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抬頭看着自己媳婦,她白皙如玉的臉頰在微黃的燈光下更多了幾分柔和。
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眼眸抬頭看着自己,隱隱氤氳的一層水霧中,沉沉浮浮的全都是擔憂。
乍一看,就仿佛夜空中,那忽明忽暗的點點星子。
可是,許強手裏握着那把冷冰冰的噴子,看着眼前的媳婦,除了憐愛,還多了幾分不明的情緒。
似乎是有點虛?
他知道,這個年代民風彪悍,流落民間的武器非常多。
但是,得益於後世國家對於這方面的打擊力度,他一見手裏的噴子,心跳就下意識的加速。
沒辦法,有些教育和思想,那是深入骨髓,刻進靈魂的。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刻意挺直了腰杆:
虛什麼?
雖然媳婦悄默默的給家裏藏連麼個大傢伙,而且自己還不知道,但那也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再說了,他對媳婦那麼好,就算是上班的路上有大姑娘小媳婦,朝騎着自行車、穿着呢子大衣的他拋媚眼,他也沒搭理。
他可是時刻謹記着,自己是有媳婦的人,不該看的不能瞎看。
尤其是在大街上,暴露本性不怕,萬一遇到熟人傳到媳婦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許強好歹是個老爺們,堂堂的一家之主。
有什麼好虛的?
婁曉娥看着自家男人的臉色,變來變去,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眉宇間的擔憂更深:
「許強,你怎麼了?」
「哦,哦,沒事,我沒事。」
許強徹底挺直了腰背,看了看手裏這傢伙,小聲問媳婦:
「哪兒來的?」
婁曉娥見他臉色恢復如常,這才放下心來,隨口說道:
「我爸早年給部隊送過不少東西,這是他平常防身用的,後來用不着就一直在家裏放着。」
「不過,得知你要去津門,就特意叮囑我拿出來給你。」
許強點點頭,把手裏的噴子和盒子裏的子彈隨手揣褲兜,其實是放到系統空間去了。
開玩笑,他現在可沒資格拿這東西,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估計會有麻煩。
兩人出了小臥室,婁曉娥又拉着許強進了廚房,從柜子裏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打開:
「這裏面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吃的,去津門也有段路,可千萬不要餓着。」
許強看了一眼,發現這木盒子應該是個老物件兒,看着不大,裏面放東西的空間卻是不小。
上面三層放的全都是吃的,各種點心、乾果、瓜子、花生啥的,而且分量看着都不少,這是怕他路上無聊。
下面還有四層,許強一見裏面的東西,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下面四層全是乾淨的棉布、紗布,酒精,雲南白藥,還有阿莫西林和退燒藥。
婁曉娥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指着下面四層的東西一一說道:
「棉布和酒精你也知道,雲南白藥是灑在傷口上的,阿莫西林是消炎的,傷口一旦發炎了,就趕緊吃一顆。」
「如果發燒了,就趕緊吃點退燒的藥。」
許強看到這盒子裏的東西,嘴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用問他也能猜得出來,媳婦最多能想到給他準備些乾果、點心之類的。
這些治傷的藥品,估計都是老丈人用自己的渠道弄來的。
棉布、酒精、雲南白藥這些的還好弄,退燒藥和阿莫西林一般人可弄不來這麼多。
想來,老丈人肯定花了不少錢。
老丈人不愧是從民國時期走過來的商人,對於某些事情的嗅覺遠比他要靈敏的多。
而且,辦事也圓滑、周全。
畢竟,這滿滿四層的醫藥用品,許強就算受傷了,哪能用得了這麼多?
這分明就是知道這一趟還有其他人跟着一起去,讓他藉機收買人心。
許強不動聲色的把八寶盒蓋好,伸手把媳婦攬在懷裏緊緊抱着。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許強起床的時候,以前還在睡覺的媳婦,今天也跟着早早起來了。
她笑吟吟的去廚房煮了幾個雞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飯盒裝了,又把飯盒裝到一個布兜子裏,讓許強路上帶着吃。
許強看着媳婦手裏遞過來的布兜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次去津門,要是順利的話晚上就回來了。
再說了,津門那麼大個地方,還能沒個吃飯的地兒?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接受了媳婦的好意,乾脆拿了個旅行包把布兜子和八寶盒全都塞了進去,笑着問媳婦:
「還有什麼要帶的,全都放進來。」
婁曉娥忍不住捂嘴一笑,正想說話卻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扭頭一看,見是丈母娘從外面進來,手裏拎着幾個油紙袋子,笑吟吟的說:
「知道你今早兒出門,我昨兒去找了巷子口的老胡,跟他說了今早要滷肉。」
說着話,又去五斗櫃拿了個布兜子全都裝好,順手放進旅行包里:
「路上帶着吃,我估摸着你們車上人多,就多買了一些。」
許強點點頭,心裏不由暖暖的:
「哎,媽,我知道了。」
一家人吃了早飯,老丈人跟他一起出了四合院大門,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摸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用報紙包着的東西塞給他:
「拿着,關鍵時候能保命。」
「許強,我知道你之所以去津門要錢,是想殺雞儆猴,打通津門這條路,以後多合作。」
「但是,千萬要記住一條,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許強接過老丈人遞過來的東西,入手的一瞬間就知道,這裏頭包的應該是小黃魚。
心裏不由萬分感慨,想起跟孔祈賢出差那次,老丈人也是趕到軋鋼廠門口,給了他這保命的法寶。
老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老丈人這金條開路的法子,簡直可以跟三十六計中的走為上計比肩了。
許強沒有拒絕,收起黃魚,重重的點頭跟老丈人保證:
「爸,您放心,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
他當然不缺黃魚,但他知道老丈人這是擔心自己,自己收了,老丈人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大不了,日後找個機會還回去就是了。
出了胡同,一個去軋鋼廠,一個去菜市場,老丈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沉的說了一聲:「保重」之後,就騎上自行車走了。
許強雙手推着自行車,站在巷子口看着老丈人漸漸走遠的背影,不知怎麼的,鼻子一酸,有點哽咽。
有句老話說:父愛如山。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這倒不是說他上輩子的父親和這輩子的父親不愛他,只不過他們的愛大多都是帶着目的性的。
自己成年之後,他們更多的是以親情的名義進行索取。
說來可笑,許強本應該在自己父母身上感受到的那份純粹的親情,卻在老丈人和丈母娘身上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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