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傷面色陰沉得好像滴水。
方才他在朦朧的昏沉之境中,隱約已經觸碰到了門檻。
煉體修為與鍊氣修為都要煉到十二重的頂峰境界。
可是關鍵時刻卻是被姚露尖銳的聲音打斷。
錯失了那如曇花一現般的天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踏入十二重境界。
心中不由得惱怒,兩條忿氣自腳底升起,一路經過兩股衝上大脊。
最終連着發梢都在隱隱的散着怒意。
姚露被祝無傷憤然一腳踹得倒飛,撞在了院牆邊的樹木上才停了下來。
撲地倒在地上,已經是不省人事。
祝無傷早就突破到煉體十二重境界,憤憤踹出一腳。
即使未曾有心凝運,氣血也在腳上凝集了起來。
這一腳沒有絲毫保留,姚露一個鍊氣四重,又沒有任何防備。
只有一件護身的玉佩,堪堪化成光罩。
可是還未完全化出,就已經被祝無傷勢大力沉的一腳碾碎了。
經過光罩削弱的一腳,卸去了些氣力,才沒有將姚露當場踹殺,堪堪留了一條性命。
姚子方察覺出了祝無傷與往日的不同。
看到他陰沉似水的面孔,知道他修煉被攪擾,正在氣頭上。
一言不發,腳步不着痕跡地後退。
將身形隱了起來。
自己在外,未曾攔住這三人。
誰知道他會不會遷怒自己?給自己來上一腳。
姚子方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冷眼看着大長老,心中幸災樂禍。
這個大長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族中貪淫享樂,恃強凌弱,族中眾人對他也是怨氣紛紛。
奈何不但自身有實力,亦還掌握了族中大權。
姚氏族人也只能受着欺壓,不敢言語半分。
姚維堅抬起腳步,嘴唇動了動,好像是要說什麼。
最終,嘴唇上下翕動了幾下,腳步也收回了遠處,垂目看向腳前不遠處,一言也未發。
大長老臉上掛着的和煦笑容一下收斂了起來。
轉目看向祝無傷,冷聲說道。
「你竟敢對族中親眷動手......」
「我不姓姚,不是你們姚氏的人。」
祝無傷正在氣頭上,毫不客氣,直接打斷大長老的話。
同時邁開步伐,向着他走去。
「不是姚氏族人,能踏上東昌島,就已經是你莫大的榮幸,竟然還敢對姚家人出手?」
你死罪難逃!」
大長老怒摔手袖,隨即一轉。
一枚四四方方,拳頭大小的小印從他袖口中升了上來。
放着金閃閃的光芒,遮掩住小印原先本色。
「道友,這是姚氏家主印,既是家主信物,也是一件罕見的法寶。」
姚子方知道,又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
不管大長老能否發覺,直接傳音祝無傷道。
祝無傷微不可察地點頭,手中一沉。
重山杖子墜下在手中。
其上的玄黃二色沉浮不定,時而收斂光芒,鉛華洗盡,像是一根普普通通,毫無特異的石棍。
時而則是光芒大方,地氣翻湧,山嶽虛影隱隱可見,令人辨不清這杖子的品階。
大長老雙手揮動,掐動訣咒。
四方小印,旋轉着變大,砸撞向祝無傷。
放射的金燦燦光芒好像荊棘骨刺一般,使人感覺到一陣陣刺痛。
「轟!」
祝無傷掌心中靈力涌灌而入,暫時穩住杖子上的玄黃二氣。
理順躁動不安的地氣。
對着砸撞來的四方印直愣愣的一捅。
兩者相撞,發出金鐵交鳴的鏗鏘之聲。
四方印上的光芒一觸即收,翻飛着像後倒去,砸落在七層寶塔一旁。
同樣砸出一個凹陷的大坑來。
大長老這才看到了頂上向着拳頭大小水玉的玲瓏寶塔。
額頭上汗珠涔涔而下。
他聽了姚維堅所言,就匆匆趕了過來。
志在那柄火鳳扇上,要將祖上都垂涎已久的火鳳扇收入囊中,再添自己一份戰力,好與家主作鬥爭。
心中想着家主也應已得了消息,沒有將姚維堅說的話聽完,就匆匆趕了過來。
也聽姚露提了一句祝無傷,本以為是個小人物,沒想到還是個硬叉子。
祝無傷一下將旋轉砸落的四方印捅飛。
重山杖子上翻騰的玄黃二氣,和難以馴服的地氣,竟然溫順了一分。
就像即將要被馴服的野馬。
即使不需用靈力壓制,也能安穩地附着在重山杖子上。
不過這感覺只出現了一瞬,便再度消於虛無。
玄黃二氣與自滾滾落石中納入的地氣也重又躁動了起來。
祝無傷眼睛一亮,自那一瞬中抓住了什麼。
手中緊握着重山杖子,大踏步向大長老走去。
大長老心中驚悸,看着祝無傷朝向自己走來。
慌亂更添了一分。
