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阿苗進來。」太后大聲的喊着守門的人。
隨着太后的喊聲,兩個老嬤嬤走了進來。
「阿禾,你把敏和帶到西偏殿裏看着,不准她踏出房門半步。阿苗,你帶着『得力的人』去給我查一查今日誰想在這宮宴上搞事情------------尤其去查查小四。」太后的聲音越來越嚴厲。
禾嬤嬤和苗嬤嬤聽完吩咐,都低頭應是,然後快速的辦事去了。
她們在殿門口守着,雖然有些距離,但是斷斷續續的也能聽到一些,知道太后是真的生氣了。
作為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她們自然知道,長樂長公主和昭陽郡主,可都是太后的逆鱗啊。
「寧兒,」太后又招手喊了柳馨寧上前,「你不要怕,我會暗地裏放人在你身邊守着,定然不會讓你在宮裏出半點事情的。」
「寧兒都聽外祖母的。」
柳馨寧見太后去查,有給她主持公道的意思。又派人保護她的安全,自然是孺慕的應了。
「你別在臉上帶了模樣。你想想,你但凡是露出一星半點來,那小四今日就什麼都不做了。今日我們是湊巧得了消息,知道他有所為。若是他今日罷手,以後再做,你如何捉住他的把柄?所以,為了寧兒,你也得收好臉上的顏色。你等會跟我一起,去露個臉就回來。」
太后看了看氣鼓鼓的親生女兒,無奈的勸說道。
長公主一聽太后的話,深覺得有道理,於是趕緊的收起了面上的韞色,討好的上前扶起太后。
「好,好,好。我今日就跟在娘親身邊,露個臉就回來。」
太后看着長公主和柳馨寧那同樣孺慕的模樣,想到柳馨寧明年就要及笄了,那宮裏的皇子們心思都浮動起來,忍不住暗暗的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就有宮人來請太后去赴宴了。
太后帶着長公主和柳馨寧一起到了宴會中。
只見皇帝已坐在了高位,眾人也都按照品級排行紛紛入座了。
太后喊了長樂長公主在身邊伺候,柳馨寧就隨着宮人去了自己的座位上。
宮宴開始,各種歌舞也表演起來了。
宴席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的樣子。
太后喝了三杯酒,就說要離席,眾人趕緊站起身恭送。
「寧兒,宴會結束之後,你就來慈仁宮陪哀家,回頭你跟你母親直接出宮就是。」
太后在長公主的扶持下,走到了柳馨寧身邊說道。
柳馨寧急忙應是。
既然去完慈仁宮就要出宮,所以四皇子若是有動作的話,就得在宴會結束之前了。
太后離開了,柳馨寧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在皇帝也提完酒去更衣的時候,柳馨寧的衣服也被『不小心』的宮女撒上了酒水。
來了!
柳馨寧暗暗的在心裏說道。
「郡主饒命。」
那個在宮宴上伺候了柳馨寧一晚上的憨厚模樣的宮女,趕緊的跪下祈求。
「無妨。不過是『撒了』酒水而已,換了衣服便是。」
俗套啊,俗套啊。
為什麼他們認定這種俗套的計策,自己定然會中計?
不過,若是她帶了太后宮裏的宮女來伺候,此時『不小心』的人會是誰呢?
柳馨寧的目光,不由得撇向了她旁邊座位上,一直都心神不寧模樣的四皇子妃。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婢子帶您去迎芙宮整理一下,可否?」那宮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必那麼麻煩。我直接去慈仁宮換了即可。」柳馨寧拒絕道。
按照常理來說,正常思維的她,確實會去慈仁宮整理。
即便她想順勢而為,也不能這麼放水啊。
「求郡主開恩。若是太后娘娘看着婢子如此不小心,定然會重重懲罰的。請郡主開恩,婢子帶着您悄悄的去迎芙宮換一下吧。請郡主開恩。」那宮女可憐兮兮的懇求道。
那宮女撒了柳馨寧酒水之後跪下求情,因着動作幅度小,聲音小,倒是沒惹人眼。
此刻這宮女的磕頭祈求,即便是再小心翼翼,也還是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
「昭陽表姐,你看這宮女是不小心的,你不如跟着她去迎芙宮換一下吧?」
首先開口的,是柳馨寧下首以老好人著稱的七公主。
公主及笄之後,才有封號,所以如今才十三歲的七公主,自然是沒有封號的。
「就是啊。昭陽你心善,就可憐可憐這個宮女吧?我都看到嬤嬤瞪她了。若是去了皇祖母宮裏,責罰只怕更重。」第二個開口的就是四皇子妃了。
柳馨寧似笑非笑的順勢而為了,「好。我跟你去迎芙宮換衣吧。」
那宮女聽後,趕緊的跪下磕頭。
然後一副劫後餘生,感恩戴德的模樣,讓七公主覺得自己又做了好事。
柳馨寧跟着那宮女七拐八拐的往外走去,很快就到了供賓客暫時歇息的迎芙宮。
迎芙宮靠近宴客的『全英殿』,裏面有眾多單門獨戶的小院子。
每個院子都不大,不過是一間正房兩間廂房而已。是專為入宮赴宴的官眷小憩、更衣準備的。
此刻柳馨寧所在的院子,就是櫻花院,也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下午爭吵時所在的院子。
櫻花院的院門,離着迎芙宮東側門,不過是十步遠的距離。
確實臨着宮門近,容易被偷聽,也容易被人撞見
「郡主,這是您備用的衣裳,您趕緊換上吧。」那宮女把一個包袱打開,露出了裏面的衣物。
因着自家下人無法進來伺候,所以各位小姐的備用衣物統一放在了迎芙宮宮門口的倒座房裏,由宮人專門看管着。
若是哪家小姐想要換衣服,直接拿到小院子裏就是。
柳馨寧看看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物,忍不住失笑。
冬日寒冷,眾人自然會穿了厚厚的衣服。
但是在宴會的宮殿裏,也是燒了許多的炭盆,至少大氅之類的是不用穿的。
可即便是這樣,眾人身上的衣裙也是很厚實的。
所以,那宮女不小心的時候,直接放棄了酒杯,而是把整壺酒都倒在了柳馨寧的身上。
因此,此時的柳馨寧不只是外裳濕了,就是中衣也透了。
若是換衣服,脫得可就只剩貼身的小衣了啊。
嗯,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定然就有走錯的男子進來看到,然後或是那男子的妻子或是什麼人---------哦,也有可能是皇帝大boss哦,就開始進來撞破了。
不,不對。
她的身份如此顯赫,即便是被撞破,只要封了口,也未必非要嫁給那人。
除非
柳馨寧的眼睛眯了起來。
除非,木已成舟。然後,她就不得不嫁給那個男子。
但是,那個男子已經成親,且妻室顯赫。所以,她就只能做妾了。
柳馨寧一邊看着那宮女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鋪在了榻上,一邊開始想像起故事來。
不過,是不是因為她表現的太過於平凡無害,所以針對她的手段,也如此的簡單粗暴又俗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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