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習習,楚淵只猶豫了一息不到。
只見他欺身上前,摟住趙亞楠的柳腰。
在她震驚的目光下,楚淵含住她的紅唇,手扶她的後腦,直至吻到她不能呼吸。
趙亞楠奮力的推開她,用背手抵住自己的嘴唇,慍色道:「誰讓你這樣親了!」
楚淵舔着嘴唇,口腔里花蜜的香甜四溢,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趙亞楠抬手過去就要打,卻被他握住手腕一扯就衝進了懷裏。
「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個甘於人後的主兒,巧了,我也不是。」
楚淵從口裏呼出的熱氣讓趙亞楠有些面紅耳赤,不過她倒是沒有扭捏作態,反而撫着楚淵的衣領。
「小淵子,你看人蠻準的,不過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很像呢~」
楚淵的手肆意妄為的在她的柳腰上摩挲。
「所以說,幫我就是在幫你自己。」
趙亞楠掰掉楚淵不老實的豬蹄,嫵媚一笑道:「我可不幫廢物。」
周邊無人,楚淵邪魅的笑着,她將趙亞楠鬢角的髮絲挽到耳後。
充滿磁性的聲音像是勾人心魄的鬼魅之聲:「陳朵朵生性跳脫,身兼雨霽宮兩大要職,仗着自己和殿下大小相熟,做個大侍女也罷了,這宮令女官,我看還是你比較合適。」
「你可真是個可人兒~」趙亞楠摟着他的脖頸,「不如和姐姐我吃對食吧。」
「那你可比不過上官大侍女。」
趙亞楠從他身邊跳開,整理了一下領子。
突然端莊起來,雙手交疊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不知道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呢?」
楚淵心裡冷笑一聲,打他在床上養傷看到她第一眼時,就從她的眼神中看到那無窮的貪婪。
現在不過輕輕一勾她,她便咬了鈎。
想在這後宮混下去,並且混得開,首先要斷絕的就是假大空的良善。
當然,你也可以有,不過要把它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不要輕易拿出來示人。
楚淵作揖笑道:「還請亞楠姐領我去尚食局一趟。」
冰雪聰明的趙亞楠沒有多問什麼,在她眼中楚淵不過是個和自己一樣想要往上爬的人罷了。
只要利益是相同的,可以省去很多沒用的猜忌。
雨霽宮的道路彎彎繞繞,植被花朵繁多,廊廡四面八通。
楚淵一邊瞥着趙亞楠扭來扭去的翹臀,一邊在心裏熟記道路。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楚淵看見裊裊青煙混雜在半空中的薄霧中。
食菜和柴火味相得益彰,楚淵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的初戀。
當時和她同居,學會了不知道多少種菜系。
如今他隻身一身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摸着石頭過河,路程多艱,唉~
尚膳局裏幾乎歸攏了整個雨霽宮一大半的太監,這些個末等太監們見到一身白袍的楚淵走進廚門,紛紛愣住了。
雨霽宮的尚膳局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管事過來瞅瞅了。
而且來的又是個這麼年輕的管事,而且身邊還跟了個尚服局的管事,掌勺打下手的太監們一時間不知道是福是禍,故而愣在原地。
楚淵也被這些個手拿菜刀勺子的廚監看的發毛,扯了扯身旁趙亞楠的衣袖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亞楠白了他一眼道:「有點賤。」
這時,一名身材臃腫的一等太監擦着手跑過來行禮問道:「見過主管、管事大人,小的是這間膳廚的掌勺太監。」
趙亞楠有些嫌棄的小手在鼻尖扇了扇,退到靠窗的柱子上,似乎並不打算搭茬。
楚淵笑道:「殿下最近有些食慾不佳,我來......」
還沒等他說完,那掌勺太監噗通跪倒在地,扇着自己的嘴巴。
