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
景真是一頭真龍!
祝無傷心頭狂跳,看着幽暗至遠的這方界域,說不出話來。
他雖已是他上仙路,但『龍』這個字眼,卻是只在凡間為將時,祭祀龍王,祈求風雨之時才聽說過。
如今卻是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眼前。
龍宮縹緲曠遠,就連身形龐大的景歸在龍宮中也顯得小了些。
也只有真正的龍,才能在這龍宮中住下。
龍,能大能小...
祝無傷按捺住內心,將眼神自遠處收回來。
轉身回首,向四處望去。
身後,就是方才水宮中景象。
撐天架海的巨大玉柱,一排排地列着。
玉柱之下,是三人,皆都是隔着玉柱盤坐,滿懷着戒心。
生怕自己成了別人的替死鬼。
原本光滑的玉柱,在此處看來卻是密密麻麻的佈滿凹凸小字。
祝無傷雙眸中靈力顯現,流光溢彩,向玉柱上小字看去。
小字矯健,如游龍一般,是一點一點在玉柱上生生刻出來的。
殘留着一股荒遠的氣息。
「仙歷十萬八千兩百二十年,北元仙君反天,率佛門殘餘八部眾與十萬天將並百萬天兵攻打中天紫薇大帝君。
帝怒,召下界各方天眾赴天。
龍族受中天紫薇大帝君坐下星君解厄之恩,苟延殘喘於此界,免受滅族之難,攜族飛升,往中天助紫薇大帝君。
攜族飛升之事,古來未有。奈何帝君急召,行逆天之事。
此舉雖成,此界天道有損,如破殼之卵,毀損只在早晚之間,此界生靈有危。
幸有族中兩小兒頑皮,違反族規,攪動凡塵,籍此為戒,令兩人以自身氣運鎮壓此界,不使此界潰散。
另有龍君好友,上古至人『祝』氏,留有血脈於此界。
萬望祝氏後人填補此界虧損,救萬千生靈。
此恩龍族不忘,待祝氏後人飛升之後,另有厚報...」
「『祝』氏?我嗎?」
祝無傷順着玉柱之上雕刻的凹凸小字看完,心中不免猜疑。
最後一顆玉柱上,僅只雕刻了這些小字,只在玉柱下佔了一塊地方,還剩下大片大片空白。
想來這是龍族飛升後留下的些許字眼。
其餘玉柱上皆是密密麻麻,自玉柱底部,向上蔓延而去,看不到頂,都是生刻出的小字。
應是姚森口中所言,龍族中記載下的大小事。
正要移動腳步,向其餘玉柱走去。
一股莫名意味傳出。
眼前諸般景象已經是消失不見,景真與景歸兩人並肩而站。
景真仍是如先前一般,輕閃摺扇,臉上帶着淺笑,溫和地看着祝無傷,只是原本平整的衣角,有了一絲褶皺。
像是印在了上面一般。
景歸懷中抱着玉柱,臉色青腫,不時斜起眼,看向景真。
稚嫩的臉上滿是不服。
兩人背後的幽深界域也都顯着遭亂,多了些白色的雲流之氣,與蒸騰的水霧。
「道兄有禮了!」
景真收起摺扇,躬身拱手。
景歸抱着等身高的玉柱,睥睨而視。
「啪!」
景真手中摺扇落在景歸頭頂,丫髻被打得歪斜,輕聲呵斥道。
「向道兄見禮!」
「見過道友。」
景歸忍住臉上對景真不忿,同樣是對着祝無傷平平一躬。
「見過前輩...」
祝無傷忙回道。
「前輩?叫什麼前輩!
道兄,我二人可就指望着你來幫着脫離苦海了。」
景真打斷,正色說道。
「方才那玉柱上所記你也看了。
還望道友不吝相助,我二人必有厚報,道兄飛升之後,龍族也有厚禮獻上。」
景歸臉上不忿睥睨交雜也都不見,同樣是鄭重的看着祝無傷。
他被困在此界數千年,早就受夠了,只求能早日離開。
「兩位前輩,我只不過築基境界,就連道基都是在景歸前輩相助之下,才能僥倖凝成。
此事我有心也無力!」
祝無傷拱手說道。
「兩位前輩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雖也姓祝,可與玉柱上所記至人祝氏卻是一點瓜葛也無。」
「道兄,莫要自謙!
你姓祝,此界中姓祝的只有你一家!再無他人!
祝氏傳自上古大神祝融,你至人祝氏一脈,與祝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不會認錯的。」
「前輩,可我...」
「道兄,你莫要叫我二人前輩,這豈非是折煞我二人?
