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軍陣不斷推進,足以望見另一頭的兵卒。
僅剩的魔修也已經知道自己被圍困,抱團在最中央的位置。
「可惜我還未曾完全煉化這座天地大陣,不然掐個法訣就足以讓他們覆滅。」
水府之中,祝無傷盤膝坐在玉床之上,對着的是施安。
魔修自從知道自己被圍,就全都縮在最中,只有偶爾幾個不信邪,妄想衝出去,要麼被韋昌任東二人殺死,要麼被亂箭射成刺蝟。
「祝師弟,不可貪心。」施安緩緩說道,「能有此機遇已經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若是再貪心便是樂極生悲,由福生禍。」
祝無傷點頭,「是,我也只是一時感慨而已。」
「未曾修煉的魔人和修為低的魔修已經被啃噬殆盡,現在殘存的魔修少說也是鍊氣七重,最高的更是有一位築基中期。
這些將士在這裏已經不頂用了,讓他們撤回吧!」施安擦拭手中古樸道劍,醞釀着一股劍意。
「是,師兄!」
祝無傷掐訣,聲音憑空出現在所有兵卒耳旁,「剩餘魔修修為境界高深,你等自回,由我來解決。」
聽到祝無傷的話語,都是如釋重負,雖然魔修未曾完全解決,但是以仙師的手段肯定都能斬殺殆盡,自己這些凡人,面對魔修實在是不敢鬆懈,時刻繃着一根弦。
「嘩嘩,嘩嘩,嘩嘩。」
轉身時甲冑兵械相碰的聲音不絕於耳。
「韋師兄,任…道友,你們也請回吧。」
聲音傳到浮在上空的二人。
「少將軍,我二人修為雖然不高,但也能殺一二魔修…」
「殘餘魔修皆是鍊氣六重以上,以你二人確是不敵。」
韋昌拉着任東衣袖往下飄,打斷任東張開的口,「聽到沒,最少的都是鍊氣七重,就咱倆這實力,加起來都不是個,你就別添亂了。」
任東被韋昌強拉着走了下去。
「師弟,你也回吧,殺得興起時我可能顧不上你。」施安橫劍在膝頭,閉目說道。
祝無傷咧嘴一笑,「師兄,我煉化水府,在這大陣之中有陣力相持,築基之下,我立於不敗之地,說不得,師兄還得我來相助一二。」
「煉體之事還是不能暴露,我只是鍊氣,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會引火上身,施安師兄雖然不會向外傳,但這種事還是只我自己知曉為好,將這歸到大陣加持之上倒也說得過去。「祝無傷心中念頭閃過。
施安緩睜雙眼,「如此甚好。」
「我要養胸中劍之殺氣,未曾殺敵之前不能言語動作,待兵卒都遠離後,你將我直接傳送到魔修之中。」
施安的聲音越來越小,宛若蚊蠅。
「好。」祝無傷掐指,控制大陣,縮小範圍,將魔修困拘在一地。
看到圍困的士兵退去,仙門修士也不見蹤影,攏在一起的魔修活躍起來。
其中一個魔修形銷骨立,就像是在骨頭架子上套了一層人皮,咬破食指,點在身旁一具被啃噬乾淨的骨架眉心之上。
白骨搖晃着站起來,向着前方走去,一開始踉蹌地慢走,而後慢慢地越走越快,開始奔跑起來,撞在面前看不見的氣牆之上。
下一刻,白骨並沒有散架,反而是從背後衝出,撞在了那個枯瘦魔修身上。
「陣法。」枯瘦魔修嘶啞着聲音,「四十九寨中只有你們星落寨通曉陣法,賣屁眼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陣?能不能破?」
「我只是星落寨外圍的鍊氣修士,怎麼可能懂他們只傳自家人的秘傳陣法。」一個略顯白淨的魔修站起,「還有…」
白淨魔修話音一轉,惡狠狠地抓住枯瘦魔修的衣領,「你要是再說我是賣屁眼的,我就把你的頭塞進你的屁眼裏!」
「哼!」枯瘦魔修冷哼一聲,不搭話,同樣狠狠地頂上去,「你本來就是幹這個起家的,怎麼,還不讓人說」
「行了,如今身處險地,若是再像在外面一樣,爭鬥不休,只怕離死也不遠了。」正中一個盤坐的臃腫老者開口,臉上都是深刻的褐色皺紋,身上破舊衣衫掩蓋,一層層的老皮耷拉下來,不知在其中藏了多少泥垢。
「若是誰再相鬥,老朽就先吃了他。」
兩人悻悻地分開,狠毒地看向對方,這老東西是這裏唯一的一個築基修士,若是他真想殺死二人,二人也無法逃離。
「這裏被布了陣法,我們逃脫不出,三家仙門被四十九家大寨聯手圍了,一時半會也出不來人手,只有外面那幾個鍊氣的小蒼蠅,等他們忍不住了,拍死他們,陣法自解。」
