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自身做為修士的原因,陸煊吃下山鬼肉後,除了感覺腹中有一團火燒的外,並沒有其它多大的變化。
可是,當他將山鬼肉煮成肉羹,餵陸昭昭服用下去後,她的變化是十分明顯的。
原本蒼老的面容不僅少了一些褶皺,就連滿頭的白髮,都出現了幾根青絲。
見山鬼肉的確能夠彌補陸昭昭損失的壽元,陸煊稍微的鬆了口氣。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想要繼續趕路,恐怕是多有不便。
所以,陸煊他們便在客棧留宿了月余。
在此期間,陸昭昭的情況好轉了很多,臉上的皺紋基本上消去了,只是滿頭的白髮還未轉變。
差不多又過了十來天的樣子,陸昭昭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陸煊扶着她坐在了廂房的桌子旁,先是詢問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見並無大礙,方才開口道:「昭昭,讓仙家它們出來,我要和它們談談。」
從湘西來的仙家,倘若讓它們繼續留在身邊,始終是潛在的威脅。
陸昭昭壽元雖然彌補了回來,可身體上還是有幾分疲倦,嘶聲道:「陸大哥,算了吧,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那要是以後呢?」陸煊長嘆道:「若是以後我再遇到了危險,你是不是還會舍依靠它們,來搭救我?」
陸昭昭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語。
「你知道的,我現在就是一個瘋子。」說到這裏,陸煊苦澀的笑了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你這樣救我,完全沒有多大的......」
陸昭昭適時出手,打斷了陸煊的話語:「陸大哥,從閬苑仙境出來以後,我便把你當作一家人了,你要是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可我現在就像是走在鋼絲上面,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陸煊嘆息道:「你救我,不過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陸昭昭的話語很平靜,臉上卻寫滿了委屈。
她是個柔弱的女子不假,可但凡是她認定的事情,怎麼也不會去更改。
她認定了陸煊,那便就是他。
「我們不一樣,等到了鳳陽城,你和阿來這一路上的顛沛流離就算是畫上了句號,可我還有很多是事情要去做。」陸煊還想繼續勸陸昭昭以後不要為了他身處險地:
「等到時候,你可以找個老實點的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只要你們好好的,我便沒有什麼牽掛了。」
陸昭昭望着陸煊,沉默了許久,眼淚從眼角滑落,聲音帶着哽咽:「陸大哥,你是不是看我現在老得不成樣子了,所以嫌棄我?」
陸昭昭剛剛從昏迷中醒來,還不清楚山鬼肉已經彌補了她些許壽元。
陸煊無奈的將這一點告訴了她。
「那你能不能不要一次次地推開我?」陸昭昭的聲音很輕,甚至還有幾分哀求的意味。
陸煊雖然未經人事,畢竟不是傻子。
陸昭昭將話說到這份上,他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心意,只是顧及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承諾什麼,更沒辦法順着她的話語說下去,只好轉移了話題:
「你先讓仙家它們出來,我要跟它們好好談談。」
「它們不會出來的。」陸昭昭搖了搖頭:「雙面鼓只是我和它們溝通的橋樑,如果不是它們自己願意,誰也找不到它們。」
聞言,陸煊眉頭微微皺起。
在陸昭昭昏迷的時候,他嘗試過丟棄雙面鼓,又或者是將其砸碎。
可不管怎樣,一到第二天,雙面鼓就會完好無損的回到陸昭昭的身邊。
本想着等她醒來以後,再解決這件事情。
現在看來似乎是不成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對修士的事情了解太少了。
其實從戰力方面來講,陸煊擁有黑劍與《藏心經》兩大殺器,以及『凡夫七苦』作為底牌。
遇到一般的修士基本上都是碾壓的姿態。
可但凡涉及到一些玄奇的事物,他便束手無策了。
例如雙面鼓裏的仙家,又例如他的存在......