一邊扇一邊老淚縱橫道:「小的有罪,沒有伺候好殿下,小的這就砍去一隻手謝罪!」
見到這得快二百五十斤的胖子飛快的跑到菜墩跟前撈起菜刀對着自己的左手就要砍。
楚淵連忙制止道:「停停停,殿下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只是遣我來親自掌勺做幾道菜。」
掌勺太監頭一歪說了句楚淵摸不着頭腦的話:「山竹大姐兒知道您來掌勺嗎?」
趙亞楠看着楚淵撓臉看着自己,哼了一聲說道:「就是個尚膳局的左管事,一個滿臉雀斑的山野丫頭。」
她的話剛完,角落裏不知道誰出言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們山竹大姐兒!」
就連一直唯唯諾諾的掌勺太監,也直起腰板有些慍色的看着趙亞楠。
見狀,趙亞楠咬着貝齒嘟囔道:「所以我才不喜歡這個地方。」
楚淵看着這場景倒是覺得有意思,問道:「在這裏做飯,還必須經過你們左管事的同意?」
「回大人的話,雨霽宮只要和膳食有關的都歸我們山竹大姐兒管,沒有她的同意誰也不能動這裏的一棵青菜。」
「那有這個也不行?」
只見楚淵從袖中套出雨霽宮鳳印,屋裏的所有太監連同趙亞楠統統跪了下來。
楚淵衝着趙亞楠眨巴眼道:「你跟着跪幹什麼?」
「閉嘴,趕緊收起來!」
楚淵切了一聲收起鳳印,說道:「現在我能在這做飯了嗎?」
未等額頭冒汗的掌勺太監說話,只聽門外傳來一道百靈鳥般空靈的聲音:「就算是殿下親自來了,沒有我的同意也不行。」
楚淵正想着誰這麼硬氣的時候,還沒等着轉身,就被一個挎着籃子。
在這華麗的宮中穿着粗布的宮女給推開了。
楚淵見她白皙的臉龐上的滿臉雀斑就知道她就是眾多太監口中的山竹大姐兒。
她進門來,沒有再搭理楚淵,只拿起勺子盛了口湯到碗裏一嘗,不悅道:「火候大了,重新做!」
「大姐兒,尚服局的左主管和這位太監管事......」
山竹朝着掌勺大廚一瞪眼:「咱們尚膳局的鐵令是什麼?」
「是天大地大,飯食最大!」
「那還在這裏愣着幹什麼。」
楚淵是發現了,自從這山竹一進來,整個廚房裏的太監們就跟換了一批人似的,各個眼神里也有光了,干起活來就像是背了團火,一刻都不帶停的。
山竹背對着楚淵和趙亞楠切着新鮮的黃瓜說道:「這裏不歡迎無關人等,請你們馬上離開。」
廚房裏四角窗戶邊都放置了逐煙符籙,所以屋裏並無半點煙氣。
除了從趙亞楠頭頂冒出來的白煙......
楚淵一瞅,這拱火拱的比灶台底下的火還大,立馬一伸手拉住即將發作的趙亞楠。
趙亞楠本就瞧不起這個被撿回來的山野丫頭,現在被她言語相激,早就是忍無可忍。
但是瞧見楚淵沖自己擠眉弄眼,她又咬唇生氣的扭過頭去。
「怎麼還不走?」
楚淵喜歡有個性的人,尤其是有個性的女人。
從長相來說,山竹長得中規中矩,雖說臉上雀斑不少,但也稱得上是眉清目秀。
有這兩點,楚淵便有耐心和她扯皮。
「看這裏的人都很佩服你,想來你的廚藝一定非凡嘍?」
聽聞楚淵的話,就近的小太監牛氣哄哄的說道:「我們大姐兒四國三十六種菜系都會做,算算得有近千道菜了,只要你能叫出名來,沒有我們大姐兒不會做的。」
楚淵冷笑一聲:「那為什麼這幾天殿下只淺淺的喝了幾口粥,怕不是山竹主管的手藝退步了吧?」
飛快切動的菜刀陡然停下,山竹回過身來打量着楚淵。
「你就是救了殿下的小太監?」
楚淵嘴角抽了抽,這原主的年紀太小真是夠煩的,誰見了都是小太監小太監的叫。
「你說我手藝退步了,敢比一比嗎?」
聞言,楚淵哈哈一笑,心想這妮子倒也是真性情,爺喜歡。
「哎~我做的菜可能沒你做的好吃,但是我能做出來的花樣,你指定不會。」
來向把廚藝比作生命的山竹,看到楚淵那股子欠揍的自信模樣,把手中的菜刀往菜墩上一甩道:「你來!」
就在楚淵擼起袖子,在太監服侍下穿戴好圍裙,山竹又說道:「慢,若是你做的,我也會,當如何?」
楚淵當即拍岸道:「那我就在這裏當個拖地的!」
見山竹沒有再說話,他在所有菜板上看了一眼,一邊挑着菜一邊說道:「若是你不會做,而且殿下吃了我做的菜,你又當如何?」
山竹倒是沒有想過還有什麼菜是她不會做的,支支吾吾道:「我也拖地!」
楚淵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我的屋不大,不需要拖地的,不如這樣,若是你輸了,我每次來這你給我開個小灶?」
