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族族主一驚,握着祝無傷咽喉的手一張,放了開。
腳步踏動,便要向後而去。
「呦!怎麼慫了?別跑啊!」
祝無傷伸手,一搭,一抓,緊緊附在鼠族族主身旁,令他不得脫身。
縈繞在他身上的那股雷劫氣息,向着鼠族族主交織蔓延而去。
胡娘子同是被祝無傷身上突然降下的氣息一驚,雖未曾明了是何境況。
心中已是生了不妙之感,身上靈力一收,向着遠離祝無傷的方向遠遠而去。
「放手,你快放手!」
鼠族族主赤紅雙目中,有濃重血色也掩飾不住的驚慌,尖聲叫道。
手中連連動作,金丹靈力繞身掃蕩,想要將那股在自己身周交織環繞的氣息盪去。
那令人心悸的氣息沒有絲毫削減,反而愈發旺盛起來。
完全在他身周纏繞定了。
祝無傷頭頂上那無形質的劫雲,分出一縷,籠在了鼠族族主身上。
「放手?好啊!」
祝無傷察知到鼠族族主頭頂上也已是有了劫雲籠罩,咧嘴笑到,潔白的牙齒亮了出來。
鬆開附住鼠族族主的手臂,停下身形,虛立在空中。
四目環顧,周遭儘是層層疊疊的山巒,山巒上也是覆滿了高樹古木,蔥鬱蒼翠。
頭頂劫雲也已是隱隱顯出了形來,只片刻便能完全現露出。
介時,道道劫雷劈落而下,也不知他能撐住幾時。
「不錯,此地當為我埋身葬骨之所。」
祝無傷環顧了一圈,滿意的點頭。
可惜,這仙路道途還未登攀至絕頂,便要斷絕了。
楊師姐也還未曾再見...
只希望她能忘了我,不使我這個已死之人成為她仙途上的阻礙。
「景真道友,先前應你之事,只怕是要毀約了。
你贈我青蛟草之事,若當真如傳聞所說,有那地獄輪迴之所,來世再還你恩情罷。」
祝無傷朝着東方,遙遙一拜。
恰逢此時,一道滔天的浪頭,高過重重山嶽峰巔,激盪而起。
似是在回應祝無傷一般。
此時,東海域中,深沉水淵之下,藏世不出的龍宮中。
那處幽暗界域,這方界域中一眾金丹大修皆是伏在此處幽暗之地。
景歸抱着等身高的玉柱,百無聊賴的做在一旁。
景真眼前一道虛幻不實的幕布,顯示着龍宮中一應景象。
分成無數小的幕布,將散在龍宮中各個金丹的景象都顯在其上。
他正操縱着其上陣法,口中念念有詞。
「這個是金丹中期,能鎮壓一方氣運,得留着。
這個雖然是金丹初期,但卻有無數生民願力纏繞,放在中天界域但憑身上香火之力,就能煉成神道金身了。
想必也是造福一方,得留着。
這個更是不得了,自身是金丹絕頂也就罷了,身上的願力也是不少,還有此方界域的天道氣運籠罩,得留着。」
......
景真口中說着,手上不停,法決印記不斷掐動。
「要我說,都踢出去算了。反正你也已經能掌控大陣...」
景歸百無聊賴說道。
突得,兩人動作皆是一滯雙眸震驚的望向對方,齊齊抬頭向上看去。
「這才過了多少時候?就要渡過金丹雷劫了?」
兩人心中皆是驚震,自那日祝無傷離開龍宮,也不過才數年光景,就要凝生金丹了?