正在思索間,廂房的房門開了。
「昭昭姐,你醒了?」
從外面回來的是阿來,見陸昭昭的臉色不錯,他連忙拿着手裏荷葉包着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這是我從外面買的荷葉雞,你嘗嘗,裏面用了不少的藥材,可補嘞。」
阿來說着就掰下了一塊雞腿遞了過去。
陸昭昭剛剛醒來吃不下油膩的東西,只是搖了搖頭,阿來無奈只好自己啃了起來,一邊吃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陸大哥,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我打聽得差不多了。」
在陸昭昭昏迷的這段時間,阿來也沒有閒着。
天一亮,就按照陸煊的意思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你說說看。」陸煊來了興趣。
「首先是關於那個乞丐的事情,我在城裏問了其它的乞丐,都說沒有見過那個乞丐會算命的,大概是從其它地方來的吧。」
陸煊點了點頭,之前他詢問過阿來,他和陸昭昭是怎樣找到自己的。
只聽描述,陸煊隱隱就有了一些猜測。
現在得到了新的訊息,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自己在有窮國遇到過的那名乞丐。
當時半夜敲門的人,有着一股酸臭味兒。
說不準同樣是這個乞丐。
一時間,陸煊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與目的,只是在心裏牢牢的記住了這麼一個人。
阿來很快就把雞腿上的肉啃得差不多,舔了舔手指:「還有就是關於睢城百姓祭拜神靈的事情。」
「他們祭拜的什麼神明?」
比起那個不知名的乞丐,陸煊現在的注意力更集中在這些所謂的神靈身上,他們現在身處睢城,弄清楚這裏的民風民俗是保證自身安危,最為關鍵的一點。
阿來搖了搖頭:「大晉的百姓都不祭神。」
「不祭神?」陸煊有些意外。
「之前我也納悶,我記得小時候家裏但凡有什麼大小事都會去城隍廟,也就是陸大哥你之前去的那種仙廟,拜神上香的。」阿來解釋道:「可一連問了好多人,他們都說早就不祭神了,現在大家都祭拜國師大人,所有的城隍廟都空置了。」
先前在縣城的時候,麵館里的小女孩便說過大晉的百姓早就不敬神了。
陸煊當時只以為是連年征戰,導致邊關百姓對國師敬愛已經,故而才會如此,等進入了大晉腹地以後,情況或許會有所不同。
可現在看來,大晉可能是真的不再祭拜任何神明了。
這位國師大人究竟有着怎樣的能耐?
陸煊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在他的認知里,這個世界的百姓可都是在尋求仙佛庇護,他們一路上遭遇的不少危機,更是與這些所謂的仙佛有關。
可大晉的百姓現在居然不再把神明當一回事兒,難道是國師的實力已經強悍到足以對抗那些不可言說的存在了嗎?
這個結論對於陸煊來講可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
「除了這些事情以外,還有沒有其它的消息,比如除了真靈教那群人,在睢城還有沒有其它的修士?」
「沒有。」阿來回答得很乾脆:「我打聽得很清楚了,很早之前,這裏確實還有道觀寺廟,可自從國師大人平定邊關後,大家都不再去寺廟這些地方了,有什麼事情都是去找真靈教的真人。」
陸煊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着,腦子裏在整理着一些訊息。
「陸大哥,我看大家好像都很相信真靈教的樣子。」阿來看了看陸煊,見他神色如常,咬牙道:「咱們要不要去找他們問問,有沒有辦法讓你的癔症好快點。實在不行,能幫幫昭昭也是件好事。」
「不行!」陸煊拒絕的很果斷,在明知真靈教在找自己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會送上門去:
「你們記住了,真靈教並非你們看到的那樣子,我雖然不清楚他們是怎樣的一群人,但對我們三個絕非會抱着善意,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儘量避開這群人。」
阿來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追問原因,他只需知道陸煊不會害他們便足夠了。
暫且將真靈教與國師的事情壓在心底,陸煊轉而與阿來聊起了大晉這個地方的民俗。
畢竟在這個詭異橫行的世界,當地百姓的習俗,很大部分會規避一些危險,所以也算是比較有用的訊息。
兩個人正交談着,阿來忽然一拍腦袋:「對了,陸大哥,咱們大晉除了過年外,還有一個節日,叫做走游神。」
「走游神?」
「嗯,每逢陰曆初三,大傢伙兒就會選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坐上木椅,由年輕人抬着在城中遊走,到時候家家戶戶都會開門迎接。」阿來回想了下,繼續講道:「那位被選出的長輩就被稱為游神,他會選幾家有福氣的人家,給他們賜福,其實也就是灑些水之類的。」
陸煊很敏銳地問出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那些人家,事後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阿來解釋道:「我那個時候還小,具體的記不清了,要不然我現在下樓去問問吧,這種習俗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有。」
「不用了。」
陸煊看向了廂房裏牆壁上掛着的日曆,現在距離陰曆初三還有十來天的樣子。
不管阿來口中的習俗是怎樣的,到時候自己只需要避開即可。
只希望以後會少遇到些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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