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出生農家,一生所愛者,耕種也。春種夏耕,秋收冬藏,四季輪轉中蘊藏天地至理。是以,余為下品靈根,借耕種感悟天地,得以結成金丹。
大限將至,所惜者唯有耕植之術未曾傳下。來此後輩,必是與我有緣,望你好生修習老夫所留耕種之術,藉此以登仙路。
我右手大指上有一枚須彌戒,內有十畝靈田,煉化之後,可借陣法控制四季輪轉,你以身入戒,在其中耕種。
待你能收穫一季靈植,自會掌控此座水府,便能走出去,若是你不能耕種成功,就準備老死在這裏吧。」
祝無傷凝神看完白絹上的細小紅字,心中瞭然。
「怪不得尋陽真人在門中毫無音訊,原來是早已坐化在此。
這座水府不知是在何處?我竟然能在頃刻之間從大漠中來到此處。
不過…」
祝無傷收起白絹,令斗兵走到白骨前,取下右手大指上的一枚刻畫着古紋的銅扳指。
「我本就能種植靈谷,想必很快就能煉化這枚須彌戒,從這裏出去了。
靈農唯一限制的一點就是靈田,尋陽真人竟然能將靈田煉入這枚戒指中,果然非同小可。
看他的意思我能本身進入這枚須彌戒中,無論是門中分發的儲物袋還是楊伊師姐贈我的儲物袋都不能存放活物,這枚須彌戒竟然可以,難道尋陽真人的實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祝無傷心神探入戒指中,運轉靈力微微煉化,在戒指中看到了一片灰濛濛的天地。
約有十畝靈田,靈田旁還有幾座草屋,草屋的佈局與妙行峰後的靈圃小院一致,臥房、庫房、廚屋、井房。
祝無傷捻着一枚斗兵,令斗兵進入須彌戒中。
斗兵隨着祝無傷的心神,推開最中間的房門,仍是一張桌子,一條木榻。
桌子上放着一本薄薄的書冊和一個小袋子。
打開小袋子,裏面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靈種,足有半袋。
薄薄的冊子上寫着幾個大字,靈桃耕種。
「這是…」祝無傷眯起雙眼,一手掐訣,令斗兵帶着兩件物品出來,「靈桃種和靈桃種植之法。」
翻開手中薄薄的書冊,祝無傷看起來。
「靈圃小院中有一本耕種要訣和尋陽雜記,難道那是尋陽真人最後一次外出遊歷留下的,而這是他在遊歷中遭受重創,支撐不到回到宗門,所以才將傳承倉促的布在這裏?「
祝無傷心中猜測一番,將這些想法拋擲腦後,「想這些都沒有用,想辦法種出靈桃才是首要之事,自己只種植過靈谷、靈豆和一季落花生,這靈桃嬌氣,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種出來?」
「真人,晚輩是玄一門妙行峰弟子,在後山靈圃中偶得前輩衣缽,今次又得前輩傳承,弟子定好生安頓前輩遺骨,令前輩魂歸玄一。?」
祝無傷收起手中東西,朝着面前的白骨大拜。
正在揮舞鋤頭的尋陽突有所感,耳中傳出了祝無傷的聲音。
「哦,還是玄一門弟子,連我放在後山靈圃間的耕種要訣都得到了,這小子和我緣分不淺吶。」
尋陽摸着短茬扎人的花白鋼針鬍子,「那地方在一片荒野中,門中弟子都御劍掠過,這小子竟然能發現,聽這小子的意思,他還學會了耕種之術。
不行,多少年沒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小子了,我得再給他點好東西。」
說完,尋陽握着鋤頭的粗糙手指輕輕一動,一卷兩指長寬的青綠竹簡從從白骨緊閉的口中掉出。
上前親手收起白骨的祝無傷雖然放下了一分戒心,但是他天生謹慎,仍保留着最後一分小心。
白骨口張開的一剎那,猛地後跳,腳還沒有落在地上,就已經升起了五行靈力,帶着他掠起。
不少雜記游志中都有記載,某些死期將至的大修不甘就此消亡,用秘法或是靈器保住自己一點靈識不散,專門布下陷阱引誘那些自以為機緣臨身的蠢笨修士,尋找機會奪舍,再活上一世。
祝無傷可不想成為那些蠢貨中的一員。
「啪塔。」
青綠竹簡落在白骨膝彎里。
祝無傷手中持着墨染長棍戒備了幾息,看着沒有任何一場出現,才稍稍了鬆了一口氣。
兩粒靈豆落地,化成斗兵走向白骨。
「嘿,小子還挺謹慎,就不看着你小子了,老夫等着看你見到老夫時吃驚的樣子。」尋陽笑了起來,拉了拉頭上的斗笠,心意一動,白骨傀儡化成飛灰。
斗兵還未臨近,白骨就化為飛灰,只留下那捲青綠竹簡。
祝無傷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繼續控制着兩枚斗兵上前,拿起那捲青綠竹簡。
兩枚斗兵身體僵硬,粗重的手指翻不開細小的竹簡。
祝無傷小心的令斗兵捧着竹簡走到自己面前。
身上血氣涌盪,五行靈力蒸騰,包裹全身,稍有不對就立刻遠離。
