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清涼如水,天空繁星點點。
老梁和和那年輕小伙站在原地抽了半盒煙,才又重新看見張池的身影。
明亮的月光照在張池的臉上,能明顯看見他的眉宇間多了幾分輕鬆。
老梁抬頭看了他一眼,就招呼年輕小伙離去了。
張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人盯上了,拖着一副疲累的身體回到家,倒頭就睡。
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了,眼下就等着明天天亮,去拿大團結跟那位於老大搭話。
老梁這邊並沒有回家,而是趁着月色到了于振東家裏,把張可林的情況仔細告訴于振東。
于振東也聽出其中的門道,但這個事情他只是個跑腿的,自然不能隨便做主。
「這樣,老梁,今天已經這麼晚了,你和五子先回家休息。」
「明天中午十二點,咱們兩個去軋鋼廠見許領導。」
「畢竟,張可林是張池從晉城帶來的,要真查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老梁點點頭,帶上那年輕小伙就是五子,很快從于振東家離開。
于振東早上有活,所以媳婦早早起來就給做好了飯。
他正端着個碗蹲在門口呼嚕麵條子,院門口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三十來歲,一米八的個頭,膚色黝黑,從左眼眼角到鼻樑處有一條猙獰的傷疤。
要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條蜈蚣爬在臉上,看起來很是嚇人。
不過,這人在見到于振東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人還沒走到跟前,聲音就先傳過來了:
「於老大,吃着呢。」
于振東抬頭一見來人,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疤臉,你小子今兒不是也有活兒嗎?怎麼上我這兒來了?」
于振東一邊說話,一邊從門口站起來招呼人屋子裏坐。
見到跟着疤臉一起來的這人,也是客氣一笑,實際上心底早就樂開了花。
三人進了屋子,直接上了炕,圍着炕桌坐下。
于振東的媳婦給三人倒了水,就上外邊收拾去了。
「於老大,今兒過來是有點事情想請您幫個忙。」
疤臉是個直性子,說話做事從不拐彎抹角,很受於老大看中。
于振東點點頭:「疤臉,有事情你就說話,咱們兄弟之間也不用客氣。」
疤臉一聽于振東說「咱們兄弟」四個字,心裏更加高興,立刻點點頭,開始給于振東介紹:
「張池,我一朋友。」「張老哥,這是我於老大。」
于振東笑着伸手跟張池握手:「張同志你好,我叫於建東,別聽疤臉胡說八道,什麼老大不老大的,那都是以前的老黃曆了。」
張池見于振東要跟自己握手,當即伸手跟于振東握了握手,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於同志客氣了,經常聽疤臉提前您,說他有現在的日子,全靠您的照拂。」
「在他心中,您就是這個!」
說着話,張池還朝于振東豎了個大拇指。
于振東擺擺手,臉上一直帶着和煦的笑容:
「張同志,疤臉是我兄弟,既然他把你帶到我這兒來,那你也不是外人。」
「有什麼事情您就說,能幫着忙活的我于振東一定不推辭。」
兒子現在蹲在笆籬子裏,張池也真沒什麼跟人客套的心思。
跟于振東客氣兩句就開始直入主題,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了。
于振東全程帶着笑臉,沒有一絲不耐煩。
在他心裏,眼前這事情哪是麻煩,明顯是一尊金燦燦的財神爺啊!
張池把來意說明白,最後補充道:
「於同志,我張池也是懂規矩的人,肯定不會讓你白忙活。」
「不管事情成不成,張某人肯定會備上一份薄禮。」
說到這兒,張池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開口補充倒:
「當然,如果事情成了,肯定還會給您準備一份厚禮。」
這話就說的很明白了,你要是能給我在那位許科長面前多說幾句好話,我兒子成功救出來了,我就多給你一些。
要是不成,你幫着我引薦,我也不會讓你白忙活,但你拿到的就不是那麼多了。
於建東聽張池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更甚,連連點頭答應:
「張同志您放心,疤臉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盡心盡力。」
「這樣,中午的時候我去一趟軋鋼廠,把這個事情跟許科長說說。」
「到時候,你找個合適的時間,定個地方,咱們一塊兒坐下來池頓飯,具體的情況你們自己談,你看怎麼樣?」
張池一聽這話大喜,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順利。
他竟然能親自跟那位許科長說上話,這樣很多事情辦起來就容易許多。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於老大拿捏着不讓他見那位許科長,自己把錢那出去,卻只能幹等着。
「成成,那就這麼辦,這個事情麻煩您了。」
張池一口答應,立刻從褲兜掏出一個信封來放到炕桌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於同志您別推辭。」
於建東嘴上說着不用不用,但眼神卻一直注視着炕桌上的那個信封。
看那厚度,起碼也有十來張大團結。
看來,張池這老小子是真着急了。
疤臉見事情辦成了也是非常高興,雖然張池只給了他三十塊錢,但事後於老大肯定還會給他十幾二十塊的。
這些都是大家默認的規矩。
這裏里外外就是跑一趟的事情,五十塊錢就到手了,可比他累死累活的干兩個月強多了。
而且,從於建東家出來之後,張池還答應了要請他上人民飯店吃一頓。
人民飯店雖然比不上全聚德、老墨這樣的大飯店,但裏面的菜油水那叫一個足。
就他們家這情況,別說見油水了,過年以後他都沒舒舒服服的吃過一頓飽飯。
上人民飯店一趟,菜好不好的先不說,但是肯定給吃一頓飽的。
於建東送走疤臉和張池之後,回來一邊收拾炕桌上的水杯,一邊咧着嘴笑。
他媳婦見他收了半天還在炕上傻笑,兩步走過來叫:
「老於,你擱這兒傻笑什麼呢?吃蜜蜂屎了?」
于振東這才回過神來,瞪了自家媳婦一眼,不過眉宇間的笑容依舊掩飾不住,丟下一句:
「我幹活去了,中午等我回來再做飯,我去割半斤肉。」
他媳婦雖然莫名其妙,不過一想到有肉吃,還是點頭答應了一聲:
「哎,知道了。」
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老於眼瞅着到了飯點,三兩口吃完主家供應的窩窩頭紅苕飯之後,跟幾個工友叮囑了一聲,就招呼老梁一道去軋鋼廠找許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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