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家,顧雲濤府上。
顧雲濤拍案而起,洪鐘般的聲音響徹每一個腳落。
他的身前,跪着個身着素衣,身材瘦高的年輕弟子。
正是昨夜參與刺殺的,自稱張慶的外姓弟子!
張慶瑟瑟發抖,手下地毯早已被手汗打濕,全然不敢抬頭與顧雲濤對視,只覺得顧雲濤眼神猶如尖刀,隨時要剖出他的心,問問他的話是否屬實。
「弟子不敢欺騙左長老,那顧溟確確實實以一人之力擊殺了與我同行的四名洛神殿殺手,只有我用天隱護身決勉強保住性命,這才趁其不備逃出生天啊!」
張慶聲淚俱下,磕頭不斷。
此刻,他真巴不得穿越回到昨天早上,給昨天的自己狠狠來幾巴掌!
他本是顧家門下的記名弟子,因修煉有成,被顧家准允參與天武論劍。
然而他畢竟不姓顧,即便得到認可,顧家之人仍對他抱有偏見,更是在訓練時飽受顧姓弟子排擠欺凌。
直到昨日,他得知洛神殿正苦於人手不足,難以拿下顧溟一事,欣然選擇加入。
就連顧雲濤也表示,若張慶此行成功取回顧溟人頭,不光日後在顧家會罩着他,甚至還允許他改性,收其為義子!
他滿心以為自己時來運轉,卻不想這顧溟,竟是這樣的一個怪物
就在昨晚,他與四名洛神殿殺手一同找到藏匿在山洞的顧溟,結果連人都沒看到,五人就已被團滅。
多虧修練了天隱護身決,才在最關鍵時刻勉強保住一命。
看在都是顧家子弟,又是利益薰心,顧溟沒有殺他,但卻要求他返回顧家,將自己的戰績公之於眾。
雖然不明白顧溟此舉目的,但他別無選擇,只得照做。
「可惡!」
顧雲濤一聲怒吼,手中的銅酒杯瞬間被捏成銅餅,酒水噴得滿手都是。
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處心積慮佈置的一切,憑什麼被一個顧溟攪得全盤皆亂?!
顧溟這小子,分明半個月前,還是個沒有修為的廢物。
到底是什麼機緣,讓他成長到如今的田地!
「左長老,如今洛神殿那邊怪罪的很厲害,說我們謊報情況,害他們白白損兵折將。步劍城本就偏遠,最近的照神境殺手也要十日才能趕到,依他們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張慶瑟瑟發抖地匯報着。
剎那間,府上與顧雲濤交好的顧家成員一片譁然!
「距離天武論劍不足十日,若是顧溟在天武論劍時動什麼手腳,我們的弟子怎麼辦?」
「若是今年我們顧家再不能取得名次,只怕就要跌出四大家族之列了」
「左長老,恕我直言,當務之急是取得天武論劍的名次,您這幾日將精力全放在顧溟身上,幾乎荒廢了弟子的訓練!我知道顧陽是您骨肉,可總不能咱們的弟子都是小娘養的,就由他們毫無準備地去送死啊!」
一時間,宗祠群情激憤,顯然對顧雲濤一心報復之事積怨已久。
可誰知下一秒,顧雲濤竟猛一拍桌,氣勢攀升!
剎那間,照神境武者的恐怖氣息瀰漫宗祠。
剛才還七嘴八舌的眾人,不約而同閉了嘴。
如今的顧家早就不似當年,各房房主不過御氣八九重修為,面對照神境武者,縱然心中不滿,卻也不敢多說太多。
「你們要造反不成?」顧雲濤怒視眾人:「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顧溟一日不除,我顧雲濤就一日不踏入練功房!不就死照神境武者嗎?洛神殿不想辦法,那我親自去會會他!」
說罷,竟真的大步流星走向門口。
可不等他跨出門去,便見一道身影站在門前。
竟是聞訊趕來的顧易於!
「左長老,這風風火火的,是要去什麼地方?」
方才還神氣得很的顧雲濤,頓時蔫了下去,不知作何答覆。
顧易於輕哼一聲:「方才你們所說,我都聽到了,雲濤,喪子之痛我們都深表遺憾,但我等亦需以大局為重,如今顧家只有你我二人步入照神,理應扛起顧家復興的大旗。」
「顧易於,你說的輕巧!」顧雲濤咬咬牙:「死的又不是你兒子,你怎能理解我」
「大不了我答應你,待此次天武論劍結束,我親自協助你復仇!」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譁然。
顧雲濤也只能呆站在原地,再沒反抗的理由。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了,少主。」
深夜,顧溟的洞穴內,張慶坐在顧溟身前,將白天發生之事一一轉達。
本以為聽到顧易於和顧雲濤兩大高手要對付自己,顧溟應當有所忌憚,誰曾想顧溟非但不怕,反倒愈發地淡定。
張慶正疑惑,卻聽顧溟問道:「我叫你帶的東西呢?」
張慶連忙取出一個布包,裏邊正是幫顧溟帶的食材。
前天他刺殺失敗,顧溟饒了他一命,但也要求他為自己做事。
除了返回顧家,宣揚他的戰績外,還要承擔起幫他跑腿買東西的責任。
一開始,張慶也想過假意答應,趁機溜之大吉。
但在回想起顧溟這些天的經歷後,還是選擇投靠顧溟。
半月前,顧溟尚且是一介凡軀,受盡屈辱。
可短短十來天,顧溟不但從卻邪神墟走出,還一連擊殺了顧陽和一眾修為高於他的殺手。
如此的成長速度,追上僅是照神初期的顧雲濤又有何難?
