多想的,趕快離開了大明宮。
文忠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童翠的背影,忽然便明白了什麼。
他暗道一聲好笑,心比天高的宮女見的多了,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還真是少見。
膳房雜役到一等宮女,還不滿足,見着別人好自己也想往上爬,這般摔了,他文公公才不會管。
童翠這次也沒倒出跑着去玩,只回去的半路上,她卻瞧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走的急匆匆的,還不時左顧右盼的一個背影。
雖然童翠沒見過那人幾次,但卻意外的能認得出來。
正是衡月的好姐妹,祝才人。
眼看便要天黑,祝才人這是去哪裏了?
一瞬的疑惑也就在心中閃過,童翠撇了撇嘴,才不感興趣。
她也就是多看了兩眼,猶豫着回去要不要問問衡月,便也就算了。
回到未央宮的時候,天剛好擦黑,門口的燈籠掛了起來,童翠看了一會兒,才抬步進了宮門。
她混跡在膳房,小道消息也聽了不少,自然知道一個宮殿一般不會只住一個主子。
向未央宮這樣,離大明宮近,宮殿又大又豪華,卻只是給了一個婕妤住,卻是聞所未聞的。
想着想着,童翠臉又有些燒了起來。
若她應寵會被皇上分在哪裏住呢?
或許到時候,這未央宮裏,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呢
到那時,她也是這未央宮的主子了
「童翠姐姐?站在這裏做什麼呢。」
小管子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我剛就覺得外面似乎有人,一看竟然是姐姐!」
「小管子」童翠回過神來,笑了笑,沒多為難這小太監。
以後,也是幫她看門的呢。
之前被罰過一回,這會兒童翠也懂了些規矩,先去正殿向衡月回稟。
聽到她進去的時候,滿地摺子亂丟,宮人也都跪着,衡月便又蹙了蹙眉。
剛剛綠柳已經與她說過這前因後果種種。
首先便是,既然嬪妃撤了綠頭牌,身體不適,皇上便應該保持距離,以免誤傷龍體。
然後便是,皇后,極其講規矩。
所以此次上官徵發火,便是因為自己的行為受到限制,偏對方還是占理的那方,他貴為皇上,卻還是不得不妥協。
這也難怪他會發火到如此了
聽着童翠說皇上吃完衡月準備的膳食後,眼瞧着心情便好了許多,衡月默默和綠柳對視了一眼。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好在,眼前最要緊的便是皇上的萬壽節。
衡月發愁的和綠柳商量:「總不能給皇上做一頓飯吧」
看綠柳似要點頭,她又連忙說道,「就算做一頓飯,也不夠吧?不還得送些什麼?」
「奴婢看主子不是做了一件荷包?」綠柳掩口笑道,「奴婢看,這些就夠了。」
「啊,你的意思是,一個荷包加一頓飯?」衡月想了想,又有些挫敗,「可是萬壽節那日,皇上哪裏有時間來未央宮吃飯啊?」
綠柳卻只還是笑:「那主子便辛苦一些,奴婢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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