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綠柳輕輕拽了拽衡月的衣擺,她也沒反應過來,只呆呆看着上官征。
那龍袍穿起來有好幾層,又複雜又難弄,明明要三四個宮人才能伺候他穿上,為什麼要來為難自己?!
她的眼神實在靈動,上官征忍住笑意,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腦袋:「好好學,學會了,朕許你一件事。」
「什麼事都可以?」衡月眨了下眼睛,有些期待。
上官征卻一瞬間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微沉了沉,到底還是忍耐着點頭:「對。」
但這模樣,明顯是有些禁區是衡月踏不得的。
衡月又不傻,自然明白上官征介意什麼。
她雙手背在身後微微絞動,很是不好意思的湊近上官征,小聲道:「妾從前在膳房的時候,有位姑姑很是照顧妾,還有個好友」
「劉總管為難妾的時候,孫姑姑和童翠都會幫着妾。」
「妾想着,能不能給她們換個好些的差事?」
說完,衡月還似有些不好意思,「妾想要的,會不會太過分了?」
上官征卻在她開口說第一句的時候便怔了怔,之後笑着搖頭,又拍了下衡月的腦袋,沒說什麼。
等上官征走後,綠柳才小聲與衡月解釋了一下,提醒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皇上讓她做什麼,衡月都要謝恩的。
「不管奴婢看皇上並未生氣,皇上待主子是真的好。」
綠柳又笑道。
她從前是在大明宮伺候的,對上官征也算熟悉,自然知道他在衡月面前這般已經很是溫和。
衡月卻嘆了口氣:「可我怎麼給皇上穿龍袍啊」
說起這個,綠柳又有些頭疼。
她從前沒伺候過別的貴主子,但也相信,沒有一個會在早上皇上出寢時就那般傻愣愣的站着,至少伸伸手表示一下。
偏這位,簡直是困的東倒西歪的模樣,什麼也不干就那般站着。
卻運氣極好,皇上竟許她學一下怎麼穿龍袍,綠柳便是沒見過,也可想像別宮嬪妃得了這種特許,必會感激涕零。
可衡月,哎
「對了,昨日竟沒來得急認一認宮裏的人。」
衡月抱着茶盞,小小打了個哈欠,「這會兒我也走了困,給皇后娘娘請安還早,都叫過來說說名字吧。」
她這般一說,綠柳卻微微變了臉色。
「主子」綠柳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道,「奴婢查出些事情,這幾日怕是要清理一批人」
衡月挑眉看她:「誰的人?」
「不好說,各宮都有。」綠柳誠實道,「好在您的貼身宮女是文公公親自選的,都是無礙的。」
「還有掌宮程公公和他的土地小管子,也是文公公選的。」
「那便先認認這幾人吧。」衡月知道文忠選的,就等於是皇上的人。
但那又如何呢?她不用皇上的人,難道要用什麼賢妃良妃的人?豈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四個大宮女低眉順眼的站在下面,兩個小太監彎腰垂首站在一旁,一時都沒說話。
衡月笑道:「不必這般,我這裏規矩寬鬆,還需得你們幫着我管着下面的。」
「奴婢等不容榮幸。」
眾人齊聲答道。
綠柳站在一旁,笑道:「容美人還不認得你們呢,快介紹一下自己。」
「奴婢夏荷,伺候主子的衣裳首飾。」
「奴婢夏竹,伺候主子的寢殿打掃。」
「奴婢夏蝶,伺候主子的私庫管理,私庫單子還在奴婢這裏,主子何時得空便叫奴婢一聲。」
夏蝶是個笑起來帶着兩個小梨渦的姑娘,衡月對她點點頭,又看向最後一個宮女。
那宮女似乎有些靦腆,微微紅了臉才道:「奴婢夏蓮,伺候主子的膳食和出行。」
「你們的名字,是一起改的?」衡月托腮看着四個宮女,都不算甚美,但也清秀可人,至少看起來不煩。
很好,比上一世的宮女好多了。
旁邊年紀稍大些的太監自我介紹道:「奴才程富貴,給容美人請安了,這是奴才的徒弟小管子,還算機靈,能給主子做些事情。」
「我看着很好,程公公很會調理人。」衡月笑着,掏出幾個荷包,讓綠柳一一發了下去,「以後咱們同居一宮,我這裏事情不多,只有一點。」
「叛主者,絕不容。」
衡月便是笑着,這六個字也說的極重。
正為額外得了的賞賜欣喜的六人,連忙重新跪下,爭先恐後的表明着衷心。
「行了,主子還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綠柳打斷了眾人的話,她自是靈透,看出了衡月的喜好,便點名道,「夏蝶陪着一起去吧,正好路上與主子說說私庫的事情。」
「是,奴婢省得的!」夏蝶笑着答道,又向衡月請罪道,「私庫單子主子可要看看?奴婢並未帶在身邊。」
「回來再看吧,你先與我簡單說說。」
衡月看時間差不多,也準備起身去坤寧宮了。
她今日起的早,便想早去一會兒,看能不能碰到祝薰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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