我二人還需道兄才能去上界與族人相聚。」
景真強硬的打斷祝無傷。
「且不說這些,道兄你祖上名叫祝武,可對?」
「對。」
祝無傷想起自己在武朝秘境遺址中所遇,不由地點頭道。
「那便對了!」
景真用摺扇擊在掌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祝武便是至人之後,道兄你既然是祝武的後人,我二人所求自然要應在你這處。
我二人與祝武也是至交,只是我等壽元悠長,不按輩分,只按交情。
我二人有求與道兄,道兄叫我二人前輩自然不妥。」
「那...道友,二位道友為何在千年前便離了此界,非得等到今日?」
祝無傷話語出口,遲疑了一下,問道。
「唉!」
景真不答,反倒是嘆了一聲,轉身背對着祝無傷。
「你去給道兄解答一番。」
景真手中摺扇一指,示意景歸道。
「哼!」
景歸不知想到了什麼,將發作出的態度收了回去。
冷哼一聲。
對祝無傷解道。
「我等雖是好友,但祝武因為一樁舊事,與我二人起了嫌隙。
那樁事若是不妥善置好,我二人便離不了此地。
這方界也不會再有人能飛升而上。」
景歸撇了眼景真,眼眸中閃過譏諷。
「至於那舊事是什麼?這就得問而今這位執掌龍宮的龍主了!」
「便是如此了!」
景真轉回身子,止住景歸將要說出的話頭。
「都是些陳年舊事,道兄你不必多知。
往事如東流之水,復歸在這汪洋之中,不可追,不可求。」
「戳到了你的痛楚,你自然是不想提的...」
景歸終又是忍不住了,出口譏諷道。
稚嫩的臉上,盡顯嘲弄之意。
「若不是你動了凡...」
景歸話語還未說完,才知語聲吐出一半。
景真伸手點指。
幽深界域中便湧出了一抹更加濃郁的幽深至暗,將景歸團團圍住。
身形、聲音皆是不見,像是被黑夜籠罩一般。
祝無傷與景真在晝,景歸一人在夜。
雖是近在咫尺,但卻聲不可聞,目不可視,如處在兩處不同的界域中一般。
這便是龍宮中陣法嗎?
祝無傷心底暗語,只見了景真一指,便生出了這般異象。
令景歸這個活了千載歲月的金丹徹底的不見了身影跡象。
他也曾說過,自己論實力並不是景歸敵手。
那能助他如此的,也只有此處龍宮中佈下的陣法了。
「道兄,莫要被這憨子擾了興致,我們繼續!」
景真和緩微笑道。
「千年前曾有一補足此界殘缺至理天道的機會,卻是平白地錯了過去。
就連祝武也入了輪迴之中。
我等兩人也是因為那樁舊事,常常陷於沉睡之中。
如今也才將將醒來。
想來也是緣分到了!道兄你出現在我二人面前,我二人才醒了過來。」
景真欣喜道。
「可是,道友...我如今不過方才築基而已...」
景真無所謂地擺手。
「道兄你這便着相了。築基又如何?
當初祝武不過金丹境界,就能搏殺元嬰大修。
此界所有元嬰都被他一一殺入了輪迴,他也存留的一條性命,修為境界也越發的精純深厚。
你雖是築基,可卻未必敵不過金丹。
有這龍宮中青蛟草相助,再加上這憨子的通天玉柱幫你擋了雷劫。
凝生金丹,近在咫尺!」
景真雙手握拳,信誓旦旦道。
「他的雷劫我擋不了!」
一旁,籠罩景歸的幽深黑夜不知何時消散。
他不作聲的立在原地,此時突然開口說道。
「這小子身上有古怪...」
「啪!」
景真一道摺扇當即落在他頭頂丫髻之上。
景歸恨恨的斜過景真,忍住眼眸內泛過的忿意。
「這位道友身上有古怪,他築基時的雷劫,幾可比得上尋常修士自金丹中化生元嬰時所遭的雷劫了。
就連祝武築基時也未曾遭過雷劫,只在道基中凝出金丹時才有幾道至陽神雷。
這小...道友,不過凝成道基而已,就已是遭了九道至陽神雷。
就連我這護身的柱子被劈中,都生了一道貫穿上下的裂痕。
再有幾道,就碎了!」
景歸淡淡道。
景真轉頭看向祝無傷,眼眸中訝異之色掩飾不住的流溢出來。
遲疑了半晌,景真才緩緩開口。
「再是如何驚艷材質,也不可能凝成道基便有雷劫降下,還是九道至陽神雷,這種給元嬰修士渡的劫。
這些年,此方界破損得越發厲害了。
祝武千年前補天未成,道兄承載了他的血脈,應是被天道察知到。
故此降下劫難!」
景真沉吟道。
「不錯,你這腦子總算沒都被那女人耗盡...」
景歸話出一半,景真含着冷意的目眸便轉了過來,自覺意識到說錯話,忙止住話語。、
閉口不言。
滴溜溜的眼珠不停的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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