小心翼翼地控制劍尖,揭開竹簡,將竹簡攤開在斗兵手掌中。
「嗯?」
凝神入目,竹簡上空無一物,只能看到一片碧綠。
祝無傷皺起眉頭,想起了在尋陽雜記上曾經看到的一片記載。
松紋劍上的五行靈力吞吐蔓延,包裹住青綠竹簡。
青綠竹簡逐漸變換顏色,由青綠色轉為五彩。
「果然。」祝無傷暗道,「尋陽前輩是木屬靈根,這靈玉簡經過他的煉化顯青綠色,我是五行靈根,這玉簡被我煉化過就顯五彩之色。」
五行靈力包裹纏繞玉簡,玉簡不斷吸收五行靈力,在其上交織出比蚊蠅還要小的篆字。
經過自己靈力的煉化,祝無傷已經確定這玉簡中沒有陷阱,放心地拿過來,仔細研看。
「納靈訣。」
祝無傷略略看完五彩玉簡上的內容,這是一篇鍊氣之法,不用測靈根資質,只要自身有靈根,就能通過這篇鍊氣之法吸納與自己相屬的靈力。
「我已經有五行靈訣,倒是用不上這篇法訣,不過開良、鐵間他們正好需要鍊氣之法,可以讓他們修習這篇術法。」
祝無傷收起五彩玉簡,朝着白骨化成的飛灰躬身行禮。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方布匹,包起飛灰,待日後回山再葬在靈圃之中,也算是落葉歸根。
祝無傷意念一動,出現在須彌戒中。
上方籠罩着灰濛濛的霧氣,十畝靈田也盡都荒廢板結,如果想開墾好,又得耗上不少時間。
打開庫房一看,裏面都是些凡人的所用的農具,仍與靈圃小院中一般無二。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墨染長棍,套上鋤頭,扛着向靈田走去。
在進入須彌戒後他就隱隱知道,只有開墾好這些土地,上方灰色的霧氣才能消失,他也才能初步掌握這裏的四季輪轉法陣。
「尋陽真人還真是…返璞歸真…連住處都佈置得一模一樣。」
祝無傷落下自己手中運用鍛器之法鍛出的靈鋤,深深地翻開一大塊板結的土壤。
「等等,不對。」
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像抓住了什麼。「佈局一樣,臥房,庫房,廚屋,那井房呢?
總不能也一樣吧?」
祝無傷當即倒拽鐵鋤,向井房走去。
「吱呀。」
井房的門被打開,裏面的佈置仍與靈圃中相同。
打起一桶水,清洌乾淨,入口清甜,蘊有一絲靈氣。
取出儲物袋中存放的井水,兩者竟別無二致。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臥房、庫房、廚屋一樣都能解釋,這怎麼連水井裏打出的水都一樣?」祝無傷眉頭皺起,看着眼前兩桶井水,陷入沉思。
手中不斷輕捻一粒靈豆,雙目眯起,看着漆黑的井下。
「干想也想不出什麼,乾脆先下去看看。」
手指輕輕一彈,靈豆落進水井,沒有激起一粒水花。
祝無傷盤膝坐下,心神浸入靈豆,控制着斗兵。
斗兵游向水井底部,不斷前進。
水井竟像是無底一般,控制着斗兵不停地向下游,遊了不知多長時間,斗兵通黃的體表都被泡得有些發脹。
越來越黑,越來越黑,井水也由清涼轉為了寒冷。
刺骨的寒意直刺祝無傷寄托在斗兵中的心神,為了抵禦寒冷,不得不鼓蕩氣血,蒸騰五行靈力。
終於一點微微的亮光出現,祝無傷精神一振,操縱着斗兵奮力划去。
亮光越來越大,變得也有些刺眼。
「嘩。」
斗兵一頭扎進靈光之中。
「砰!」
祝無傷只感覺斗兵額頭上挨了一下,震得自己的心神震盪,而後斗兵就被什麼東西束縛住,越來越緊,絲毫動彈不得。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藏在這水井之中有何意圖?」一道聲音嬌喝道。
祝無傷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一下一動起來,控制着斗兵左右搖晃,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還不老實?」
又是砰的一下,打在斗兵額頭上,祝無傷不顧心神震盪,更加激烈地搖晃起來。
「無傷師弟。」楊伊熟悉且震驚的聲音傳過來,她終於看清了自己俘獲的這人的模樣,正是祝無傷模樣的斗兵。
祝無傷控制着斗兵不斷的點頭,激起一陣水花。
「無傷師弟,你怎麼這般模樣。」楊伊掐訣,鬆開斗兵身上的束縛術法,伸手一招,斗兵從水中升起,驚喜的問道。
「師姐,我」祝無傷控制着斗兵開口,卻發現斗兵嘴唇閉死,無法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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