顫抖的手指結成印訣,對着砸出凹陷裂痕的四方印一指,一揮。
重又飛旋着騰了上來,砸向祝無傷。
祝無傷雙眸中的明亮越發濃郁。
不再用靈力壓制着玄黃二氣與躁動的地氣。
僅是使用強大的氣血之力握持着重山杖子根部,狠狠地撞向了飛旋而來的四方印。
「轟!」
一聲比方才更響的鏗鏘之音。
重山杖子在祝無傷手中不斷顫動。
四方印記再次倒旋而出,將方才的凹陷,砸得更深,裂隙也向遠處蔓延了一分。
躁動的地氣與沉浮不定的地氣再度安穩下來,溫馴地附於重山杖子之上。
虛幻的山嶽之影也不再出現。
只不過兩三息,方才玄黃二氣升騰,地氣滾動的景象便又顯現了出來。
在祝無傷手中震動,好似要掙脫出來一般。
「再來!」
祝無傷喝了一聲,腳步不停,五行遁術運轉。
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大長老近前。
大長老一咬牙,又是結起了印訣,就要再度動作。
「大長老!」
姚維堅低喝一聲,提醒大長老。
「道友且慢!」
大長老如夢方醒,連忙急聲喝道。
重山杖子停在大長老額前兩三寸處。
帶起的猙獰惡風,洶湧地扑打在他的臉龐上。
原本還算可以的面龐,被吹得變形了起來。
帶起的兇惡風勢,將他額頭上汗珠一下吹滅。
風勢停後,重山張靜靜的懸在頂門上僅僅積存處。
已經消失的汗珠,又如水珠一般,滾滾而下,幾息之間,就不滿了整張臉龐。
「咕嘟!」
大長老乾咽了一口唾沫。
心中五味雜陳,憤怒、罵娘、僥倖...
原本只是見姚子方實力弱,想來打個秋風,撿個漏。
沒想到卻是硬到把他牙齒都咯掉了一塊。
當真是塊硬骨頭,啃不得。
反正姚方才是姚氏家主,我只不過一個假貨。
有人在東昌島上放肆,也應該是他管,責怪不到我身上。
大長老心中想着,臉上笑容堆砌。
「原本聽姚維堅說,子方賢侄身旁有一位深藏不漏的道友,還有些不信。
這番看來卻是如此啊!
這般實力,在築基之下已經是可以橫行了。」
祝無傷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只是見他語氣和緩,自己氣也消了。
撤回重山杖子,立在兩三步遠處。
「道友不但修為不俗,風度儀表也是不凡,慚愧慚愧!」
祝無傷只看見大長老說了兩句不知所謂的奉承話。
對自己略一拱手,當即就轉身離去。
沒有絲毫留戀的意味,就連砸落在深坑凹陷中的四方小印,也像是遺忘了一般。
落在原地。
祝無傷原本還想借着那四方小印,將自己手中這重山杖子磨礪一番。
見大長老忽地變得恭敬起來。
以為他這是什麼迷惑的舉動,要暗中對自己下手。
氣血靈力已經是備好了,正借他的小印將重山杖子上浮華的地氣和玄黃二氣磨去鉛華,洗盡塵埃。
再使它威力更上一重。
卻是未曾想到他這邊走了。
心中空落落的,就像蓄力已久的一拳,未曾打到什麼堅物上,反而是打到了棉花之上。
令他趕到分外難受。
自己剛找到磨礪重山杖,消磨地氣的方法,他竟然就走了?
這就走了?
連隨同而來的兩人都沒有顧上!
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冒昧,見諒!」
姚維堅躬身拱手,對着祝無傷行了一禮,拜服到地上。
小跑着到院落角處,扛起不省人事的姚露。
又是躬身行了一禮,輕輕地踏出門。
臨走前,還將被踹開的大門關了上去。
祝無傷甩了甩昏沉懵懂的腦子,還未曾從昏沉之境中徹底醒轉過來。
「道友?」
姚子方探出頭,試探地問道。
「他們來此地尋釁,還擾了道友清修,就這樣放過他們?」
祝無傷頭顱微動,不知是什麼意思,也未有一言發出。
更令姚子方摸不着頭顱。
一下子被他架住,不知道接着要幹嘛。
「反正還有這家主信印在此,就當是他用來買命了!」
姚子方半是給自己台階下,半是詢問的試探道。
「你能用嗎?」
祝無傷手中重山杖若是沒有靈力壓制,就在手中不斷震動,想要掙脫出去。
他稍一偏轉頭顱,問道。
「呃...不會。」
姚子方一愣,反應過來,當即回道。
開玩笑,他從小就跟着對家主深信不疑,反倒是被家主矇騙的老爹去了大明島。
一身修為在鍊氣二重打轉,怎麼會用這件只聽聞而未曾見過的法器。
「去講姚谷叫來。」
「是!」
姚子方口中應是,身子已經是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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