「很好。」
正打坐的顧溟半眯起眼,朝小兔使了個眼色,小兔立刻蹦躂到張慶面前,張嘴一吐,竟吐出一塊銀錠。
「多謝,多謝少主!」張慶一連訕笑着收下銀錠:「不過少主,這不過是些尋常食材,您確定它們能有益於你修行?」
「這你不需多問,反正好處少不了你的,我的食補方式你也可以學去,日後對你提高沒準有好處。」
見張慶嬉皮笑臉地退到一旁,顧溟也放鬆身體,結束今日的修練。
但臉上,卻又多了幾分愁容。
即便前天吸收了四名武者的真氣,可顧溟的身體早就變成一隻怎麼都餵不飽的饕餮,原本只需一個顧陽的真氣就快裝不下,如今足足四名御氣七重武者,竟只能讓神海感覺到半飽!
若是以這個速度,待他踏入更高境界,又要去何處收集這麼多真氣?
「罷了罷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
顧溟起身,撿起那裝滿食材的布包,同樣有些疑惑。
「姑姑,你要的當真是這些?」顧溟疑惑道:「我還以為我都這麼強了,起碼得吃點鮑魚海參燕窩之類的」
「傻小子,又忘了第一次見面時我說的話了?
蘇伽沒好氣道。
「我祖混沌始,我法衍鴻蒙。妖族武者修行,講究一個順天應道,別看這些食材普通,若是料理好了,對你的修行幫助絲毫不亞於頂級丹藥!」
說罷,便指揮着顧溟,將食材一一拿出。
昨日,顧溟除了日常修行外,其餘時間皆在用石頭、草木製作簡易的廚具。
雖然簡陋,但用來料理這些不能再尋常的食材,倒是恰到好處。
只見顧溟生起大火,待水煮開,將食材切碎後,一股腦倒入。
隨後,又喊來張慶負責加柴加水,直至幾個時辰後才停下。
本以為蘇伽形容得如此絕妙,鍋中應當是什麼美味佳肴,可當張慶掀開鍋蓋那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撲面而來!
鍋中盛放的,竟是一鍋亂燉後的糊糊
「姑姑,我有充分理由懷疑你耍我。」
怎料蘇伽仍自信滿滿:「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進食進食,進的是天地自然的產物,食材的做法越是簡單易懂,與肉身契合程度也會越高。」
顧溟又問:「那這麼說,為何不直接生吃?」
「你要不怕竄稀,我也沒意見。」
顧溟這下沒話說了,心想着興許這東西只是聞着怪,吃着卻香,可當他吃下第一勺後,立馬開始懷疑人生。
沒鹽沒糖沒去腥,只有食材的本味,若是只有一種也就罷了,可鍋中可是足足放入了近十種食材!
各種味道混雜在一塊,雖沒難吃到想吐的地步,但一口下去,還是讓顧溟縮緊眉頭!
可當顧溟硬着頭皮吃下數口之後,卻似乎有一股股營養,在不斷輸入身體。
因為一天沒進食而有些虛弱的身體,很快便恢復了力量!
居然這麼好消化?
要不給唐語蘇也試試?
像是聽見顧溟的心聲,蘇伽忙提醒道:「這種做法只適用於妖族武道,對人族武者反而會適得其反。」
顧溟只得作罷,可馬上又有了新想法。
只見他招來張慶:「你也嘗嘗。」
張慶一愣,看着鍋中爛糊有些猶豫,但想到顧溟這幾日的巨大轉變,還是聽話地跟顧溟一起吃下。
蘇伽正疑惑,卻聽顧溟小聲解釋:「此人見風使舵,心術不正,能背叛顧雲濤,就能背叛我,不能讓他有太大成就。」
「你小子」
待二人進食完畢,東方也泛起了魚肚白。
張慶忙拜別顧溟,趕回顧家參與訓練。
看着張慶遠去的身影,顧溟和蘇伽才終於聊起顧易於和顧雲濤之事。
「小子,一下成為兩名照神武者的目標,你倒是一點也不怕?」
顧溟微微一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看似是我被兩名強者盯上。實則是有了喘息之機,起碼在天武論劍結束前,顧雲濤和洛神殿不會再找我麻煩,這便是我讓張慶回去傳達我戰績的用意。」
說罷,顧溟起身,望向遙遠東方。
冉冉升起的朝陽照亮山洞,也照亮通向城外的路。
真正的較量,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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