築基魔修臉上的皺紋隨着言語不斷抖動,從中掉下幾個蚊蟲屍體,「先恢復靈力吧,誰修為最低先吃誰。」
眾人目光閃着綠光看向枯瘦魔修,一陣陣惡意襲來。
「我…我能控制骷髏,逃脫之時能用骷髏帶上眾位氣息,擾亂仙門中人追殺。」枯瘦魔修打個激靈,指着地上散亂的已經被吃完的白骨快速說道。
其他魔修眼中的綠光閃爍,針對他的而惡意消失。
枯瘦魔修心放了下來,自己不但不用死了,恐怕還會被這些人護着免遭仙門毒手。
「啊!」
築基魔修隨意地伸出手,攝來一個離得近的鍊氣七重魔修,挖出心臟,一口吞咽下去,血跡從嘴角皺紋溝壑中流下來。
「分着吃吧,各取所需。」
築基魔修手揚起,鍊氣七重魔修的身體軟趴趴地落在身後地上。
其餘魔修礙於威勢,一個個上前,吸血、吃肉、吞腦、五臟、肺腑…最後剩下一具白淨的骨架落在枯瘦魔修身前。
三國邊軍士卒的身影消失,天色逐漸轉黃。
「師兄,動手吧!」祝無傷手中掐訣,水藍色光芒在二人身上亮起。
施安微不可察地點頭。
下一刻,水府中兩人消失不見,出現在中魔修之中。
「錚!」
施安橫在膝頭的道劍出鞘,劍身恍若一汪秋水,搖動滿天殺氣,遍野被劍身上的殺氣佈滿,還未完全顯露就已經讓人感到了肌膚割裂之痛。
施安騰身,劍身上的殺氣宛如銀河倒掛,傾流向盤坐的築基魔修。
劍光落下,一道細不可察的劍傷割斷魔修脖頸。
突然出現的兩人令眾魔修猝不及防,各施手段攻向二人。
施安劍斬魔修,祝無傷身周五行靈力蒸騰而出,背後五彩猛虎仰頭無聲怒吼,腳下虎撲,好像猛虎如羊群。
指爪變化,拳腿相連,身上五行靈光和水藍色光芒不斷,藉助五行遁術和陣法傳送,在魔修之間來去由心,神出鬼沒。
築基魔修頭顱緩緩移位,在脖頸處深藏的褶皺中突然飛出一隻小蟲,透明雙翅,六足,眼紅腹綠,沒入整齊的斷口。
綠色的光芒閃過,築基魔修緩緩抬起頭,好像全然沒有受到傷害。
「玄一門殺星,施安。」築基魔修綠色的眸子看向施安,「傳聞說你能以鍊氣斬築基,以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今日就為四十九寨除一大敵。」
築基魔修全身的褶皺、皺紋中飛出數不盡的小蟲,撲扇着翅膀飛向施安。
「大羅寨放出風聲,用千條生民性命換頭,你可值不少錢。」
施安傾斜劍光之後就呆立在原地不動,胸中殺氣盡出,對他也有不小的損害,沒想到這魔修竟然還有後手。
「築基修士當真不可小覷。」施安雖然無法動彈,但是古樸道劍自行護衛周身,散出淋漓劍氣將撲來的飛蟲殺盡。
築基魔修盤坐不動,身上泛起紅綠二色交雜的光芒,皮膚褶皺之下不斷地飛出小蟲,他生怕施安在示敵以弱,故意引誘他上前,好一劍殺他。
祝無傷在魔修之間輾轉騰挪,僅僅將幾個鍊氣八重魔修殺死。
「這些鍊氣九重的魔修只要能有充足的靈力,隨時都能凝成道基,步入築基。」祝無傷眉頭皺起,頓感棘手,抽出腰刀擋住一杆大戟的壓殺。
魔修功法確實邪異,不但能以鍊氣之法煉體,而且生命極強,極難殺死,面前這個使一杆大戟的魔修,祝無傷已經兩次以金剛拱手轟在他的心口之上,可他竟然只是抬起手臂吃了口自己的血肉就傷勢痊癒。
大戟再度殺來,祝無傷眼中閃爍光芒,「這人不會使戟,只是單純的憑藉蠻力揮舞。
這大戟來歷也絕不簡單,若是能有這杆大戟在手,這些人逃不出被我殺滅的下場。」
祝無傷故意慢了一毫,令大戟壓下,而後腳下一炸,沖身而入,兩手緊握朱紅色的戟杆,擰身躲過,奪過大戟,借勢橫掃。
一位魔修閃躲不及被大戟上的小枝劃中咽喉,睜着雙眼倒下。
「這戟果然不凡。」祝無傷雙眼一亮,游身閃過兩團紅芒,掂量着手中大戟。
「轟!」
突然一股強大的威勢穿透陣法壓下。
「金丹!」築基魔修驚懼,仰頭看上去,「三家仙門都被絕陣困住,怎麼還有金丹出沒,難不成陣破了!」
一個巨大的手指碾下,毫不費力的將築基魔修碾成粉末。
「參見掌門。「祝無傷一閃身,來到施安身旁。
和從傷勢中恢復過來的施安一起行禮。
「嗯,你們很不錯。「左向落下,頭也不回,抬手一壓,一群鍊氣高重的魔修被拍扁,嵌進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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