不虧是至人祝氏的血脈,祝融大神的後人。
短短數年,便能自初成道基,到凝生金丹。
這份天資,便是在中天仙界上,也是能稱得上驚人了。
「可惜,這小子生不逢地。」
景真搖頭嘆道,「若是生在中天仙界,有至人氏族所在,這小子得了他們助力,定能一飛沖天,成就果位。」
「你還是擔心擔心有用的吧。」景歸聲音有些乾澀。
「這小子凝生道基時降下的雷劫,就連都都有些吃不消。
他天資再好,能在數年間到了這等修為境地,想必也是靜坐修煉,沒有功夫有尋度雷劫的物事。
如今雷劫降下,天道想要將他至人血脈在此界徹底斷絕。
這小子怕是有難了!」
景真聞言,也是止了下來,雙目中湧現出擔憂神色來。
「天道本是至工之物,如今這方界的天道在我龍族舉族飛升時有了殘缺。
又因着這殘缺,生出了一縷靈性來,不允許此界中有能危害它的修士。
那殘缺一直存着,它所能承載的此界修士實力也在不斷下降,從千年前的元嬰,到如今的金丹。
再加上千年前,祝武兄弟為了免掉它這縷靈性,被它嫉恨上了。
無傷道友有祝家血脈在,只怕也是遭了連累。」
景真口中喃喃,目眸發直的望着上方。
景歸搖搖頭,『咚』的一聲,將懷中抱着的玉柱頓在地面上。
身子一轉,顯出原身。
一隻頭角崢嶸的龍龜懸在空中,手腳與龍首縮進殼中。
身子旋轉起來,攪得一陣陣海波盪溢而起。
景真目中亮起兩道精芒,夾雜着喜意,「賢弟,你這是...」
「哼!誰是你賢弟!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東西。」
旋轉龜殼中傳出一道冷哼聲音。
「嘿,賢弟說得對,賢弟說得對。愚兄眼皮子淺,想到賢弟還會這種手段。」
景真絲毫不惱,嘿嘿笑道。
「愚兄真是沒想到,賢弟你竟然還學會了卜算手段。
用你自己身軀作卦,這可真是神來之筆啊!」
景真擊掌嘆道。
祝無傷如今是他們二人的念想,可全是等着它修補好此方界的天道,能讓他們二人脫身離開此界。
去往中天仙界之中。
他們有龍族隱秘所傳,能瞞過此方天道,悄然離去,不使被發現。
「真是小瞧賢弟了我,不該,不該啊!」
景真連連讚嘆道,手中也是動作了起來,手指向着正在不停旋轉的景歸一引。
龍宮中陣勢立時便籠罩在它身上,助它測算起天機來。
此方界域已是有了靈性,若是算它,少不了被他察知到後,關注過來。
將景歸注意到。
方才落下的那道陣勢,便是能為它遮掩住卜算時溢出的氣息,遮掩過天道。
使它不來關注此處,漠視此地。
片刻後。
轉動的龜殼停了下來,變成頭扎丫髻的模樣,臉色蒼白虛弱。
走向玉柱,依靠起來,長舒了一口氣。
「賢弟,如何?」
景真急忙上前,哈哈的問道。
「滾開!」景歸斜睨一眼,淡淡說道,「我測算天機,受了重傷,需要休養。」
「是,是。」
景真急忙點頭,「賢弟卻是辛苦了,為兄助你。」
手中指訣一掐引,向着景歸一指。一道精純靈氣自上方落下,沒入景歸身中。
他原本蒼白虛弱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些許。
「賢弟啊!你也是知道,為兄出不了這龍宮,只能在這幽暗之處里有些威風。
在這卜算之道上卻是一點不通。
先前為兄卻是有些拿捏作為兄長的架子了,委屈了弟兄,這裏給賢弟賠個不是。
賢弟多多諒解啊!」
景真搓着手問道,滿含期待。
「嗯!」
景歸舒服的閉上眼,一臉滿足神色,緩緩說道。
「有驚無險。」
......
「轟隆隆隆!」
祝無傷頭頂上一大片天空已是陰沉了下來,其中電光閃過,雷聲隆隆作響。
在這片陰暗天空之外,遠處,同樣也是有一陰暗雲彩。
也是隆隆的響着,隨着鼠族族主的不斷逃離,始終籠在他頭頂之上。
胡娘子在遠處落下身子,身軀已是有些戰慄,眼眸中驚懼神色溢出。
他們這等妖類,最是懼怕天雷這般至陽至剛之物。
更何況這含着無盡毀滅之勢的劫雷。
若她已是金丹絕頂,須得借雷劫之力磨去金丹桎梏,令得金丹中蘊養的靈胎破開殼而出。
自然對這等景象求之不得。
可她才方凝成金丹,道基也已是崩碎。
心內便再是知道,這雷劫在日後會是自己最為欲想之物。
從骨子裏透出的恐懼,也令她不敢多想。
「雷劫?來!」
祝無傷渾身血氣猛地一凝,靈力也自丹田靈池中調轉而出,充溢全身。
氣血靈力滾滾而上。
身後,一隻如山嶽一般大小的虎相立在背後,仰頭怒吼。
鋒銳利齒朝天,似乎是要吞天一般。
一隻猙獰虬龍,盤繞在祝無傷身上,隱隱散出龍吟之聲。
與虎嘯相合。
龍吟虎嘯,風雲驟起,交匯在一處,同那劫雲重合,皆是籠在祝無傷頭頂之上。
「轟!」
一聲悍然震響,一道霹靂落下,將已是變得陰暗的天地間,霎時照亮。
周遭重疊山巒在這一亮之下,也是顯出了形來。
虎相垂下,猛地仰頭,驟然一聲虎吼,再次自唇齒舌尖上綻放出來。
轟然大響,與那劫雷落下之聲相扛,龍吟聲徐徐不斷。
頭頂氣血猛地一滾,從頭頂上漲了數丈高。
祝無傷足下騰起靈光,圍繞周身,屈膝一蹲。
五彩靈力並着沖天滾涌氣血,一併向上,迎上那道將黑暗天地都照亮的劫雷。
背後五彩虎象,同是舉起虎爪,向着那道劫雷而去。
纏繞在祝無傷身上的那隻猙獰虬龍,也是脫身而去。
身子在劫雲下不斷盤旋。
龍虎相合,劫雷落下。
祝無傷雙目瞪圓,眼中閃過奮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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