看熱鬧的太監們紛紛在心裏罵道:「還想讓我們大姐兒特意給你開小灶,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哪料想山竹打臉打得太快:「好,就這樣。」
楚淵掃視一眼驚掉下巴的太監們,活動肩膀頭道:「都出去吧,愣着幹什麼呢?」
山竹雖有些不樂意,卻還是領着他們走了出去。
見到山竹吃癟,倚在柱子上的趙亞楠掩嘴偷笑,哪成想楚淵指着自己,也讓自己出去。
「切~故弄玄虛,等我給你挑個好拖把,讓你這個滿地油的地拖個乾淨。」
兩個時辰後,距林婉兒用膳還有一個半時辰的時候,楚淵打開廚門,揮揮手示意末等太監們把膳食抬出來。
只見四名太監抬着兩個餐盒放到空地上,還沒有開蓋,山竹就嗅到了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聞到的飯香味。
她緊縮眉頭,險些把紅唇咬爛,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你贏了。」
廚藝到了山竹這種境界,已經根本不需要再開蓋看菜了,只需要遠遠的聞一鼻子聞到就可以了。
在圍成圈的太監驚掉下巴的目光下,楚淵走到山竹跟前說道:「一山還比一山高,天才都是輸在一個傲字上,這堂課算是我免費教你的。」
前往聽楓閣的廊廡上,兩道白色的身影走在四名灰袍太監跟前。
趙亞楠掩嘴咯咯笑個不停,一臉欣賞的看着楚淵。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至於嗎?」
趙亞楠拍着楚淵肩頭笑道:「小淵子,你很有前途嘛,姐姐我看好你哦~」
楚淵嘴角勾起道:「對嘛,就應該這樣發自內心的笑才好看。」
聞言,趙亞楠笑聲戛然而止,兩腮緋紅陡然升起,渾身的紅粉氣四溢。
楚淵暗自運氣,紅粉氣在他周身盤旋進入他的丹田。
「嗯~極品妞就是極品妞,這紅粉氣不多,卻十分濃郁~」
聽楓閣里,青灰色的細長在大敞的落地紙窗前飄着。
落地窗外,縱橫五十餘米的潭水面上映着火紅的楓樹林搖曳不定。
微波粼粼的水面映着一張絕美脫俗的面龐,大明朝皇家四姐妹的美貌,響徹天下。
而這水面映襯的美麗佳人,便是被四國譽為「白玉美人」的林婉兒。
此時她癱坐在柔軟的長毯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水面,眉宇間陰雲密佈。
修長圓潤的玉腿掩蓋在輕紗裙下。
「殿下,該用膳了。」
林婉兒轉頭,聲音孱弱:「山竹向來準時,今日如何......」
她的視線從尚宮局主管的身上略過,看着其身後一身白袍的小太監。
「殿下,是小淵子研究了幾道新菜,知您最近......」
林婉兒微微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們都退下吧,你,」林婉兒指着楚淵,「留下。」
宮女太監紛紛頷首退下。
一股涼風從潭水飛掠,吹動林婉兒披散的髮絲。
林婉兒白嫩的面龐和那紅艷艷的薄唇,渾身清新脫俗不似人間之物的空靈氣質,瞬間在楚淵的心頭刻下烙印。
他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在玉池水中,那個藥性未散林婉兒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人。
林婉兒見到楚淵在盯着自己,兩腮微微有些泛紅。
她久居後宮,從來沒有出過皇城,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青玄宮,縱然看遍天下書籍,卻依舊是個未經世事的女人。
縱然生在帝王家,也因為自己天生溫和的性格,從來沒有參與那些權謀爭鬥。
始終堅守着自己心中那份純真善良。
「你叫楚淵?」
楚淵點頭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管事做的可還習慣?」
楚淵整了整衣袖語出驚人道:「並不習慣。」
林婉兒眨着丹鳳眼納悶道:「是嫌我給的官太小?」
楚淵搖頭。
「那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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