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夜越來越長了。
楚淵頒佈的六大條令正在按部就班的施行着,這兩天裏,楚淵專心梳理四國近些年來的大小事宜,木椅上都要做出屁股印來了。
錦衣衛東院寬闊的青石平地上,楚淵一身大紅鎏金飛魚服屏氣凝神,一條黑色的絲帶纏在眼上密不透風。
他側耳傾聽院內的風吹草動,陡然間手中四柄環形飛刃脫手而出,轉眼就將垂柳上的幾隻刀螂斬落。
齊四海正抱着一個大木箱子從石拱門處走進來,只聽咚咚兩聲,嚇得他扔下木箱子就舉起雙手:「楚爺,是我!」
自從見識到了楚淵的「豪氣」,齊四海對他就越發的恭敬了的起來,連稱呼都改了。
楚淵嘴角勾起摘下黑絲帶,揉着手腕走到他跟前呲道:「這幾天你辛苦,十字協助會也走上了正軌,甩兩個暗器獎勵獎勵你。」
齊四海拍打着身上灰塵,肥胖圓潤的肚皮輕輕的饞着:「楚爺,能不能別老是拿我開玩笑,明明知道我膽子小就愛嚇唬我。」
「這麼說,你不要?」
齊四海看向木箱子,只見前邊金光閃閃,那手指長短的匕首居然是純金打造的,他頓時兩眼放光嘿嘿笑道:「要,楚爺賞的,怎麼可能不要。」
他一邊說着一邊屁顛屁顛的走過去將匕首從木箱子拔了出來放進懷裏,又笑道:「楚爺下次能不能賞銀票啊,好藏一點。」
「別得寸進尺啊,小心下次就扎你身上。」
楚淵腳踢箱子問道:「什麼東西?」
齊四海打開箱子有些興奮的說道:「是崆峒山莊的少莊主差人送來的輕甲和馬具,說是讓楚爺你看看有沒有需要改的地方,要是沒有他們就抓緊趕製了。」
「呵~尿性,我瞅瞅~」
楚淵拿起輕甲仔細的打量了起來,用手指敲了敲,爽脆的叮嚀聲不絕於耳,又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分量很輕。
「楚爺,你這可是下了血本啊,這用料和工藝都是上等貨色,雖然比不上當年明武卒身上穿的琉璃甲,但也是相當可以了!」
見楚淵將一套輕甲翻了出來,齊四海又不禁問道:「楚爺你這是打算」
一盞茶的工夫後,齊四海身着一整套的輕甲,其中頭盔稍微小了一些帶不上,其餘的臂甲、胸甲、腿甲,都勉強能穿上。
這個小胖子此時兩腿發顫,雙手護在胸前就站在垂柳跟前吼道:「楚爺,你把這身盔甲綁在樹上效果是一樣的啊,為什麼非要穿在我身上,萬一你要是失了手,我咋辦啊!」
楚淵手中掂量着匕首不悅道:「怎麼,不相信我的水平?」
「這,這,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楚淵有些嫌棄的吼道:「你給老子乖乖站着,試完我帶你出去吃席面去。」
齊四海還想說話挽救一下,可楚淵手中的匕首已經在他的眼眸中轉瞬即至,他猛然閉上眼睛。
只聽哐當一聲,他只覺得胸口一陣沉悶,連忙睜開眼睛看去,那匕首隻有刀尖沒入一小部分,只需要輕輕一拔就能拔出來。
楚淵跑過去很欣慰的點頭誇讚道:「不錯,不錯,雖然是我六成力,但也算是合格了,你和那人說,讓他們崆峒山莊抓緊趕製,務必在入秋之前全部趕工完。」
齊四海聞聲穿着盔甲就抬腳跑路了,生怕楚淵又讓他穿上馬甲趴在那實驗。
「喂,不出去吃席了?」
「先欠着吧!」
楚淵被逗得合不攏嘴,正準備去馬軍左右所瞅瞅呢,陳海就穿着官服走了進來。
「鎮撫使大人什麼事笑成這樣?」
楚淵拉着陳海的手就要往屋裏走:「你來的正好,一直有個事情要和你說呢。」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大人說。」
陳海突然停下腳步笑道:「大人,醉鄉樓新來了位手藝極佳的廚娘,做的一手色香味俱全的南方菜,不如我們去嘗嘗?」
「你請客?」
陳海抬眉道:「我請客。」
「走着!」
醉鄉樓,京都老餮食客聚集地之一,是京都為數不多的百年老店。
其菜系包羅萬象,每一道菜皆是精品,所以這價格嘛,也是相當昂貴。
從外觀上看,除了傍水而建,高處可觀遠山外,醉鄉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妙處,內飾裝點也是中規中矩。
來這的食客大多都是獨行,或者兩三個人結伴,很少有那種動不動一個大圓桌就坐滿了烏泱泱喧鬧的時候。
每個人都很安靜的品嘗菜餚,等到楚淵和陳海一身官服的出現在二樓的時候,他們也只是輕描淡寫的瞅了一眼,便再無動靜。
一身土黃色頭帶方帽,肩膀上搭着一條白色毛巾的店小二迎了上來笑問:「兩位官爺,是在大廳吃,還是到雅間?」
陳海瞅了一眼楚淵,見他無所謂的擺擺手,便說道:「要一個上好的雅間,我們可是奔着你們新來的廚娘來的,讓她多做幾道拿手的好菜伺候着,明白?」
「得嘞,兩位官爺,裏邊請~」
菜沒一會兒就上齊了,陳海替楚淵斟滿酒杯:「他們家的女兒紅皆是年份不低,大人請~」
「哎~」楚淵示意他坐下,自己端起酒杯問道,「你找我的事,是公事啊,還是私事啊?」
陳海笑道:「那不知大人找我,是公事啊,還是私事?」
楚淵笑指陳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陳海再次斟滿。
「我這幾天忙的暈頭轉向,一直也沒有時間找你,找你既不是公事,也不是私事。」
陳海豎着耳朵聽着,不禁納悶道:「大人這話可把我說糊塗了,還請大人明示。」
桌上有楚淵最愛吃的紅燒肉,他夾起一塊吃了起來,越嚼越覺得這味道很是熟悉。
他吃了口蒜說道:「怎麼說呢,算是你家的家事吧。」
陳海幫楚淵將紅燒肉挪到了他的跟前,納悶的問道:「我的家事?」
「對啊,我聽人說前不久被我殺掉的暗器之王陳大渠是你二叔?」
陳海抱拳作揖一臉正經道:「大人,陳大渠早在十幾年前就脫離了陳家,我與他早已無半點瓜葛,大人不會懷疑是我安排他.」
楚淵擺手打斷道:「你想多了,陳大人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幹這種腌臢之事,只不過陳大渠死之前讓我替他辦點事,我這人心軟就答應了。」
「唉~」陳海故作傷心的喝了杯酒,「說到底他也是我二叔,不知他臨終前交代了什麼後事,若是我能幫得上忙的話,大人儘管說,也算是我盡點晚輩的孝道。」
「你還別說,這事你還真能幫上忙,聽他說,他媳婦有一封訣別信在你手上,他讓我在他墳前燒了,你看?」
「應該的,不知我二叔葬在哪裏,我今天傍晚就去他墳前」
未等他說完,楚淵揚手道:「哎~既然答應他了,還是交給我,我去燒了的好,至於他葬在哪裏,那自然是葬在你陳家祖墳嘍。」
陳海笑道:「大人連我家祖墳在哪裏都知道?」
楚淵也笑道:「我不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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