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許強剛一上班,龐少軍就抱着一摞資料進來放在桌子上。
「主任,這是今天要簽的文件。」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提着暖壺去給許強泡茶:
「主任,食堂的劉嵐被放出來了,您知道嗎?」
許強隨手拿着一份文件,一邊低着頭看一邊搖頭:
「我不知道,怎麼,李副廠長說話了?」
龐少軍泡好茶,端到許強辦公桌上,搖搖頭:
「確切的說,不是放出來了,而是保衛科把人搶過來了。」
「什麼?」
許強抬起頭看向龐少軍,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今早上班之前保衛科去把人搶過來的,我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了,那幫孫子真不講究!」
龐少軍一邊說話一邊搖頭:「我看劉嵐傷的不輕,估計這個事情不算完。」
劉嵐可不是像秦淮茹一樣死了男人才跟了李副廠長,她家男人健健康康一點問題沒有。
但是,這男人不顧家,一天到晚跟着一幫狐朋狗友不務正業,別說老婆孩子,就連他自己老子娘都不管。
劉嵐一個女人,上要照顧公婆,下要看護孩子,廠里被李副廠長霸王硬上弓之後,為了過日子,只能抹着眼淚往肚子裏咽。
她男人也知道這個事情,但是見媳婦一個月還能給家裏拿五塊錢,也就不計較了。
不過,如今人受了傷,她男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訛錢的機會。
要是李副廠長再指點劉嵐幾句,說不準這次糾察隊的還要不大不小的吃個虧。
許強輕笑一聲:「那估計今天可是有好戲看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頭亂鬨鬨的,似乎有人在鬧騰。
許強和龐少軍同時放下手裏的事情,起身出了辦公室去外面看熱鬧。
總務科不少員工也跟着出去看熱鬧,不過一個個非常有規矩,全都站在自家科長後面。
就見後勤樓樓下,糾察隊的正在和保衛科的互撕,雖說雙方人數差不多,但是糾察隊的戰鬥力明顯要弱於保衛科,沒幾下就被放倒了。
糾察隊這邊帶隊的是宣傳科副科長趙乘風,薛叢山從許大茂手裏得了糾察隊之後,就讓他暫管了。
所以,這些日子趙乘風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人生得意須盡歡,要不是地球還有引力,估計走路都是用飄的。
如今雖然被保衛科的打趴了,但依舊一臉不服氣的瞪着保衛科一隊的雷隊長。
「姓雷的,你竟然敢在糾察隊搶人?還敢對我們動手,你們保衛科好大的膽子!」
雷大樹冷笑一聲,滿臉不屑的瞪着地上的趙乘風:
「我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能代表得了糾察隊嗎?我們保衛科辦案,什麼時候輪到別人說三道四了?」
話音落下,雷大樹也不再搭理趙乘風,帶着手底下兄弟扭頭就走。
其實,上班之前劉嵐就被保衛科的帶走送醫院了,趙乘風上班之後,知道人丟了氣不過,竟然帶着幾個糾察隊員去保衛科要人。
結果,被保衛科的人一路追着打,直到後勤樓底下才分出勝負。
其實,就糾察隊這些個人,保衛科常年訓練的保安打他們,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之所以鬧到後勤樓下,完全就是做給有心人看的!
雷大樹走了兩步,又扭頭看向地上掙扎着站起來的趙乘風補充了一句:
「劉嵐我們帶走了,你們糾察隊的把人打成那樣,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人家裏交代吧!」
糾察隊抓了劉嵐,就是想讓她咬李副廠長的生活作風問題。但是劉嵐知道輕重,就算被打了也沒把李副廠長供出來。
趙乘風黑着一張臉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幾個人,照着其中一人的屁股就踹了過去:
「廢物,都他媽的是一群廢物,一個晚上都弄不了一個女人!」
他知道薛書記讓他抓劉嵐是為了什麼,結果他們不但沒從劉嵐嘴裏問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還把人打成這樣,真可謂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到時候,劉嵐的家裏人來了,他們還要給個說法。
一想到這些,趙乘風就忍不住煩躁的抓抓自己的頭髮,又照着前面一人的屁股踹了過去。
薛書記就在四樓辦公室透過窗戶看着下面這場鬧劇,看着保衛科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眾人大清早吃了個瓜,又很快回到各自的工位上開始忙碌。只有四樓的四位大領導站在窗戶口出神。
中午吃飯的時候,許強去了小食堂,發現人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
只不過,一向乾飯積極的李副廠長,今天竟然沒有來,想必是去看劉嵐了。
不管怎麼說,劉嵐也是他的情兒,如今在廠里因為他的事情被抓,還上了手段,他不出面有點說不過去。
不過,薛叢山和趙乘風倒都來了,這兩人一個廠里的書記,一個宣傳科的副科長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龐學凱這個正兒八經的宣傳科科長,臉色自然不好看。
不過,他當科長也不是一兩年,自然知道「暫避鋒芒」的道理。
現在廠里鬧成這樣,趙乘風這傢伙竟然敢直接抓劉嵐,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人家李副廠長弄薛書記不容易,拿捏你一個副科長,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許強進來還是老樣子,跟唐科長、韓玉恆他們一桌,等他剛剛一落坐,傻柱就招呼人上菜。
薛叢山扭頭看了許強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打招呼:
「許科長也來吃飯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吃飯不積極的工人,不算是一個好工人。」
「不知道許科長現在,算不算一個好工人?」
許強屁股剛挨着椅子,聽這傢伙陰陽怪氣的說話,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扭頭看向薛叢山,冷冷的說:
「薛書記要是餓了,你可以先吃。至於吃飯積極,當時我說這句話的本意,是希望大家在平常的工作中提高效率,提高生產,儘量按時下班。」
「還請薛書記不要霧裏看花,水中望月,不得真意!」
許強此話一出,看熱鬧的眾人臉上全都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這個薛書記自從上任以後就一直上躥下跳的,這幾天更是指揮着一幫糾察隊的人跟瘋狗似的見人叫咬。
如今聽許科長這麼懟他,心裏頭非常高興。
薛叢山似乎不知道尷尬二字怎麼寫,咧嘴一笑,繼續說:
「哎呀,我可是沒有許科長這巧言善辯的能力,白的都能說成黑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許強扭頭,冷冷看了薛叢山一眼:
「人貴有自知之明,薛書記既然知道自己沒有巧言善辯的能力,就安心吃飯吧。」
「啪啪」
薛叢山臉色漲紅,感覺無形之中似乎有隻大手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大巴掌。
「噗」
事發突然,有人憋不住笑出聲來,不過隨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低頭吃飯。
小食堂瞬間陷入一種尷尬又死寂的氣氛中。
許強本着「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的宗旨,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正巧這時候傻柱端着兩盤菜進來,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最後一個菜,涼拌白玉筋。」
說着話,把兩盤涼拌白菜梗放在桌子上,又出去了。
「來來來,趕緊嘗嘗何大廚的手藝,他這道白玉筋味道可是一絕!」
「嗯,真不錯,這何大廚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
小食堂的氣氛重新熱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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